《信物》沈安槿

67、偏执的疯狂

　　一点多钟的时候，以颜忽然接到张杭的电话，喧闹的酒吧，以至于她要费很大的劲，喊出声音。他们一群人走出酒吧的时候，寻思着下一场去哪里，以颜正想开口拒绝。
　　“Jessica，你的护花使者到了。”梅琳指着对面的张杭
　　她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摆弄着手中的手腕上的手表，看他得出他等了一段时间了。
　　她快步的走过去。“怎么来了，护花使者。”她笑着问他，眼角里藏不住的幸福感。
　　“来接你回家。”他没有找任何理由，直接，了当。她跟她的同学说再见，挽着张杭，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我没有开车。”他准备招的士。
　　“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走路回去怎样。”她松开他寻找自己的手套。
　　“怎么了？”张杭看着她陶口袋的神情问。
　　“手套掉了，可能是掉在酒吧了。”她准备回头去找。
　　“算了吧！找到也被踩得不像样了。”他拉回她，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紧了自己的口袋。
　　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触及了她心里某一个地方。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细心待我。”她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上的白色鞋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穿高跟鞋。张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直到手心里冒出细汗来。
　　“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她忽然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证明她没事。
　　回到家的时候，屋内很安静，他们已经睡了，他们两个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越过回廊，到达房里的时候，看着对方做贼似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假期他们一起去了趟伦敦，以颜不是很喜欢那座城市，她想她可能是在布里斯托呆习惯了，每一条街道她都能一一数出，张杭笑她都可以在这里当向导了，她说当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之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可能日后离开这里，回忆起来，会有一次布里斯托的乡愁。
　　以颜没有仔细去推算中国的农历，估计中国新年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罗亚的电话。
　　“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她紧紧的握着电话，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太久没有交谈的缘故。
　　“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大，找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出名的人物更没你想的那么难。”他笑着说。“过得好吗？刚刚在阳台上忽然有些想你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
　　“还好，你呢？好吗？”她问，他的一句有些想你，让她有些梗咽。
　　“挺好的，伯伯他们挺好的，蒋爷爷身体有些不如从前，但是还算好，有天，他忽然问我和你有什么联系。他说如果有什么联系，让我告诉你，事情都过去了，想家了就回来，没有人会怪你。”他传递的信息让她流下泪来，这一年里，和他们完全失去了联系。
　　“以颜，你是哭了吗？”罗亚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不对劲。
　　“没有。”她抹掉眼泪调整好语气。
　　“听说你在布里斯托尔大学上课，这样挺好的，你还是比适合学生生活，简单，明了，太复杂了你应付不过来。”他说。
　　看来这个圈子还真的不大，他如此清楚她的情况。
　　“对不起。”她向他道歉，既然他能这么知道自己的情况，必然，她现在的身份，让他得了不少难堪。
　　听着她的道歉，他哈哈的笑了。“傻丫头，每个人都有权选择那样生活，自己觉得好就好。更何况，我们不一定是对方最适合的选择，说不定，结婚之后，我会后悔呢。”他还是如此，用嘻哈的语气给她安慰。
　　“看来，你还是死性不改，哎！不知道有多少无知少女又要被你摧残了。”她学他，用随意的口吻嬉笑他。有些事情无法再回去再弥补的时候就让它永远的过去，永不再提及。
　　“他对你好不好？”他关心的问。
　　“他对我很好，不要担心。”她想撇除那件事，张杭对她算是很好了，尤其是现在的日子，偶尔也会霸道，大多数征求她的意见，他做的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把她当成了亲人，当成了他生命中必须负责的一部分。
　　以颜和罗亚像老朋友那般聊了很久，她一直计较的心结，她终于不那么介怀，或许很久以前都只有她一个人介怀，她总是让自己陷入一种困局，禁锢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没办法留住时光，就如那些温存的幸福，随着李美仪他们离开之后，整栋房子又安静起来。
　　新学期的开始，雷诺真的展开了他的所谓追求方式，无论以颜怎么坚决，怎么拒绝一切都是徒劳，教室里，图书馆里，他的影子无处不在。后来他想到以颜有课的时候跑到她家门口去等她，他完全当张杭是一种透明，张杭反而觉得这个小伙子很可爱。
　　有天晚上，雷诺突发奇想，站在她家门口唱情歌，被邻居投诉，以颜赶紧帮他解释，和道歉，没有办法，她把他请进了家门进行一次谈判。
　　“我们得好好的谈谈。”面对雷诺，以颜极为严肃的说。
　　“OK，你说。”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好吗？你这样让我无法正常的生活。”她不得不如此直白的说。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听着以颜的话语他失落的说。
　　“雷诺，我很谢谢你为我做这些，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她停止了自己的话语。
　　“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他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已经有爱的人了。”她笑了笑回。
　　“为什么，你如此讨厌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他很激动的问。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无法理解他的思维能力。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问什么，你都会耐心的帮我解答。”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有用的答案。
　　“雷诺，我把你当成好朋友，如果有什么引起你的误会，我道歉。”以颜终于知道他的这种喜欢从何而来。
　　“Jessica，我真的那么差吗？”他问。
　　“不，你很好，我不接受你与这些都没有关系，我说过我已经有爱的人了。爱情在我们的国度里，是不可亵渎的一种情感，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着‘终身相守，至死不渝。’简单说就是，如果两个人相爱，就要忠诚于对方，守候着对方，不离，不弃，致死都不改变。原谅我只能守候我的感情。”当她说到那句终身相守，至死不渝的誓言时，她自己都感动了，她真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和自己有一份这样的感情。
　　“像你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对吗？”以颜曾给讲过梁祝的爱情故事，他曾为这个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Jessica，我们还是朋友吗？”他小心的问。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她笑着回答他。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以颜叫住了他。“雷，你真的很好，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见你的祝英台。”
　　“是的，Jessica，谢谢你，让我懂得一个这么美好的故事。”他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和雷诺还是会讨论各国的文化，有时候，他们还会一起讨论走廊上经过的女子，也有人一如往常的开他们的玩笑，罗伯特教授还是会很严肃的更正，他们是那么坦然。
　　“怎么，你的那位追求者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张杭好久没有看到雷诺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了，想起她前段时间为了躲避雷诺的样子就很好笑。
　　“看来，你对你的情敌形象不错。”她嬉笑的问。
　　“小伙子不错，谈场恋爱也不错，不过算了，你躲感情躲得很远。”他说。
　　“我不喜欢有始无终的爱情，倘如可以，我多希望一生只爱一人，和那人终身相守，不离，不弃。”这是她的童话，可惜已经碎了。
　　“人生没有那么完美，你不应该把自己捆绑在那个角落，试着相信下一场爱情。”他企图让她不再那么偏执。
　　“相信谁？你吗？可我不觉得你是好男人。”她扯开话题，拿他开玩笑。
　　“我是不是好男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你栽了，这辈子都要跟我这个不好的男人过了。”他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谁说的，我可以变卦的。”假装的幸福终究是幸福，真实的感觉是那么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