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安槿

65、重拾欢乐时光

　　以颜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张杭。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下午出去的时候，他是说今天不回来。
　　“sharon给我打电话说你心情不好，现在怎么样了？”张杭问。
　　“没事，只是被一个故事感动了。”她摇摇头，吐了口气。
　　“还说没事，眼睛都是肿肿的，去换件衣服，今天我请你吃饭。”到布里斯托他就没有陪她吃过一顿饭，今天算是例外。
　　以颜并没有多大心思去吃这顿饭，他们慢慢在街头走着，看见一对对相拥如无旁人亲吻的情侣，以颜低着头加快脚步走过那里，张杭在后面笑了笑跟了过去。
　　“你应该很习惯这里的气氛，如果在巴黎，会比这里还要疯狂。”他说。
　　“我只是在想，他们亲吻的人，有那一个会是他们真正的Only love”她低着头把脸埋在头发里。
　　夜晚的风有些凉，张杭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
　　“有谁一开始就能遇到自己真正的Only love，我们总是在寻找中不段错过，就如，有些人还能爱，却不爱了，有些人还有爱，却不能爱了，现实总是把我们同梦想隔开。”他似乎深有感触。
　　“从来没有听你提及你的爱情。”以颜很想知道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会有过怎样的爱情故事。
　　“很庸俗的，当我以为已经给了她全部爱的时候，她却和别人结婚了，她说她受不了等待，尤其是这种没有期限的等待。”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带过他的爱情。
　　“没有期限的等待？她是指婚姻吗？不过也是，每个女人最大的愿望就是穿着嫁衣嫁给心爱的男人，送他上班，等他下班，伺候孩子，想起来虽然会觉得很累，但是她们为了他们心甘情愿变成黄脸婆。而你，我想多年前的你，一定很不定性，更不可能谈及婚姻。”她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
　　“你也期待这样？”他反问。
　　“是的，曾经很期待很期待，我很喜欢孩子，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他们延续着我们的故事，再把他们传给下一代，那是件很喜悦的事。”她憧憬的说。
　　“就如外婆的怀表，可是我觉得那个故事太悲伤。”他问。
　　“虽然很悲伤却很美丽，也很忠洁，一生的等待，虽然很苦，却也很甜，外婆她从来不认为不值得，每次回忆起他们初相识的情景，外婆脸上都会浮现出一丝笑容。如果让我选择，我也愿意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等一个人。”她神情坚决的告诉张杭，张杭看见她的眸子里有些东西在黑夜里闪动，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以颜轻推开他，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
　　风轻轻吹在他们脸上，张杭感觉到这个夜晚真的很美好，很久，他都没有放下工作如此轻松的在布里斯托的街道上散步。
　　整个夏季都在下雨，大多时候雨大得没有办法出门。她看起来很平静，偶尔也会站在窗前偶尔的小情绪一下，很快恢复过来，遇见张杭，她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义，但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家庭温暖，李美仪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隔个星期就会给她寄来包裹，有时候她自己也怀疑真的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以颜对张杭说她的人生已经颓废到了几点，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饭和等吃饭，陪张杭参加过一些酒会，她笑言，那比她等吃饭的时光还要难受。张杭却说带着她四处炫耀是他最得意的事。
　　“如果带着我到处炫耀是你最得意的事，这话不是相互矛盾，有这样一个未婚妻在，谁还敢靠近你，你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她奚落他。
　　“恰恰相反，你知道人是一种什么动物，人是一种好胜动物，正因为有你，才会有更多高难度的挑战。”他戏谑的看着她。
　　“你这是利用，你到好，周璇于美女之间，却把我困在在‘囚牢’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颜向他诉苦。
　　“你该有你自己的圈子，你的生活，你的朋友。”他说。
　　“你知道的，我不擅于交际。”她说明事实。
　　“你得慢慢学着来，每次陪我去参加酒会，所有的人都说我的未婚妻太安静。”他笑言。
　　“其实你不必带我去，日后换了女朋友你难免为此有些尴尬。”她好心的提醒他。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我乐意带着你。”他得意的笑到。
　　以颜站起来准备离开。“我也懒得说你。”
　　“等一下，我有个提议。”张杭拉住了她，让她坐下。
　　“又想打我什么主意，我现在是你砧板上的肉，反抗不了。”她戏言他。
　　“怎么这样说话，我什么时候宰过你了，我这个提议保证你喜欢。”为她的话他有丝丝的不高兴，尽管知道她是玩笑话。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说说，兴许真为我好。”
　　“你是个适合呆在校园的人。”他只说了这一句就被以颜打断了。
　　“你是说继续上学。”她高兴的猜起来。
　　“是的，这里有两所著名的大学，一所是布里斯托尔大学另一所是西英格兰大学，你可以选。”看他的神情，估计是了解过情况。
　　“布里斯托尔大学离家近，但是它是英国的名校，我怕不好进。”她说出自己的顾虑。
　　“有我，不过要看你怎么贿赂我。”他指了指自己得意的笑起来。
　　“算了，谁不知道国外的大学进去容易，毕业难啊！到时候毕不了业就麻烦了。”以颜才不让他的当，以退为进的引他自动开口。
　　果然，他进了她的圈套：“去读就好，随意，不一定要拿那个文凭，入学申请什么的我帮你搞定。”当他说完后看着她神情里隐含的笑便知道让了她的当，想要反悔却来不及。
　　“如果你考虑亲手做顿饭给我吃，必当义不容辞。”他讨价还价。
　　“这个你难不倒我，只要不怕我在里面加砒霜就行。”他肯定不知道在做饭方面她也算是半个行家。
　　他说：“你做的，下砒霜我也得吃。”她笑笑了，这样的日子还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无关于爱情。
　　英国的入学一般在一月和九月，她正好赶上了今年九月的入学，她说像在中国一样，每到九月九要回到校园里去，夏天刚过，早晚比较凉起来，她笑着说终于知道英国人为什么喜欢谈论天气了，天气的变化就如他们的无常的性格一样，和他们相处起来觉得很费力。
　　他说每个国家的文化都不一样，你来这里这么久了，要适应，更何况去了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她觉得张杭有些罗嗦，她说我现在像小时候第一天去上课，你像家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我要听老师的话，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我唠叨不要紧，最怕的是你是个不听话的学生。”他开车送她去学校。“你的教授是有点老，但是是个很风趣的人。”
　　“看来你对我的教授了解挺多的。”她思量着，那个老头会不会很为难自己，在她的形象中，读大学时候的教授都很古板，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讲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专有名词。
　　在学校门口他们就见到了她的教授，以颜很惊讶他竟然一直站在门口等他们，她道歉的说自己来晚了，他看了看手表，摇头说，是他早到了，而不是他们晚到了。
　　以颜对他的形象很好，Robert Bickers，她叫他罗伯特。
　　他对张杭说，你的未婚妻是位漂亮的姑娘。让他放心的把以颜交给他。
　　张杭笑着说，不要给她太大压力，要不他会心疼。这句话虽然是张杭的好意，以颜听起来就是觉得很别扭，有些看不起她的意思，她可不想成为同学中的异类。
　　第一天，并没有上课，罗伯特带着她和其他同学参观了著名的布里斯托尔大学。从他们的交谈中，以颜得知其中大部分同学像她一样来自世界各地，唯独不同的是，她是唯一一位拥有黄皮肤，黑眼睛的人，他们并没有排斥她，反而很是友好，问了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其中有位来自法国叫让.雷诺（就这么叫吧！他说了一大串姓氏，以颜是没记住，最后就简单的叫他雷诺了。）的男孩更是很感兴趣，一直问过不停，以颜把自己说知道的都告诉他，不知道的她也一一记下来了，回家上网查查答案，改天给予他答案。
　　大学里的课不是很多，是自由选择的，一周只有三天有课，以颜一周只能见到罗伯特教授一次，他每次碰到她，都会温和问她是否习惯，听课有没有困难，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找他。以颜每次都点头，实际上她一次也没有去找过他。
　　她发现张杭是本很好的百科全书，每次她的课题碰到了难题，他都能一一帮她简答，直到她完全运用自如，也很奇怪，自从她开始上学之后，张杭在家呆的日子多了很多，她不知道是他在家的日子多了，还是自己在家的日子少了，她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整个人阳光了很多，只是偶尔还会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无声，只是还会在深夜忽然醒来的时候，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