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安槿

43、四十三：祝你生日快乐，再见！

　　“她是谁？”袁诺掏钱包的时候，以颜看见他钱包夹里的照片，她拿过钱包来看。
　　“她是我的一个妹妹。”他拿过她手里的钱包，表情里有些不自然。
　　“妹妹？我怎么没听你提过。”她疑惑的问。
　　“我们的照片在后面呢！前段时间她嚷嚷着要我放她的照片。”他从照片后面抽出他们的合影。
　　“估计是你认的那个妹妹。”她笑了笑，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他都认作妹妹，对于这些事情她很少理会的，她知道袁诺这个人天生容易犯桃花，而且容易犯小桃花。
　　回来的路上，行走在校园里，两旁的香樟树在这个寒冬还是没有褪去绿色，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影子拉得特别长，依靠的身影显得特别亲密，他牵着她，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她笑言，这个冬天她省了买手套的钱。
　　“明天我会很早的开车走，今晚你还是睡到寝室里。”他吩咐他，言行里轻言细语都是为她着想。
　　“我想明天送你。”她有些撒娇。
　　“乖啦！很早起来很冷的，好好的睡觉，养足精神，准备考试。”他把她的长发拢到肩后。
　　“又不差明天一天，再说，明天是圣诞节。”她就是想挨着他，一刻也不想离开。
　　“乖啦！一大早要你送我走，你肯定会哭，到时候我又舍不得走。”他没有办法，只能说出原委。
　　“好吧！那么我进去了。”她想了想，确实会这样，每次送他，她都会呆在原地，直到他的车子消失不见，每次在后视镜里看着她，都会不忍心的调头，多陪她一会。
　　“等一下。”他叫住了她。她回过头来看着他。“生日快乐。”他抱住她。
　　“谢谢！”她有些梗咽。
　　“童童，我爱你！”情到深处他也如此浪漫。
　　“我也爱你！”她紧紧的抱住他。“对了，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你生日的那天，我正好考试，所以不能陪你了。”她忽然想起来。
　　“没有关系，好好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就好。”他安慰她。
　　“恩，我没有给你买礼物，这个还给你。”她取下脖子上的礼物。
　　“什么意思？”他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
　　“不要误会，我的礼物是把我自己送给你，这个戒指还你，明年你拿婚戒来，我的无名指为你等。”她很认真的把戒指交到他的手上，摊开手背展示在他面前。
　　“好，这礼物我收下来，只不过，你跟着我以后可能没你现在这么过得好。”他接过那枚戒指，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只要你在，比什么都重要。”她很认真的回答他。
　　“快点进去吧！”他站在下面看她准备翻墙，过了十二点只能翻墙进去了，还好，她们这栋的墙不是很难翻。
　　“好。”她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他拉住她，狠狠的吻住她。
　　这个吻很缠绵，很深，很长。
　　“我进去了。”她娇羞的说。
　　“好，小心点。”他松开她。
　　“祝你生日快乐，再见！”她轻声的说。
　　“再见！”同样温和的声音。看着她翻墙过去，上楼，直至看到她在楼上的阳台上跟他招手，他才放心离开，她一直看着他，转身，行走，直至看不到一点身影才进去，她们都睡了，游游不在，只有李文和张晓，她触摸到桌前，打开小台灯，发现桌上多了个小蛋糕，还有贺卡，是寝室的美女们送的，上面写着：“祝颜颜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快乐多多，幸福多多！”里面还夹杂着一张小纸条，“颜颜，知道你去甜甜蜜蜜了，所以我们集体原谅你！蛋糕在桌上，自己切吧！”她笑着把纸条和贺卡放进抽屉里，蛋糕，明天再切吧！打着小手电筒洗脸，刷牙。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她就起床，准备去送袁诺，她知道自己会很舍不得，这些都管不了了，她想见他。她跑过去的时候，敲了几下房门，见没有反应，扭动下锁，门开了，空荡的一切。他走了，没有说再见，她感觉到巨大的失落拥挤而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纸条，那是一张微软的手帕纸，他在上面写着。“童童，后会有期！袁诺”她蹲在门口不知道哭了多久。后会有期，她怎么感觉像诀别。
　　半夜口渴下床喝水，发现阳台上的张晓，抽着烟，满怀心事的样子。以颜拿了被子，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陪着张晓。
　　“天气冷，颜颜，你还是进去睡吧！我没事。”她拍了拍以颜的手臂。
　　“让我陪陪你，你这个样子，我还是少见。”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游戏玩多了，总会有抱应吧！”她叹息的灭掉手中的烟头，重新拿起一支烟，点燃，吸起来，一明一暗的火光，有些感触，有些伤。
　　“晓儿，不要那样想。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会很不一样。”她安慰着她，她不擅长安慰人。
　　“是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会教会我很多，但是很难教会我爱，颜颜，忽然我很羡慕你，一心一意的守候一个人，守候一段感情，我也想那样，只是每次都事与愿违，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我却爱不上，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报应，一种循环？”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着以颜白皙的面孔无奈的表情。
　　“晓儿，你要相信爱情，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那就不会有了，抛开所有的顾虑，认真的博一把，得到了就欢喜，得不到至少没有遗憾。”她抓住她的手很坚决的告诉她。
　　“还说你不会安慰人，说得多好啊！”张晓又恢复了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去睡吧！”张晓催促她。
　　“其实我也有些睡不着。”她刚刚是从睡梦中惊醒的。“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怎么了，说说，梦是反的，不用害怕。”张晓安慰着她。
　　“我，我，我梦见袁诺死了，我在扶灵。”想起这个梦，心有余悸。
　　“是你太过于在乎了，才会这样，放心吧！梦是反的。”她补充到。
　　“其实，我梦见了好几次，每次的情景都不一样，每次醒来都会担心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他一直都好好的，所有我相信，晓晓你所说，梦是反的。”她自我安慰着。“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晓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没想到，你骨子里同样执着。”
　　“执着？颜颜，你就乱扯吧！”她笑着偏开她的话语。
　　“你就承认吧！死女人，明明心里爱一个人爱的要死，因为他，你一直无法好好爱，却还要装着如此不在乎。”她假装用骂的语调。
　　“你个死女人，好吧！我承认，被你看穿了，那你能不能不要再提。”
　　“我可以不提，但是你能坦然的面对吗？倘如你不能坦然的话，你就再也没有爱的能力。”
　　“嗑瓜子吧！下午买的，反正睡不着。冬日赏月也不错。”她不愿意直接回答以颜的问题，她自己都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看着她的背影，以颜摇头的叹息，这世间又多了个不能爱的妖孽。
　　两个女人就那样深夜开起座谈会来，李文下来上厕所。她们两个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你说呢，你们嗑瓜子的声音这么响，尤其是颜颜说话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像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她正想坐下，被以颜叫住了。
　　“反正李文都醒了，进去聊吧！这里可真是冻死我了。”她裹着被子往里面走。
　　半夜烤火，开电脑，看电视，三个女人聊了很多，估计是把这二年来，没机会说的话都说完了，晨明时分，昏昏沉沉的睡去。以颜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她的乳名，想要回应，心里却明白得要命，这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在这样的暗示下，平复了心绪，安稳的入睡。
　　考完试的时候，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总算是结束了一件事情，即将接近新年，她也不敢怠慢，乖乖的准备回家。给袁诺打电话，不到他那边去了，他说他也准备回家。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这一年。
　　回到家里，百般的无聊，在网络上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如果你死了，你的聊天工具怎么办？’跟帖的人很有意思，各样的答案，以颜笑起来，人都死了，那里还会机会计较这些，反复一想，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如果自己死了，电话号码怎么办，会不会有人忽然想起，拨打这个号码，传过去的会是什么？‘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还是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拨打的人会有怎样的心情呢？
　　她问罗亚：“如果我死了，你还会给我的MSN写消息吗？”
　　“这个，你死了，你的MSN就给我吧！我有事无事登录，吓死别人。”说完他哈哈笑起来，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你还真是无聊，我发现我和你有语言障碍，沟通不了。”说完继续游荡在网络上，不再理他。
　　“算了，问题是你问出来的，我认真回答到成了无聊，你还真是专制。”他扯了扯以颜的长发，发现她还是比较适合长发。
　　“怎么了？”忽然沉默下来的气氛让她很不适应。
　　“我希望，此生你都不要再剪去这三千青丝。”他松开了攥她头发的手。她用手梳梳头发，情绪有点低落，还好，只是有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