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食肉动物驯养守则》舔爪子的螺丝猫

4、谁是笨蛋

　　不大的房间内漆黑的案头横亘于正中，四壁徒然没有任何装饰，根本不够成人通过的小窗透进些许天光，只给人一种感觉——牢。

　　一花白胡须的中年男人正坐于案头之后，目测年龄不超过四十，没有表情亦没有杀意，但慕容锦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他愿意，瞬间便可以夺走二人的生命。再看那只始终嚣张的豹子现在完全收敛住情绪，冷静，坚硬，却仍掩不住抗拒，从气势上便输的彻底。

　　“天鬼。”低沉的男声不加任何内力却仍带着压力，这就是大杂会的核心，整个武林中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男人。

　　“慕容锦。”慕容抱拳颔首。

　　林豹蹙眉眯眼：“我想你知道。”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讲桌上皱巴巴的银票推向二人——正是刚刚林豹还赌债的那张：“这张银票是假的。”

　　林豹沉默，慕容锦惊愕。

　　“但它做的足够真，在许多地方恐怕都很难有人能意识到它是假的。”天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慕容锦现在希望林豹能鞠个躬道个歉然后承认自己是笨蛋。

　　“我知道，因为这就是我做的。”林豹的语气格外平静。

　　天鬼挑眉。

　　“我也知道一定会被发现，因为这里是大杂会，而你是大杂会的会长。”

　　天鬼扫了一眼慕容锦，又把视线转回林豹。慕容锦突然发现这里唯一的笨蛋似乎就是自己。

　　“我想见你，因为这块牌子是真的。”林豹轻轻的把一块玉牌按在桌上，突然间恢复了邪魅的笑容，“清了赌债，再加三万两黄金。”

　　慕容锦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就连天鬼都一怔——这就是，魔教遗失的教主令牌？！

　　可大杂会的会长自然不是白活到今天的，天鬼身体前倾，笑容不输林豹：“尚且不提现在的魔教还剩多少势力，你该知道，我若要硬夺，你们两个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不是这么无趣的人。”

　　静默……两人似乎在比谁的笑容更持久，而慕容这边已经不知是该凝神戒备还是直接把林豹那混蛋拖出去砍了。

　　“你要金子还是票子？”

　　‘这，这是谈成了？’慕容内心。

　　“给我一锭，剩下的送到我住的地方。”林豹笑的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天鬼连人带桌子以及桌子上的牌子和票子一并沉入地下，墙上的暗门打开，林豹伸了个懒腰：“要不要再去赌一把？”

　　慕容锦保持震惊状态并有一种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愤怒慢慢滋生：“你怎么……”生生卡住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冒这种风险？怎么能用那么重要的东西还赌债？”林豹淡淡的接过话茬，直直的看着慕容家的少爷，“再怎么说，我也是在魔教长大的，这点风险算的了什么？烫手的山芋自然越早抛出去越好~更何况，你知道，就这么让牌子到那老鬼手里，能少多少纷争么？”林豹仍旧在笑，只是那笑容在慕容锦眼里僵硬的仿若面具一般。

　　慕容锦怔愣中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希望下次你做这种事时，能事先告诉我。”

　　林豹失态的流露出感动，然后突然意识到般的回复眯眼挑逗：“还有下次？小蓉蓉你真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