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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来乍到 ...

  •   方炘一个人走出高铁站。
      潮湿与燥热的浪袭面而来,甚至连空气都是黏腻的。
      在略过了校园卡推销种种后,他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向了建筑学院的迎新处。
      说到这个专业,他因为厌倦了一板一眼的标准达到,没想那么多就报了。
      这个时候,他入学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了。当时,建筑行业仍然如日中天。
      “同学你好,在这边排队。”
      “行李箱可以暂时放那边。”
      方炘顺着看了一眼。
      那边有几个空帐篷,一些陪着来报道的家长拖着箱子在在哪儿。
      他点了点头,但并未有动作。
      队伍排的有些长,后面也是吵吵嚷嚷地。
      “你们去那儿那儿等着吧,我自己排。”
      “哎真不用,你们两个去歇吧。这箱子留一个在我这儿,累了还能坐。”
      熟悉又陌生的口音。
      还是父母来送上学的。
      方炘没什么情绪,看到前面的队伍动了,就向前挪了一步,离身后的声音远了些。
      等到了寝室后,他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
      正整理着东西,人就来了。
      走廊上有些嘈杂,但还是能听到门口的对话。
      “好了 ,你两也别进去了,出去转转或者是先去吃点东西。”
      好巧不巧,正是刚刚排队时听到的那个熟悉声音,同样操着一口方言。
      语气里满是轻松与乐观,也许是对未来的向往。
      方炘想的有些走神。
      手上东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摆,因而悬在空中。
      那人推门进来后,脚步明显是顿了一下,才继续。
      方炘没有转头,手中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但却留了个神,听着这屋内的动静。
      那人也没了刚刚的聒噪,只能听见整理行李的簌簌声。
      这是个四人寝。
      尽管两个人的床刚好在同一侧,可那人靠近门口,方炘则是靠着阳台边。
      两个人离得远远地,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再次有人推门而入,声音很大:“啊,我竟然是晚到的。大家好啊,我叫张锐。“
      听到这动静,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了看来者。
      同时,方炘也将目光微微侧到另一个人身上。
      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一看就是在那种很受欢迎、不缺爱的环境下长大。
      长得不错,非要他形容的话就是那人好看得有些太普通。
      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
      果不其然,那人立刻接了话。
      “你好你好,我叫何子云。”
      意料之中的声音,带着独一份的自信与活力。
      接着,另外两人一同看向他,方炘才迟迟地开口。
      “方炘。”说完随意点了点头就又开始忙自己的了。
      收拾与整理的活像是无穷无尽,怎么干都干不完。
      就这么忙活了一个下午。
      学校也是真不当人,让他们今晚就穿上军训服集合。
      无非就是把一堆不熟的人拉在一起,先介绍一下。
      再玩点令人尴尬的小游戏,美其名曰破冰。
      方炘虽然不喜欢,但也能理解。只要不强制性每个人都介绍一下,他还是很乐意地在角落发呆。
      等到回到寝室再洗完澡,已经是很晚了。
      他上床后直接就躺下了,旁边的书一页也没有翻。
      方炘并没有把床帘拉上,底下突然传来一声询问:“诶,你是叫方炘吧,哪儿人呐?我东北的,子云就锦城本地人,小朱也是北方的。”
      小朱是最后到的那个人,在方炘对床,话也没说几句。
      此时方炘心想,就算不用介绍,听你们聊天也能听个七七八八。你这口音太明显了。
      况且这才多久,子云都叫上了。
      方炘懒得参与他们对话,就应了句:“我嘉州人。”
      闻言,张锐兴致很高地说道:“那也挺近的,锦嘉不分家嘛。子云,你说是不。”
      后者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方炘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或许是收拾好寝室还忙了一晚上,大家都困了。
      没多久,就听到了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第二天,开始正式训练了。说了些欢迎动员的话,然后就是毫无新意的站队列、练步伐……
      锦城的夏天本就热,又充斥着黏腻的汗水,于是更加难熬。
      休息时,方炘独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围。
      手中的可乐不冰之后喝起来有点恶心。
      就这么着日复一日,转眼已经过了好些天。
      上午的训练终于要结束了,所有人倦怠又激动地盼望着时间流逝。
      此刻,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可突然,天转瞬间阴了下来。
      本以为不过是哪片云遮住了太阳。
      可似乎有雨滴落下。
      所有人都期盼着雨能再大一些,于是此刻激动更甚。
      累了这么多天,总该歇了吧。
      在得到解散的指令后,所有人一哄而散地跑出去。
      雨还在落着。
      方炘不慌不忙地拿着东西,然后也走了。
      这一阵,雨下得太大了。
      看了看在入口处躲雨的人,方炘也决定好了自己的路线。
      反正都淋湿了,直接去吃饭。
      按照他对锦城雨季的了解,这雨下不了多久。
      路过小超市,他从冰柜里拎了一瓶饮料。
      在湿漉漉的衣服里摸了半天,正准备拿手机付钱。
      但手机怎么黑屏了。
      摁了一下,没反应。
      他有些尴尬地让了让后面的人,走到一旁。
      长按开机键,手机闪着淡淡的荧光。
      不对吧,他今早不是充满了电吗?
      这时,方炘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应该是进水了。
      算了,不喝也行。
      正当他准备把可乐放回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何子云。
      两个人四目相对。
      方炘更尴尬了。其实这么多天以来,两人统共也没讲过几句话。
      他正往货架走着,何子云就不咸不淡地问了。
      “手机没电了吗?”
      对方话都说到这儿了,方炘也不得不接了:“进水了。”
      “那麻烦您把他的一起扫了吧。”何子云对着收银的人如是说道。
      “可乐今天有优惠哦,第二听一块钱。”
      他闻言也从旁边的冰柜里拿了一听一样的。
      同时,方炘面无表情地站在收银台旁边等待,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终于,快要走出超市了。
      方炘酝酿了许久,准备告诉他,自己晚些时候再把钱转给他。
      正当他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两人之间的静默,准备开口时。
      何子云又先开口了。
      “你去吃饭吗?”
      方炘只得把刚刚打好的腹稿悉数吞下,脑中还在思考怎么应对的时候,却已经张口来了一句:“对。”
      于是,走出了超市,两个人又一同走到了食堂。
      “你是嘉州人吗?”何子云问道。
      明知故问。
      方炘挑着碗里的葱花,点了点头。
      “那你嘉州话标准吗?你能说一句蛋炒饭吗?”
      傻逼。
      锦嘉两地相距不远,从前甚至是同属一个地方管辖。
      因此,两地的口音是大差不差,属于是相互都能听懂的级别。
      但细微的差异却依旧存在。
      例如,“蛋炒饭”这个词,很明显地放大了二者的口音。
      方炘放下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但是,面前的人很诚挚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一个官方回应。
      方炘清了清嗓子,用锦城话夹出了一句“蛋炒饭”。
      虽然答非所问,但不得不说方炘的锦城话非常标准。
      何子云也开口,用中气十足的嘉州话回敬了一句。
      在方炘听来,他的语调扯的不三不四的。
      难听。
      似乎是终于憋不住了,方炘嘴角一弯。
      他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嘭”的一声,拉环被拉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子云只喝了一口,就对着无糖可乐皱起了眉。
      “这玩意儿怎么和止咳药似的。”
      方炘嘴角抿了抿,并没有回话。
      那怎么办,你自己拿的。不过他挺爱喝的。
      锦城的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往远处望去,黄绿色的光影铺在路上。
      未来似乎也是这样,如雨后的夏日般清新,阳光遍地。
      何子云长得不错,性格又好,还有本地人光环加持。
      很快便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在训练休息的过程中,方炘也不再是远远地坐在一旁。
      他会挑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听他们聊天。
      但他从不搭话。
      “诶,子云,学校外面那小吃街靠谱吗?”不知是谁问道。
      “还行吧,种类挺多的。不过,如果从北门出去,再走几步,有个和月楼街。那里面好吃的很多。“何子云认真地想了想,回复道。
      听到和月楼街,方炘的思绪突然就被拉回了很久以前。
      接着,何子云想了想,又继续说:“穿过隔壁电大,从西门出,到电大附中门口。
      挑五六点放学的时候去,吃的东西也挺多。
      并且好吃还不贵,不过缺点是有点远,也只有那一段时间有卖的。
      前面说的和月楼街的白天、夜市都热闹。“
      方炘一边扯着地上的假草,一边听着。
      原来是电大附中的啊,那来锦大的确是屈尊了。
      其实和月楼街旁边也有个学校——成德中学,不过放学就没这么早了。
      不知道巷口那家炸土豆的摊子还在吗……
      飘远了。
      何子云还滔滔不绝地分享着附近的美食。
      他的建议细致而全面,任谁听了,都想去尝尝。
      有人约何子云晚上去他们寝室玩三国杀,何子云很快答应了。
      “哎呀,还有人吗还有人吗?人多才热闹嘛。”
      方炘听着这话,一声不吭地跑了。
      摸了一天鱼,回寝室洗完澡。
      正当他准备躺下,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差个人,来不来三国杀?‘
      来自何子云。
      他点开,上面的历史记录是转账。
      再往上翻则是:‘您已添加……赶快开始聊天吧!’
      方炘盯着屏幕,一时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找自己。
      也许是群发吧。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扣,就当没看到。
      可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何子云站在门口。
      “三国杀玩吗?”
      在之后相处中,方炘才明白,何子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如果需要一个人,那他就只会去询问一个人。
      在那个人接受,或者是明确地拒绝之前。他都不会再去询问第二个人。
      不过方炘明白这些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当初何子云为什么要找自己。
      再再后来的一天,他终于无意中得知了一些称不上理由的理由:“你们这种看起来话少的,三国杀一般都玩的好。”
      “那你怎么不找朱家翰,他就更没说过几句话。”
      “他那是书呆子。”
      那我是什么呢?你当时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句话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总之,方炘答应了去玩三国杀。
      人还挺多,一共八个人。
      大家围着行李箱搭出来的桌子,乱七八糟的坐下后开始发牌。
      第一轮,方炘在看到身份牌后,决定先苟着。
      主公是孙权,他就选了个郭嘉。
      张锐是陆逊,何子云是孙尚香。
      其他人方炘都不太熟,暂时也叫不出名字。
      这么顺水推舟打了两手牌,一些明显的身份已经爆了。而谁会玩,谁不太会也一目了然。
      例如,有个人从开始一直嚷嚷着自己不会玩,叫大家让让他。但现在看来,明显是装蒜,吵得方炘有些烦。
      有个大乔或许是真的不太会玩,一开始就怼着主公杀。
      之后,又钓出一个忠臣后,两人遭到集火。
      忠臣濒死的时候,其它人都没反应。
      最后,还是何子云给了一个桃。
      方炘眼睛动了动,何子云应该是会玩的。所以他是忠臣吗?
      算了再看看。
      这是1232的设定,只有两个忠臣。所以如果这个人死了,就只剩何子云一个忠,主公刚刚又被消耗了一些。何子云桃他,倒也合情合理。
      又过了几手牌,张锐被一个万箭齐发打得有些无奈。
      刚刚他才判定中了一个雷,确实是撑不住了。
      张锐也没有特别指向性地攻击过谁,身份不明。况且他每次都是被群攻,或者是判定中的。所以没人救他。
      翻牌——张锐是忠臣。
      方炘大概捋了捋,何子云应该和他一样。两个都搅混水的内奸。
      先把那个说自己不会玩的吕蒙杀了,一直吵吵,太烦了。
      况且他一会杀一下这个,一会杀一下那个,谁都去惹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挺烦他,连续捅了他好几下,终于死了。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被集火吧。
      是反贼,意料之中。
      最终在方炘和何子云两个人的搅合之下,内奸成功胜利。
      主公在最后二对一的时候,都有些绝望了,简直是折磨。
      不过,中途有一波方炘差点死。是何子云的孙尚香直接放了两张手牌,给他换血。
      在何子云洗牌的时候,方炘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你那个时候怎么知道我也是内奸?”
      他没有抬头,手中动作不停:“你不是打李文打那么狠吗?”
      方炘听了这,有些想笑,嘴角挑了挑。
      他不过是单纯觉得,那个人太吵太烦,想让他下桌而已。可到何子云这,却成“这么狠”了 。
      一局看下来,会玩的只有三四个。
      第二把开始。
      何子云抽到了主公,选的孙坚。
      方炘选了黄月英,张锐是小乔,李文是貂蝉。
      黄月英的技能是,使用了锦囊牌之后可以再摸一张牌。
      运气不错,方炘几个万箭齐发和南蛮入侵,把场上的人血量都耗了些,手上牌却多着呢。
      最后,挂了个雷开始看戏了。
      一轮下来,暂时还没有人爆身份。
      这雷就这么挂着,又一轮下来,始终没有劈中。
      方炘下家是何子云。何子云刚刚被顺手牵羊了,现在手上也没几张牌。
      轮到方炘的这个回合,判定仍然没中,闪电就挂到了何子云面前。
      方炘先是五谷丰登,给所有人送了一张牌。又给别人挂了个乐,方炘继续摸一张,红桃的万箭齐发。
      他继续打万箭齐发,打到何子云,一个闪打出来,何子云手上的牌又少一张。
      到诸葛亮的八卦阵判定,下一张仍然是红色。
      这个雷始终没有劈下来,并且连续这么多张牌也没有出现黑桃。
      方炘总感觉不妙。像是有预感一般,他最终把无懈可击用了,拆来何子云面前的雷。
      再一摸牌,黑桃5。
      如果不管的话,果然要中。
      方炘之间直接把这张牌黑桃弃了,何子云瞥了他一眼,嘴角弯着。
      终于到了何子云的回合,他先用技能摸了几张牌,又回了口血。也没再做什么,回合结束了。
      下一个就是李文,完全就是拱火。不知道他是不是记挂着上一把两个人赢了,直接让方炘和何子云决斗。
      一来二回间,方炘掉了血。
      随后,貂蝉再次遭到了集火。还没到方炘的回合,李文就又死了。途中他还被华佗奶了一口,但最终仍然是死是死。
      牌一亮,反贼。方炘嘴角不经意地撇了撇,摊上这个队友,就真的是摊上了。
      方炘的上家挂了个雷,还没送出去搅混水,一判定就先把自己炸死了。
      何尝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死了个内奸。
      确实这也颇具戏剧性,方炘没忍住笑。
      诸葛亮烧了几下华佗,把华佗烧的半死不活。
      华佗不停地给自己桃,终于不那么残了。结果黄盖被补了几下,华佗最后还是死了。
      反贼,并不意外。
      死了两个反贼一个内奸。这时,场上的人差不多也心里有数了。
      方炘连着两个南蛮入侵,消耗了一下,把诸葛亮给耗残了。
      诸葛亮刚刚烧华佗废了不少力。因此,现在手上的牌并不太好。
      这个时候,小乔又把伤害转到了诸葛亮身上,直接把诸葛亮逼出了桃。
      小乔借刀杀人,让主公杀黄月英,方炘又掉一滴血。
      小乔再一个万箭齐发,把方炘戳到了濒危。
      上个回合,方炘中了个乐不思蜀的判定,手里本来就没什么牌了。此刻,又被这些技能一通消耗,也没法反抗。
      死了就死了吧,歇一会。
      濒危的黄月英看了一眼主公,后者竟然给了个桃。
      活了。
      而随后,军师这轮判定也没能躲过,被终结了,没有人给桃。
      何子云对此颇为无奈:“这次我真没了。”
      诸葛亮是忠臣。
      于是,现在只剩下主公,小乔,黄月英和黄盖,还剩1忠1内1反。
      根据之前的形势推测,黄月英是忠,小乔和黄忠是内或者是反。
      轮到黄月英的回合了。诸葛亮死了,他终于够得着这个黄盖了,烧了他一下。
      方炘刷了好几张牌,把黄盖耗得很残,还不忘给他挂个乐不思蜀。
      刚刚一顿群攻,何子云状态也不好。桃园结义给大家回了一下,又拆了小乔一个刀,再打了小乔一滴血。
      现在黄盖2血、小乔2血、黄月英2血、孙坚3血。从主公开始,出牌的顺序依次是,黄盖、小乔、黄月英。
      黄盖的乐不思蜀判定中了,他被这个运气整得有些服气了。到了
      因此,这个回合,无论自己摸的牌,还是小乔给他刷的牌,都只能弃。
      下一个顺到小乔,被拆了刀,也摸不到主公。他只能杀一下黄月英,最后用五谷丰登给大家加了牌,也没再做什么。
      这牌一加,就给方炘摸起来一张无中生有。再一刷,又是几个锦囊。
      方炘先是连着顺了两张黄盖的牌,摸过来果然是一桃一无懈可击。先给自己回了一口,然后挂了个雷,又拆了。还在刷牌。
      接着,一个万箭齐发,主公和黄盖都挨了一下。
      尽管小乔把伤害转黄盖身上。但黄盖刚刚掉血,摸起来的牌里面恰好有桃。又续命了。
      此时主公2血、黄盖1血、小乔2血、黄月英3血。
      方炘杀了一下小乔,张锐手上最后一张牌是个无懈可击,好在仍然是红桃,于是把伤害转给了黄月英。
      像是得逞般,方炘嘴角噙着笑。又摸牌了,最后一个万箭齐发,该收网了。
      主公仅1血,黄盖死了,没人桃。
      身份翻开,黄盖是忠臣。
      何子云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再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反倒是张锐的小乔,看到这,爆了句粗口。
      他看着了眼方炘,话到嘴边却咽下了。最后只挤出一句:“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黄盖死了,刚刚的箭继续射到了小乔。张锐手上也没牌了,死了,没人救。
      一翻——内奸。
      何子云竟然笑出声了,看向方炘。
      后者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笑意愈发浓,染得眼角都弯了。
      最终,主公也被干掉了。
      反贼胜利。
      方炘是反贼。
      最后只剩四个人的时候,在张锐的内奸小乔眼里,他毫无疑问地认为方炘是忠臣。
      而黄盖一直无作为,因此自然而然只剩反贼这一个身份。
      而在忠臣黄盖眼里,他觉得方炘应该是内奸,小乔是反贼。
      最后在主公眼里,他认为方炘是忠臣,小乔和黄忠是反贼内奸。
      是精彩的一局反间计。
      “你为什么把何子云的雷拆了?”张锐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方炘。
      “那雷一直挂着不劈,我拆了刷牌。”方炘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又像是对着另一个人说的。
      何子云没说话,只是在帮着收拾桌上。
      其实方炘有预感,这雷会劈中何子云。
      要是之前随便出一张什么黑桃他都算了,可一直都是红的牌。
      加之,他手上只剩过河拆桥,没有别的锦囊牌能刷牌了。
      所以要干预判定,只能用拆刷一张牌。
      但他完全可以拆个别人的武器,也能把这张判定过了。
      可他不想何子云被劈死。
      虽然,这样的话他就赢了,但太没意思了。
      多玩玩才好玩。
      于是他把雷也拆了,故意弃了他摸的那张黑桃5。
      何子云因此信他是忠臣,甚至后来还救了他。所有人都觉得方炘是忠臣,再不济是个反串的内奸。没想到方炘是反贼串忠臣。
      方炘瞄了几眼何子云,后者的情绪已经收住了。
      在回寝室的路上,何子云突然凑过来,撞了一下他:“玩挺好嘛,开始叫你还不来。”
      方炘嘴角扯了扯。
      军训已经快要结束了,其它年级已经陆陆续续开学,本就挤不过来的食堂人更多了。
      之前,多找找还能找到个四人的位置。现在则是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空位都是手慢无。
      上一个人刚站起来,下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又见缝插针地坐下。
      他们一行四人,另外两个——刘林轩和陈默,也就是那天晚上的诸葛亮和黄盖。两个人找不到位置,决定先逸后劳,买好饭再来找。
      只剩方炘跟何子云两个人在这站着。
      “要不去二楼吃酸辣粉吧,一会给他们发个消息。”何子云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说道。方炘朝四周看了一圈,那边螺狮粉的队列五颜六色混杂,有穿着军训服的,也有其他年级的学生在排。
      他盯着队伍看了一会,突然转过来,对着何子云说:“走吧,吃酸辣粉。”
      排队的时候,方炘眼睛虚焦着,盯着记忆中的某个点。
      从点单,到等的过程中,一直是心不在焉地。
      前面的人在小料台前加了葱,方炘也拿起勺子准备加。终于,在勺子倾斜到碗中的时,反应过来了。
      但此时,碗中已经洒满了绿色的纸屑,有些恶心。
      他皱了皱眉。
      “我俩换一碗吧,我这碗还没加呢。”何子云像察觉了他的情绪一样,对他说道。
      在沉默中,他接过了碗,仍然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何子云对面。换平常他肯定戏谑几句,何子云怎么知道他不吃葱。
      可今天,他连加错了都没发现,更别说其它的了。
      最终还是何子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你吃葱油面吗?”
      终于把方炘的思绪拉了回来。方炘神色回了回,然后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没吃过。”
      何子云嗦了几口,突然又说道:“不过学校这酸辣粉真不行,改天我带你去吃一家正宗的。”
      方炘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还是认真地问道:“有多正宗?”那表情,诚恳地质询。他头发有些长了,压着眼睛,末梢微卷。
      总之,让人一看就觉得,自己真是太有责任带他去吃点好的了。
      “反正就是,鲜香麻辣,酸甜可口,唇齿留香,香得绕梁三日而不绝。”何子云脱口就是一吹。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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