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天堂》锦瑟无端五十弦bj

12、特别的爱

　　一天晚上，黄小如下班后叫了沈玉晗和栾梅来家里做客。三人之中，栾梅结婚最早，有一个做IT的老公，凭借老公丰厚的收入，栾梅将更多心思放在了料理家务和照顾孩子上，很少和黄小如她们泡夜店。栾梅生得端庄秀丽，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被很多男生奉为贤妻良母的类型。她有一手好厨艺，当晚便大显身手，给黄小如和沈玉晗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栾梅是不喝酒的，但黄小如和沈玉晗都属于无酒不欢的女孩，很久没有和好朋友在一起聚聚了，黄小如专门开了一瓶尊尼获加「蓝牌」威士忌，这可让沈玉晗欢喜地不得了。有佳肴有美酒，客厅里放着动听的《Big Big World》，三人不顾淑女风范，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哎，小梅，和你比起来，我们两个真该惭愧死了，我就会炒几个简单菜，小晗更差，还不如我呢。”黄小如开着沈玉晗的玩笑。沈玉晗不服气地说：“不会做就不会做，我们家都是我公公婆婆做饭，我的牛牛比我还差呢，再说我最近也在学。倒是小小，千金大小姐，不会做也无所谓。你说你，抠门不抠门，请我们在家里吃，上次你带我们去的那个什么会馆不错啊，都是富豪、名流，什么时候再带我们去？”黄小如说道：“算了，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放松。”

　　“对啦，那个王山还缠你不？沈玉晗不怀好意地把话题扯到了黄小如身上。“别提了，我再也不理他了，那家伙叫我出去，居然借酒醉……”“啊！”还没等她说完，栾梅和沈玉晗大叫了一声。“你不是被霸王硬上弓了吧？可怜啊，我们三人中最后一个处女也沦陷了。”沈玉晗假装叹气地说道。黄小如生气地拿起纸巾盒照沈玉晗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过去。“什么啊？别瞎说，我可清白的很，要是被他得逞那就不是我黄小如了，只是我冤枉地做了一回搬运工，把他扔到酒吧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了。”“那更不得了。”沈玉晗瞪大了眼睛说：“都进旅馆了？那家伙肯定会……”沈玉晗开玩笑似的假装自己是王山，一边搂着栾梅的脖子，一边装醉说道：“小如，我亲爱的小如，嫁给我吧，先亲一个。”说着就要亲吻栾梅。“去你的，一边儿去。”栾梅哈哈大笑着把沈玉晗推了回去。黄小如被沈玉晗这副没正经的样子弄得又羞又气，嘴里说着：“你胡说什么啊，胡说什么啊。”然后带着羞涩的笑意继续用纸巾盒在沈玉晗身上乱拍乱打。“好了，别逗小小了，你就是坏。”栾梅半开玩笑地指责着沈玉晗，然后对黄小如说：“对啦，小小，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想继续等下去？有中意的没？还是已经在爱情进行时了？”黄小如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觉得一个人挺好，无拘无束，可能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栾梅没理正在大口嚼着美味的沈玉晗，接着劝道：“那是还没遇到合适的，等遇到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没遇到我家那位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想的，但是遇到了就觉得再也分不开了。你再等等，女人一辈子还是需要个人陪伴的。”

　　这时，沈玉晗把话接了过来：“谁说没合适的？是她自己不愿意找，王山是傻了点儿，配不上我们小小，对了，上次把我们从色狼手中解救出来的那个大块头也不错啊，人帅，也有男人味儿，你不考虑考虑？”“什么大块头啊？”栾梅好奇地问道。于是沈玉晗就把前段时间和黄小如在星梦小轩遇险的事情告诉了栾梅。“哇，真浪漫啊，一个英雄汉，两个娇娇女，像拍电影一样。”栾梅痴痴地微闭着眼睛说。“行了行了，就你话多，什么大块头啊，他叫张欣，后来人家还帮我把项链修好了呢。”黄小如有些不耐烦地对沈玉晗说。“噢？”沈玉晗和栾梅又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连人家名字都打听清楚了？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是不是我们的小小已经漫步爱情路了？是吧，小梅？”沈玉晗总是不忘开黄小如的玩笑。栾梅点了点头说：“我看也像，小小，你要是觉得好就交往看看呗，照小晗说的，那男孩子也挺好，又帅又讲义气。”“你别听她胡说。”黄小如瞪了沈玉晗一眼，接着说道：“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别乱想，我可是对着流星发过誓的，这辈子谁都不嫁，就安心服侍我爸爸一个人。”“好好，你是乖乖女，我们都是俗人，小心别有畸形恋情噢。”沈玉晗坏笑着说。沈玉晗没想到她的话正好戳中黄小如的痛处。听到这话，黄小如真的有些生气了，很不客气地说道：“沈玉晗，我是请你来做客的，你再这么乱说我要赶你走啦。”沈玉晗吓了一跳，连忙赔罪：“好小小，乖小小，是我不对，我不再乱说了，再乱说就让我满脸起痘痘。”说着，她又跑到沙发上，打开她的大背包，从里面拿出从黄小如这里顺走的小熊玩具。“你看，小熊我都给你带回来了，小熊乖，替我劝小小不要生气了，好不？”黄小如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苦笑着说：“你啊。”气氛和解了，栾梅以茶代酒，站起来打圆场：“来，不说不痛快的了，咱们干杯。”“好。”黄小如和沈玉晗也举起了杯子，觥筹交错，三人继续有说有笑起来。

　　大约十点左右，沈玉晗和栾梅离开了黄小如家。面对着满桌的杯盘狼藉，黄小如无奈地一件件收拾洗刷。整理了半小时后，她疲倦地洗了澡，躺在床上无聊地听着音乐。她一边听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爸爸所写的《你我的天堂》。看着每一行发自肺腑的浪漫诗句，黄小如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念当中：“明天就是周五了，会不会接到刘妈的电话呢？爸爸的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爸爸，黄小如想着想着，眼角不觉渗出了莹莹泪水。突然，她的手机响了，黄小如纳闷地拿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是王山？”一阵不快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自从路斯酒吧事件后，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外面，黄小如对王山一直都冷冰冰的，仿佛铁了心不给他任何机会。“是小如吗？还没睡吧？”电话那头的王山略带着酒意问道。“谁说的？我已经睡了，你又这么晚吵醒我。”黄小如冷冷地答道。“别，别骗我了，你家灯一直开着，我就在你楼下，很，很久很久了。”因为酒劲儿的缘故，王山有些口齿不清。“嗯？你喝酒了？你一点酒量都没有，还学人家喝什么酒？还开着车，谁让你在楼下盯着我的？赶快回家吧。”黄小如有些担心他，拉开窗帘看了看，只见王山的黑色Civic确实停在楼下。“我，我不走，小如，我就是爱你，你再怎么躲，我都不放弃。我不走，我就在你家楼下陪着你。”王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怎么了啊？你又不是我保镖，干嘛要你陪？快回家吧，不要耽误明天上班。”黄小如依然耐着性子，毕竟对方喝了酒。“不，不需要人陪？呵呵，小如，你骗我，你总是骗我，前些天我还看见你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在，在北体那边。”听到王山这话，黄小如再也遏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你！你监视我！你太过分了！我以后不会再理你！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你爱走不走，最好醉死在路边！”她生气地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然后拉上了窗帘。

　　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生气的黄小如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天晓得楼下那傻子会不会在车里呆一夜，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成什么体统，于是她拉开窗帘向外看去，果不然，王山的车依旧停在那里，黄小如又是气，又是无奈，想了想，只好去客厅冲了热茶，倒进保温杯里，穿戴好后下了楼。

　　黄小如走到王山的车旁，对着驾驶室玻璃没好气地敲了敲，王山正半迷糊着靠在椅背上，突然看到心爱的女孩出现在面前，好似梦境一般，他急忙揉了揉眼睛要开车门出来。黄小如冲他摇了摇头，径直转到了副驾驶车门旁，王山连忙打开了车门。黄小如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也不看王山，把杯子递了过去，说道：“喝了醒醒酒吧，回头被查了可不好玩。”王山脸上转而挂满了喜悦，连忙接过去喝，不想茶水尚热，烫得他一口喷到方向盘上。黄小如看到他出糗的样子，无奈摇头道：“王山，拜托你成熟一点儿好吗？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我求你别再这样了。”王山此时已经酒醒了大半，听了顿时又着急起来，说道：“小如，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我有耐心，我会让你了解我的。”黄小如说道：“我对你已经够了解了，所以我才说，我们不合适。”王山接着道：“我也明白，我这人呆，笨，不会哄女孩开心，但我可以改变，我真的可以。”黄小如苦笑道：“你懂吗？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改变什么，你没什么不好，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我心里有我喜欢的类型，和你根本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王山说道：“好，小如，就算你不接受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差在哪里？”

　　黄小如真的有些受不了他这样软磨硬泡，她很想用什么话来让他彻彻底底地对自己死心，于是思索再三，说道：“你知道，我是孤儿，我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不知道她们会怎样选择爱情，至少我做不到。爸爸把我从那个可怕的地方领养出来，给了我生命，从小到大，他爱我，照顾我，为了我，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甚至得了那样的病，要不是时刻都在想着我，念着我，担心着我，他的病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爱情对我来说很简单，就是被一个有气概，有包容，能给我安全感的人保护着，就像爸爸那样爱着我，你给不了我这种感觉，你无论怎么改变都给不了。”黄小如说着，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王山听后有些发愣，低沉了一会儿，说道：“小如，你的话我明白，黄董对你当然是付出了很多，但是这种爱和爱情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混为一谈啊。”黄小如听了很不悦，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为什么我接受不了你，你像我的父亲吗？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吗？”王山说道：“我不像，我也做不到，但是你总这么想是很让人担心的，你的感情太封闭了，你对爱情的理解是错误的，我不能看你这样下去，我要帮你走出来。”黄小如不满道：“什么帮我走出来？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与你什么相干？”毕竟还是有些酒劲，王山也没有注意说话的分寸，说道：“不，我一定要帮你改变，因为我爱你，我真的在乎你，我不能看你这样偏执下去，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难道你喜欢，喜欢……我也？”“王山！你好过分！”王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抽在了他的脸上，“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黄小如的内心好像被巨大的外力震荡了一样，她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只留下王山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

　　躺在床上的黄小如，脑海里全是王山的话，一股从来没有的，却又难以倾诉的羞愤迟迟不能散去。她一直苦苦守候着的情感，一份足以让她快乐，幸福，让她希冀的爱，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否定，虽然在她内心深处，从来也没有敢再多肯定一点儿，但她宁愿选择等待。

　　第二天一大早，黄小如刚刚八点半就来到了公司，昨晚被王山气得一宿没有睡好。她自己冲了杯咖啡，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大约到了九点十分的时候，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已经到齐了。黄小如给门外的胡樾打了电话：“小樾，马上通知16楼，让设计部，市场部副经理以上的领导全部都到17层会议室，就说我要开紧急会议。”胡樾按照她的吩咐，急忙给各个领导的秘书打电话。十分钟之内，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的头头儿们急急忙忙地赶到了会议室，众人一进门，看见黄小如已经端坐在正中位置上，众人纷纷在两旁坐好。胡樾坐在黄小如的左手边准备做会议纪要。“你们各位看看自己的手表，紧急会议，十分钟才到场，一层楼的距离需要走这么久吗？”黄小如一开口就火气十足。各位领导面面相觑，都在纳闷，公司最近运作顺利，销售指标也都按计划完成，总经理为何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火？实在让人难以琢磨。黄小如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一个公司要想持续正规地向前发展靠的是什么？时间和金钱！金钱尚且不说，在我而言，时间是赚取金钱的决定因素。各位的时间观念着实让我不敢恭维，身为领导都是这种做派，下面的员工还不更是相互效尤？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希望各位好自为之，下不为例！”“是是，总经理。”一大早就挨了个响雷，众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黄小如接下来的话更让人瞠目结舌：“另外，你们当中有些人，把每天八小时当成消遣，下班后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这个人的观念就是，把握不好上班时间的人就是蠢材，我不鼓励加班，更不喜欢下班后向我请示任何问题。我有电话，而且白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如果有问题，我希望能及时跟我汇报。我再重申一遍，以后下班时间，我不接与公司人员、事务有关的任何电话。如果因为这样耽误了事情，只能怪在座各位对待工作没有预判能力，没有安排能力，没有应变能力，这样的人不配留在悦景，这是我第一次提出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会后，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请立即走人，会就开到这儿，各位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黄小如说完，依旧气呼呼地走出了会议室，胡樾也连忙跟了上去。各个部门的领导有的跟着离开，有的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只有王山呆若木鸡地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肯离去。他知道，黄小如今天会上所说的话，全部都是针对自己的，她是个对工作十分重视的人，以前只要是公事，几点钟打给她她都会欣然接受，毕竟生意场上不确定因素很多。但是她今天一反常态地大发雷霆，肯定是被自己昨晚的失口乱言惹怒了。下班后不接公司员工的电话，这等于是向自己宣判了死刑，王山叹了一口气，心里深深地为自己接二连三的失败而感到苦恼。抬头一看，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王山无奈地拿着纸笔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的黄小如，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始批阅文件。顾勇的电话打了进来：“丫头，忙什么呢？”“没事，刚才给几个部门开了个紧急会议，刚回来。”黄小如若无其事地回答道。顾勇笑了笑说：“我刚才正好路过会议室，听见你对他们的训话了。说实话，他们都挺能干的，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这种事儿，偶尔教训一下也就可以了，不是有什么别的心事吧？”黄小如知道任何事情都瞒不过顾勇的智慧，只好老实相告：“唉，勇叔，那个王山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不光纠缠我不放，还暗中监视我，我知道会上我的话有些欠妥，可我确实太反感他了。”“呵呵，看来留过洋的孩子情商也高不到哪儿去，算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能你们没缘分吧，不必因为他生气，有空勇叔亲自和他谈谈，让他对你适可而止。”顾勇主动站出来为黄小如解围。听到顾勇这么说，黄小如感到莫大的解脱，一直以来，因为顾勇和王家的世交关系，无论她再怎么讨厌王山，都会给顾勇几分面子，这让她很痛苦。现在看到顾勇能理解自己，她别提有多开心了。“谢谢勇叔，还是勇叔疼小如。”放下电话后，黄小如心情好了很多，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务。

　　大约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黄小如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爸爸别墅的号码，她的心情高涨到了极点：“喂喂，是刘妈吗？爸爸好些了吗？”刘妈也很开心地说：“老爷好多了，多亏卢医生这段时间的诊疗。对了，老爷说你今天下班没事就来这儿吧，他挺想你的。”“好，好，我也好想他，我一下班就过去。”黄小如激动地说着。放下电话后，她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快速地处理着手头的事情，连带着胡樾都忙得晕头转向。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黄小如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取车去了北边。因为六月十五日是父亲节，她一直担心没有办法在这一天见到爸爸。之前她已经预备了一份精美的礼物，这份礼物代表了她对爸爸特别的爱意。为了给爸爸一个惊喜，她决定先不拿出来，等到周日那天再亲手交给他。正值春夏交织之时，夕阳西下，一路上充满了柔和的暖意。眼前的美景让黄小如的心情分外愉悦。今天路上并不算太拥堵，顺利开到别墅区后，黄小如停好车子，按响了门铃。“小姐，您回来啦？好久没见面了，真想您。”刘妈打开门，热情地说道。马上要和爸爸久别重逢，黄小如也高兴地拥抱着刘妈说：“我也很想你们，你和爸爸都还好吧？”刘妈把她接进了客厅，说道：“都好，老爷这几天情绪稳定多了，有时候还让我陪他去花园坐坐，真是多亏了卢医生。”“那我一定要找个时间登门拜访他一下，他真是帮了我们家很多。”黄小如一边感慨地说着，一边把提包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刘妈沏了一杯茶，礼貌地放到她面前。“刘妈，你也坐。”黄小如小声说道：“爸爸在房间里吗？”刘妈点了点头说：“在，我刚刚给他送药上去，他在看书。”黄小如放心地说道：“那我现在上去看看他。”说完，她便静悄悄地走上了二楼。

　　来到黄仲良房门前，黄小如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心问道：“爸爸，我可以进来吗？”“小如来了？进来吧。”黄仲良说道。黄小如走了进去，看见爸爸难得地穿着一套便装，正坐在藤椅上看书。黄小如心道：“以前每次来看爸爸，他总是穿着睡衣，今天看来他的情绪稳定多了，时不时可能也愿意出门走走。”看到黄仲良气色不错，黄小如心里很是高兴，大胆地走上前去。黄仲良此刻也转身面向了她，脸上流露出和蔼的笑容。“爸爸！”黄小如激动地搂住了他。“呵呵，丫头孝顺，爸爸也很想你。”黄仲良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黄小如开心地简直要落泪，但是怕影响爸爸的情绪，终究还是忍住了，慢慢地说道：“爸爸，您感觉好些了吗？我觉得您今天特别有精神，之前我简直担心死了。”“呵呵。”黄仲良微微笑道：“是啊，这次我反复得有些厉害，卢大夫几乎每天晚上都陪着我，帮我开解心里的不良念头，总算是度过这阵子了。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都是我这不中用的身体，害你和老顾事事都要操劳。”

　　听到爸爸问起公司的事情，黄小如更加确信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于是说道：“公司运转良好，上半年指标都按预期顺利完成了，要是能够保持下去，再加上市场部那边对外推广的力度，我相信年底前绝对可以增加三个点的市场份额。”黄仲良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公司的经营我不担心，你勇叔的才能胜过我许多，上次电话里你说你去了青岛，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黄小如对爸爸的这个问题没有思想准备，但是凭着她对爸爸的了解，她知道，爸爸这么问一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或者猜到了什么。爸爸心细如发，再加上他的病情本身就不允许有过多的疑虑，所以黄小如琢磨了一下，如实说出了真相：“其实，上次我去青岛，是处理罗桂平公款私用，滥收佣金的事情。按照勇叔的意思，没有对罗桂平提出诉讼，而是让他主动辞去了职务。之前担心告诉您这些会影响您的病情，现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您可以完全放心。”黄仲良听罢，没表现出吃惊，只是叹了口气说：“小罗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很早就进了公司，你勇叔一直很器重他，想不到啊。”“人总会变的嘛，罗大哥还算配合，没有为难我。”黄小如说道。黄仲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显紧张，问道：“小如，你们在青岛呆了几天？除了罗桂平他们，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黄小如不知道爸爸在担心什么，于是照实回答说：“没有，我们当时被安排在半岛风酒店，住了一个周末，周一上午处理了罗大哥的事情，下午就返回北京了。”“哦，我知道了，小如，我有些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陪刘妈坐一会吧。”“好的。”黄小如觉得爸爸的情绪好像突然低沉了下来，只能失望地下楼去了，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触动了爸爸。

　　周六整整一天，黄仲良都没有出门。本来满心欢喜的黄小如，此时内心也变得紧张和不安起来，她反复回想着和爸爸所谈到的每一句话，却总也理不出头绪。周日一早，黄小如安排刘妈去订做了一个特大的三层奶油蛋糕，上面写着：“父亲节快乐！女儿：小如”的祝语。她打算今晚陪爸爸度过父亲节后，明早再回市里。大约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黄仲良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客厅里没有开大灯，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和那个硕大的节日蛋糕。二十八根蜡烛代表着黄仲良已经养育了女儿二十八个年头。烛光照得整个客厅格外亮眼，黄小如和刘妈正站在客厅中央向黄仲良微笑着。“小如？你还没回去？这是？”黄仲良慢慢走下楼梯，不解地问道。“爸爸，今天是父亲节，您忘记啦？我可没忘。”黄小如骄傲地答道。刘妈也在一旁夸赞黄小如说：“是啊，老爷，小姐一大早就开始为您准备了，好几个菜都是小姐亲手做的，小姐真是孝顺啊。”黄仲良脸上泛起了微笑，说道：“丫头长大了，也学会搞神秘了。”“爸爸，您来。”黄小如走上前去挽着黄仲良的臂弯。“来，爸爸，您吹蜡烛吧。”黄仲良笑着连续吹了三次才把所有的蜡烛吹灭。仪式结束，刘妈开了灯。三人开始坐下来幸福地享受这一顿美好的晚餐。黄小如感到幸福极了，内心有说不出的喜悦。黄仲良按照医嘱，近期不能喝酒。虽然没有人陪，但是黄小如却独自喝了半瓶红酒。就餐过程中，她不时把自己亲手炒的菜往爸爸的碗里夹。虽然她的厨艺不是很好，但是能品尝到女儿的手艺，黄仲良也禁不住连连点头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