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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操持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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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余大娘就带着凝雪几人去看房子。
房子离客栈不远,不过半盏茶的脚程就到了。
那房子虽然不大,但设计却颇有些四和院的味道,又留有一个小院子,看门的姜老头是个老实人,虽然主人常年不在,却把院子里的花草收拾得整整齐齐,屋里屋外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主人走得匆忙,家里的家具一样也没有要,虽然少了些,不过也勉强足够了,只需稍稍整理一下,再添置几样,就齐整了。
最难得的是,这里离大街有些距离,虽然平日里买东西有些费脚程,不过好在周围没有什么商贩,十分安静,很适合居住。
凝雪里里外外仔细看了,十分满意,当下就找房子主人谈了价钱,房子主人也很爽快,最后两人以两百八十两成交了。
青荷高兴坏了,央着凝雪立马就搬过来,凝雪也有这个意思,却听得房子主人说,他原先做布匹生意的门面说好了转给一个朋友的,可朋友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门面暂且没有转出去,还须在此地置留些日子,房子得等他把门面转卖出去了,才能相让。
凝雪也知出门做生意不易,也不愿相逼,听得房子主人急着把门面转出去,心下倒打起了算盘,立马请他带自己去看了门面。
那门面位置并不在街中央,不过位置也算不错,紧挨着的一排门面不是做布料生意的,就是做胭脂生意的,颇有些成行成市的味道,凝雪想若在这里卖自己的那些小精品、小饰品,最是合适不过,而且门面还算宽阔,若能好好装修一番,倒是个极好的地方。
她心里细细一盘算,也不多说,以一百六十两的价格将门面买了下来。
下午,她便列了一张清单,带着青荷、无憎,又到集市上买了些生活的必需品,傍晚,三人就搬进了新家。
三人都很兴奋,忙了一整天,也不嫌累,里里外外收拾到深夜,才睡下。
次日,用过早膳,凝雪画好了几张装修用的图纸,准备出门去找木匠师傅,哪知一打开大门,就见姜老头蜷缩着身子,蹲在门角边打盹。
听到开门的声音,姜老头惊觉的醒了,见了凝雪,“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求你收下我这个老头子吧,我无儿无女,亲戚都是些穷人,容不下我这一口啊,我实在是没有去处。小姐,我虽老了,可身子骨还使得,什么粗活、脏活都能做的,我也不求什么月钱,只要小姐赏口饭吃,就成了。小姐,求你就收下我吧!”
凝雪扶起姜老头,温言道:“姜老伯,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也愿意收下你,只不过,我们兄妹几人可不是什么富足人家,你跟我们,少不得要吃苦的。”
姜老头一喜,激动道:“小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什么苦没有吃过,我不怕吃苦。我一早看出来了,小姐是个好人,菩萨心肠,跟着小姐,我心里踏实。”
凝雪一笑:“那行,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过吧,我们兄妹三人初来乍道,又都年轻,以后少不得还要你多提点着。你年纪大了,我也不忍让你做重活,以前你做什么,现在你仍做什么,做不动的,还有无憎呢,你也不用处处拘着,我这里是最不兴规矩的,你只管把我们当亲人,就是了。”
姜老头听了她的话,眼睛一酸,哽咽道:“小姐真是个好人,遇上小姐,是我姜老头这辈子的福份。”
凝雪一笑,转念,问道:“姜伯,我正要去找木匠,你可知这三和县里,哪里有手艺高超的木匠?”
姜伯忙道:“这个小姐可是问对了人,不瞒小姐说,老头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木匠,不过后来伤了手,没学成器。要说这三和县里,手艺最好的木匠、雕刻匠,那可得算我的一个师弟鲁成了,他的手艺恐怕这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了,如今他名气颇盛,各国的达官显贵寻他做物件的,可是不少啊。不过他这个人,脾气有些古怪,看不顺眼的,生意再大,酬金再多,也不做,看得顺眼的,不收钱也肯做,所以虽然名气在外,家境却不富足。”
凝雪听姜伯一说,对这个鲁成来了兴趣道:“如此,倒真要会会这个鲁成师傅了,我的这些东西,弄不好,也只有他能做得成了。”
姜伯见她十分迫切,便道:“那好,我这就带小姐去寻他。”
虽然凝雪在脑中想像了一下鲁成的模样,可是当她真的看到鲁成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本来以为这个鲁成应该是一个满脸胡子,脾气古怪的人,却没想到,他面貌颇清秀,衣饰干净整齐,若不是看到他满屋子里摆放的那些精致的木制器具,凝雪倒真要以为他是一个读书人了。因为此刻,他手里拿的可不是什么木具,而一本厚厚的书。
姜伯知道鲁成最不喜外人讨饶,也不多说,直说了来意。
本以为他会念及同门一场,多少给些薄面,却不想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只不耐烦道:“我这几本书还没有看完了,哪有时间做东西。”
僵了半会儿,凝雪也不恼,轻轻一笑,将怀中的图纸,置于桌上道:“师傅看书,小女也不敢多打挠,只不过小女这有几张图纸,世间罕有,常人穷其一生恐怕也难以做成,听闻师傅技艺天下无双,所以今日冒然上门,特请师傅一观。”
鲁成眉毛一挑,放下书,抬起眼来,看了凝雪一眼,也不答话,拿了图纸,一张一张的翻看,看了一遍,鲁成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拿了图纸又看了好几遍,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听他道:“这图纸画得极好,设想也很精妙,算是世上罕有了,旁人想要做成,确实难如登天。”
隔了半刻,又听他道:“前面几张虽费的功夫不少,不过倒还有办法做成,只这最后一件手饰盒,暗格太多,每个格制法又不相同,想要串在一起,灵活使用,倒还真没有办法。”
凝雪听了他的话,笑了,知道他默认了这单生意,便道:“小女也知道这手饰盒极难做,所以想了一个主意,只不知是否可行。”
“哦,那请小姐快快道来,”鲁成一听到关于木具的技巧,就一脸兴奋。
凝雪道:“师傅可想办法在每个暗格的连接处钻一个同等大小的小孔,然后做一根细圆木棍,打磨好后,插在小孔中,然后再装上盒盖,岂不天衣无缝?”
鲁成一拍桌子,高兴道:“小姐之法可行,这单生意我接了,请小姐一月后,来取成品吧!”
姜伯见鲁成答应了,便问道:“鲁师弟,那酬金方面……”
鲁成憋了一眼姜伯,冷淡道:“什么酬金?我有说要酬金吗?这么绝世的作品,如何能用金钱衡量?”
姜伯脸一红,不敢再说话。
鲁成又道:“鲁成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姐可愿答应?”
“鲁师傅请说,”凝雪道。
鲁成道:“这图纸设计得精妙,鲁某甚爱,等东西制成后,鲁某想留下这图纸,再依着样式,各做一套,藏于库房中,不知小姐可准?”
凝雪有些不太明白鲁成的用意,半天没有说话。
却听一旁姜伯低声道:“做木匠的有个规矩,遇上极品,未经得主人同意,不可外泄成品,以保成品珍贵。”
凝雪恍然大悟,笑道:“小女的这些东西本就没打算制成独品的,原是想好了,要做成一批的,先前只怕师傅不肯做,所以一样的只做了一份,师傅喜欢自可留下。诛如这类的图纸,家中还有一些,只要师傅肯接小女的生意,以后小女愿把所有的活儿,都托在师傅之处,只不过,下一回,请师傅一定要收取酬金。”
鲁成听到还有图纸,早乐开了,只顾着一个劲儿的点头。
凝雪与鲁成达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高兴坏了,回家后,又陆续画了几款木质饰物盒,令姜伯送去。
此后的几天,她也没有闲着,画了图纸,请了工人帮忙装修店面,因为店面比较宽,她令工人在后间做了两个小室,一个会客,一个休息,然后又令工人将在鲁成处定制的木质展示柜,一一镶在墙上。
因为这装修的功夫搁在古代确实算得上比较繁琐,所以凝雪也是十二万个不放心,每日白天都要上店铺里去监工,讲解这里,讲解那里,到了晚上得空了,就描一些十字绣图纸,然后令青荷按十字绣的方法绣织锦。
这样忙忙碌碌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店面终于装修好了,鲁成那边的饰品盒也完成了大半部分,而家里的织品、饰品、玩具是一早就做好了的,一切准备妥当后,凝雪的精品店“如意房”终于顺利开张了。
余大娘是个热心人,知道凝雪初做生意不容易,开业的当天,邀了不少临舍、朋友前来光顾,因为物品的标价颇高,所以开业那天进帐并不多,不过前来光顾的客人,对这家精品店里的东西都充满了极大的好奇,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生意就慢慢有了起色。
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基本上全部卖完了,凝雪知道如今的情况单凭自己和青荷两人四只手,已赶不过来了,必须加多人手,如此她果断的找了余大娘,请她介绍了几个绣功好的女子,将她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又请了一个擅长经营的店主和一个帐房先生,从此,她只坐在家里,负责设计、画图,绣工以及编制饰品的功夫,全部放手让青荷去管理。
凝雪知道时间一长,自己的编织手法以及十字绣法迟早会被人偷学去的,所以她更加侧重在设计和创新上,将成品的质地越提越高,比如原来做玩具布偶用寻常的布料,现在却用绸缎做,以前饰品多用彩珠做,现在却用珊瑚珍珠宝石做,当然价格也是番了若干倍。
谁知这样一改进,“如意房”里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每日上门的顾客络绎不绝。
半年后,凝雪的做法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慕名前来采购的达官显贵、二道贩子越来越多。
凝雪志在把“如意房”的招牌打响,为了保证“如意房”这个金字招牌的力量,凝雪定了一个店规,每样玩具最多做二十样,每样饰品最多做十样,每款饰物盒最多做三样,每样织品最多做两样,这样一来成品的珍藏度便大大的提高了。
为了保证利润,她一狠心,把产品的价格又番了两番,价格是直线飙升,本来担心这样做可能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哪知这“如意房”的生意较之以前,倒更加火爆了,前来商购的二道贩子争先抢货,听闻如今各国的贵妇夫人们皆以能配戴“如意房”的饰物为容,而那些达官显贵家中的少爷、小姐们,则以能拥有“如意房”的玩具为乐。
一年以后,凝雪将店面又扩大了两倍,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俨然成了当代新崛起的“跨国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