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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凤园藏娇 ...


  •   凝雪赫然醒来,瞧见眼前那张熟悉的俊脸,惊了一跳,她一度以为自己尚在睡梦中,直到他转过身,重重压着她,放肆地亲吻她,抚摸她。
      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睡前自己明明还在淄西军搭建的帐篷里,为何睁开眼全变了模样。
      “这里是?”这间卧房精致典雅,既不像客栈那般粗陋,也不像摄政王府那般奢华。
      “这里叫‘凤园’。”
      “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你,你的伤……爹爹与盈盈呢?”
      “援兵来得很及时,他们没事。”他笑道:“黑鹰他们夜袭了淄西军营,恐你受惊,他们用了点迷香,你已睡了三天三夜了。”
      “这么久?”怪不得现下脑子还晕得厉害:“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属于你的园子,”他轻叹道:“我知你不想回摄政王府,也罢,此地或许更安全。”
      她沉默了片刻,道:“阿辰她……”
      “我既能把你夺回来,自然会把我们的孩子夺回来,”说到这个,他的脸上布满阴云。
      见她一脸忧色,他宽尉她道:“你不必忧心,阿辰暂无生命之虞。”
      想到阿辰她感到一阵难过,她当然知道阿辰暂无生命之忧,可是想起那个赌注,她怎么也无法释怀,还有那个被音素姐抱走的孩子,不知他们又是怎样一番际遇,为何自己与一对儿女的缘份就如厮波折。
      “我想见爹爹。”
      “那野丫头伤得很重,岳丈带她去天池山疗养,我已派了人一路护卫,你可安心。”见她愁眉深锁,他又道:“有个人一直很想见你,或许你见了他(她),会开怀些。”
      “是谁?”
      “一个你很想念的人。”
      没过几日,凝雪就见到了端木枫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只是她万没有想到,他所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苦苦寻觅的青荷。
      相离不过一年有余,岁月却在青荷的脸上划上了点点痕迹,她不过比自己略长虚岁,如今再见她,早已看不到当年那个单纯、活泼的模样,只感到她的眸子里隐隐透射着耐人寻味的成熟与忧思,仿佛站在眼前的是另一个人。
      相聚并没有如预想般给凝雪带来太大的喜悦,每天看着青荷坐在院子里,僵直着身子呆呆地望着天空,她的心就难过得如压了千斤石般难受。
      虽然青荷每每瞧见她,总是故做轻松地笑着,可她却再没有勇气看她那双手受过酷刑的手,她的那双手,曾经那般灵巧好看,如今却如失了弹簧的机器,只僵直地蜷着,再也不如常人那般灵便。
      心里的愧疚之情如毒素一般一点一点浸噬着凝雪的心,她再也不忍青荷跟着她受半点委屈,只嘱咐园子里的仆从以小姐之礼相待,起初青荷是不受的,凝雪无奈,便修书一封央求夏石收青荷为义女,如此一来,算是正了身份,园子里的仆从们便尊称青荷为二小姐,青荷再不便推辞,这才终如了凝雪的心愿。
      时光一晃,转眼已过半月,那晚后,端木枫再没有来过,听园子里的管事说,前朝政局动荡,驻守西陲的尉亲王原二皇子宇文召联手淮东三郡军马起兵谋反,是逢刺狼国大军又犯边塞,是以摄政王已前往边塞调军,恐暂不得空过园子里来。
      这许此片刻的安宁,让凝雪既奢爱又惆怅,她知道无论此刻过得多平静,那都是暂时的,她再也不能如从前在三和县时那般获得真正的安宁了,她的心无时无刻不牵挂着那一对无缘相聚的儿女,每每想到孩子,她就莫名的想起那个赌注,那赌住如魔咒一般时时警醒着她,时时折磨着她,时时引诱着她,让她连片刻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它就如潘多拉魔盒般带着致命地诱惑,时刻煎熬着她的心。
      惆怅总是无意义的。
      闲来无事,凝雪常一个人在“凤园”里逛游,听说这“凤园”原是一个吕姓的富宗旧宅,故而园子里处处彰显着富丽之态,好在此地远离凡尘,环境也算清幽,倒不失为一个静养之所。
      只是如今的“凤园”是无法让凝雪满意的,她知道端木枫既将她安排在此地,多是让她僻世长住了,如此倒正合她意,她正有意将“凤园”改造成理想中的世外桃源。
      既有了主张,她便找来徐管事,命他按自己绘描的草图,将园子重新整修,原想这笔银子开销巨大,管事定会为难,谁知他倒机灵,只拿了图纸说定在摄政王回园子前完工。
      凝雪见他是个剔透的人物,也不多言,只稍稍指点,便放手让他去做。
      园子的修建比预料中顺利,不过月余,便见大成,那日大早,徐管事领众人来覆命,她携了青荷一路观览,眼瞧着那熟悉的一景一物慢慢流入眼中,不觉赫然止了步。
      见她脸色有异,徐管事唯恐有失,忙解释道:“奴才见夫人近日气色不佳,不敢冒然讨饶,刚巧奴才的妻弟原任皇城修建副吏,奴才便自作主张请了他代任修缮园子的主事,奴才自知失职,有负夫人所托,还请夫人重重责罚。”
      “不,你做得很好。”说完,凝雪伫立了半晌,才扶着青荷缓缓折了回来。
      青荷见她面色苍白,很是忧心,便道:“小姐既不喜欢,斥责一番,改了便是,何必忧愁呢?”
      凝雪摇摇头,却道:“我很喜欢。”
      “那为何只看了一半?”
      “只因那后一半的景致,我早已看过了。”那亭榭阁楼,满园景色,这一番修整,不正是她在现代时,那个梦境中的模样吗?她不由轻叹,原来那个梦却是今日的真实写照呵。一切难道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那么那个锦衣男子……
      一连好几日,凝雪睡得好不安稳,这夜,迷迷糊糊之间,只觉一片巨大的黑影朝她扑来,只见帐顶上一团蜷缩成盘的黑蛇直坠而下,落入她的怀中,她吓得尖叫失声,这一惊,她总算醒了过来,睁大眼,烛火朦胧中,却见端木枫皱着眉,一脸忧色地看着她。
      她见了他,如是得了救星,紧紧环住他,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竟轻泣起来。
      他鲜少见她如此柔弱娇怜的模样,心中甚是爱悯,不由轻轻圈住她的身子,抚慰道:“别怕,有我在,谁敢伤你?”
      她蜷在他的怀里,娇泣道:“可你总不在。”
      言毕,更是抽抽泣泣,一发不可收拾。
      见她如斯颜色,他心里竟生出一丝欢喜来,宠溺道:“我哪也不去,就陪你,可好?”
      “当真?!”她听了,这才肯露出小脸,朝着他俏然一笑,只是片刻,她却挣脱了他的怀抱,只忧忧轻叹一声,复又低下头去,那美丽的眼眸中,似有珠光闪烁,竟是透着一股子半喜半忧,半娇半嗔的神色,当真是说不出来得娇媚惑人。
      他只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而上,瞬间灼得他全身都沸腾起来,他纵身一翻,将她压于身下,嗓子眼儿被突如奇来的体热灼得生痛,他嘶哑道:“君无戏言!”
      顷刻,纯白的褥衣如雪花般片片飘落,那粉红的芙蓉帐里一片诱人的春色,羞得火红的烛也尽失颜色。
      一连十余日,主厢里不到日上三竿,听不到一丝动静,便是有了动静,也只让婢女送了膳食进去,总不许人进去伺候,急得摄政王的贴身内侍公公小春子直犯愁,眼瞧着手里的密件一份份累起来,他却又不得进去,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青荷领了几个丫头,缓缓走了过来。
      小春子如是得了救星,连打着辑迎上去,献谄道:“二小姐可是来了,奴才正候着您的大驾呢!”
      青荷知他正是当红的人物,且见他现下却是耷拉着脸,腰躬得几乎垂下地去,那两只眯缝小眼,愁得纠成了一个奇怪的“倒八子”,哪有平日半分气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嗔骂道:“好你个小春子,做出这副德性,巴巴儿给谁看呢?也不怕触了王爷喜气,白白挨了板子。可见你当真是长势了,真正儿跟从前大不一样呢!”
      “哎哟!奴才哪敢呀!”小春子闻言,再不敢嘻闹,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憋着哭腔,道:“二小姐,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奴才皮生得厚,挨些板子倒是小,只怕耽搁了社稷大事,奴才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他这阵式,倒把青荷唬了一惊,心下思量了片刻,轻声一笑,道:“你且起来吧!”
      小春子不肯起身,只抬眼细细瞅着她的脸色,细声道:“那这折子……”
      “罢了,念在你当日待小姐的忠心,我就去这一遭吧。”青荷拿了他手上的折子,走了两步,复又回过头来,似想起什么,却又半晌不言不语,只浅笑道:“小春子,今日我帮了你,你可要记住了,他日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小春子听了,正待要回话,却见她已跨过门栏,快步走了进去,倒累了他,拈量着一句话,愣是恍恍惚惚出了好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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