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战（民国GL）》熊基

67、情义抉择

　　静云走到景柏近前，谢小年这才晓得她来了，静云对上谢小年的眸子，小年朝她轻微摇摇头，静云晓得不是密件的事情败露。她宽慰地将手搭在景柏的肩头身子半倚在景柏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景柏看着谢小年冷哼一声，静云心知是谢小年得罪了景柏，问谢小年“怎么得罪她了？”

　　应该是谢小年毫不在理，所以她坐在那里没有像往日一样与景柏斗气，静云见谢小年也不说话，问连副官，“她们这是怎么了？”

　　连副官贴近静云小声地说道：“今天总司令接待闻站长，晚上送闻站长的时候正好碰上谢姑娘，闻站长夸谢姑娘漂亮想改日请她吃饭，谢姑娘不给闻站长半点情面骂他是狗腿子还说总司令跟他一路货色不是好东西”

　　静云听了扑哧一乐，推了景柏一把劝道：“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别生气了，你知道小年向来很恨军统那些人，也是那个闻站长撞到了枪口上，闻站长应该没那么小气地生她半大丫头的气”接着又站在景柏与谢小年中间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别跟怄气了，小年，跟她赔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

　　谢小年因为气景柏对她几年没有任何交代，又赶上那个闻站长长得一副色相，才在冲动之下说错话的，此时她早就气过了，静云劝她给景柏赔不是，她扭捏地看着景柏，半晌才小声地吐句“对不起”

　　景柏本来也不是要一直气她的，此时静云在中间劝便说道：“你这丫头真不知死活，闻站长是军统的人，你这么出头也不怕他查你的身份，真应该把你嫁出去找个人看着你”

　　景柏无心的话听在谢小年耳朵里竟然分外刺耳，她霍地站起身指着景柏大声地说道：“上官云，你要是嫌我碍眼我就立刻离开这里，你不用老让我嫁别人，你...你真...我看错你了”说完谢小年不顾静云的拦阻带着哭声跑了出去。

　　静云见着谢小年跑了出去无奈地瞧瞧景柏，景柏似乎很生气地看着桌几不言语，静云坐在景柏身边按住她的手说道：“你的话真的很伤害小年”景柏不语，静云又说道：“这么多年了，小年的心是怎么样的你肯定知道，何苦故意说这么一句，去劝劝她吧，你也应该给她个结果”

　　景柏抬头看静云，不忍地说道：“我真的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静云笑道：“还有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么，你要是喜欢她就留下她，要是真不喜欢她就放她走”

　　“我...”“我肯定你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站在她的门口想进又不敢进，你的事现在不能让人知道，各方面逼得又紧以后怎么样也没人知道，不如心系当下”

　　“静云，我不想将小年一直留在身边，她现在跟谁联系我知道，我也知道她不会离开你们跟我走，静云，如果有一天，我们要离开，你会跟我走吗？”

　　“走？”静云听不懂景柏的话。

　　“南京来人传话了，我现在是进退维谷，不管现在怎么样，我只能为以后做打算，我不想日后我们站在不同的阵营里”

　　“景柏”“静云，你会不会跟我走”

　　静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她是有党籍的人，她曾经希望景柏会跟她在一起，可景柏看起来并没有这种打算，或许，日后只有身为自由人的景柏才是最安全，可她该怎么选择，跟她走还是留下来战斗，甚至牺牲。

　　静云推开景柏按住她的手，“现在不要想那么远的事，你现在还是赶快去看看小年吧，要是她真走了，可就追不回来了，而且她一个女孩子你让她去哪儿啊”

　　景柏也不好再逼静云抉择，落寞地点头，“好，我去看看她，你回去休息吧，我晚点过去”

　　谢小年回到住处之后就立刻收拾行李，李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随着小年慌乱的脚步紧追着问，谢小年只是哭并不说话，李婶急得不行正要遣人去告诉景柏，景柏却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李婶见了景柏好似见到了救星，与景柏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回来就跟疯了似地到处收拾东西”

　　景柏与李婶说道：“婶子，你去帮静云带小蔓吧，我跟小年有话说”

　　“好，好，你劝劝她啊”景柏点头答应，李婶又伸脖子瞧了瞧屋里的谢小年无奈地走开了。

　　景柏进了屋也并不拦阻谢小年也不与她说话，小年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慢慢地也没了那股子劲儿，只是随手扒拉箱子里的东西，小年偷眼看景柏，景柏正盯着她看。“看我干什么”景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其实我早就把你当做家人了”小年听了景博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哭着捶打景柏，“你怎么不早说，你接着不说啊”

　　景柏看着怀中的谢小年，“你不感觉你说的话很矛盾吗？”

　　“我不管，我什么也不想听”谢小年捂住自己的双耳不停地摇头。

　　“那我不说了”景柏放开小年的肩膀。“不行，你说”谢小年拦住景柏要转过的身子，“你把话说完”

　　“小年，很多年前我就把你当做了家人，我很喜欢你，所以这么多年我没有让你离开”

　　小年茫然地看着景柏，细细品味她的话。“可是，我们这辈子做不成夫妻，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还在一起，我不敢再给你任何承诺”

　　小年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她依旧直直地看着景柏，“我很自私，不能跟你在一起可还是把你留在身边，就算是看着你也好”谢小年听完景柏的话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想把她看透一般。

　　突然小年推开了景柏，回头继续收拾东西，“你走吧，跟徐姐和你们的孩子生活吧，不要再管我了”

　　“小年”景柏加重语气，“我累了，不想再想你了”小年边流泪边说着。

　　“都是我的错”景柏说完想离开，走到门外的时候，谢小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景柏，嘴里哭嚷着：“上官云，你把我放在一边这么多年，今天又跟我说这些，我也恨我自己，如何下决心也忘不了你，不管是一年两年五六年还是一辈子，我都忘不了你”

　　景柏想松开小年紧抱着她的双手，可她越是想松开小年就抱得越紧，“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这对你很不公平，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耽误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再想其他，就算我一辈子只能看着你也好”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景柏回身，小年立刻吻了上来，“小年”小年彻底封住了她的口，景柏再也说不出话。

　　只要结果让我跟你在一起，不管过程让我怎么痛都行。

　　景柏回到静云那里时静云躺在床上假寐，景柏换下了衣服轻声地进了被子，过了一会儿景柏将静云的身子揽在自己怀里，手指弯曲轻轻敲了一下静云的额头，说道：“你又在装睡”

　　静云假寐被识破后睁开眼，将身子挪进景柏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问道：“小年好了吗？”

　　“你是关心小年多点，还是关心我多点”静云听完好似赌气一般将身子转向了另一边，景柏急了，忙重新将静云抱进怀中，赔礼道：“她好了，你这下可放心了”

　　静云支起身子看着景柏说道：“真不知道我们姐妹造了什么孽摊上了你这冤家，搞得生不得安生，死不得好死”

　　景柏笑道：“要是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早死的话恐怕我明儿就要死了”

　　“好好的说什么死，快呸呸呸”

　　“好，我呸”“还有呢？”“呸呸”

　　“以后不许再说死了”“只要你不说死我就不说”“你还说”“我不说了”景柏捂住自己的嘴巴，此举逗得静云一笑。

　　“好了，夫人笑了就雨过天晴了”景柏卖乖地吻上静云的唇，静云沉溺在幸福中，突然脑子里闪过白天偷拍密件的事，又推开了景柏。

　　景柏正有兴致，见静云突然变了问道：“怎么了？”

　　静云不想景柏怀疑，推诿道：“头有些疼”“要不要叫医生”“不用，可能晚上吹凉风了，睡一觉就好了”

　　“睡吧，要是还疼就告诉我”景柏替静云放好枕头给她盖上被子，静云知道景柏还在看着她，可她宁愿装睡也不想面对景柏，自己是怎么了，曾经那么多的灾难都能一起度过，为什么安静的日子却让她乱了心神，静云闭起眼，头真的开始疼了。

　　天还没亮景柏就去了办公楼，闻站长在吃早饭的时候到了，景柏邀他一起吃早饭，闻站长见桌子上的几样素样小菜说道：“总司令很是勤俭啊”

　　“闻站长见笑了，不知闻站长会来没有事先预备”

　　“我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些菜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可就是稀世珍品了”

　　“闻站长也打过仗？”

　　闻站长叹了口气，“很久以前的事了，皖南事变的时候放过几枪”

　　景柏听出闻站长话里有话也不应答，想岔开话题却被闻站长占了先机，“总司令，闻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总司令”

　　景柏放下碗筷笑道：“闻站长尽管问”

　　闻站长好像为难一般，审度着景柏，慢慢说：“尊夫人好像是□□，还有那个谢姑娘”

　　景柏哈哈大笑，“闻站长有所不知，就算是我，当初也跟着他们一起打过日本人，不知我算不算□□？”

　　闻站长听景柏的话也哈哈大笑，端起粥笑道：“总司令说笑了，您怎么能算是呢，只是我刚知道的消息以为总司令不知道呢所以知会一声”

　　“他们现在是卫军的人，是我的人，闻站长大可放心”

　　“那，不知昨天的事总司令怎么决定？”闻站长见抛出的绳索套不住上官云这匹野马便简言问之。

　　“卫军虽然是从国民革命军脱离出来的，可还是崇尚三民主义的，现在是抗日时期，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我上官云鞠躬尽瘁”

　　“总司令的意思是...”

　　“闻站长应该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我”

　　闻站长做出恍然想起的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奉给景柏，赔罪道：“闻某疏忽，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这是我们从日军截获的情报”

　　“是我一直想着怎么招待闻站长让闻站长忙得忘了这事，怪我，怪我”景柏接过闻站长手中的电文，看过之后还给了他，感叹道：“如你所见，我的地方不太平，日军要打过来了，我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上官惭愧啊，若是过了这一关，我愿意再听从委员长号令”

　　“好，有总司令这一句话闻某也可以回去交差了，我一会儿就会回南京”

　　“闻站长刚来就要走啊，要不再留几日吧，我也好尽地主之谊”

　　闻站长摆摆手，为难道：“有命在身，等闻某得闲了一定再来叨扰”

　　“那我让人备上特产让闻站长带回去”“总司令真是太客气了”

　　静云与谢小年一直忧心地等着消息，早上静云还没起来就被谢小年叫醒了，谢小年又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上官与军统合作杀，不合作则留”静云见到纸条的时候差点儿昏厥过去，她知道今日必是那个特使与景柏摊牌的时候，景柏早早地就去了办公楼，应该是与特使洽谈去了。如果景柏做了合作的决定，那么忻州里的人就会对景柏进行刺杀，此刻她与谢小年坐在屋子里静等着消息，只盼着景柏拒绝他们的要求，可若景柏真拒绝了，不知军统的人对景柏又会做什么。

　　谢小年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打着哆嗦，静云也是手脚冰凉，她此刻开始担心景柏起来，到此时她才知道景柏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甚至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景柏，让她早做准备，保得周全，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背叛。

　　正纠结的时候电话响了，静云让小年把门关上，这才拿起了听筒，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电话里就响起了忙音。听到电话里的话，静云呆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黑晕了一阵。

　　闻站长看着火车站台上的上官云心里很难决定，身旁放着景柏送他的特产，闻站长撕开特产的包装，里面齐整整地放着几十条小金鱼，还有一张某地酒厂的地契。闻站长把包装整理好，火车开了，他看着窗外想了想，终于舒了口气，将特产往身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