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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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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抽出了背后扛着的桃木剑,直指中间,叱道:“杏妖,还不出来受死!”话音刚落,一条火龙从剑尖爆出,急速冲向那层杏树苗帷帐,瞬间,外层的杏树苗被轰死大半,顿时响起众小杏妖们的凄惨叫声。
姜茶气势十足地踏进去,原本缓缓飘落的杏花瓣猛地旋转着迎面袭来,被她一剑劈开,而后林静风息。
“不知死活!”她冷哼一声,剑尖直指瘫坐在地上的杏妖。
那杏妖被姜茶追杀的实在狼狈,一身娇黄衣裙被她那条火龙波及,熏黑了大半,肩头的伤还未复原,委实凄惨可怜。她愤愤地质问姜茶:“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姜茶定睛一看,那杏妖旁边竟然躺了个穿白袍的男人。看来,这妖孽又在害人了。“你害我姜城子民,不杀你,我愧对百姓的信任!”
杏妖眉间闪过一丝阴狠:“若不是那些男人贪恋美色,又怎么会被我得手!”
“还敢狡辩!”姜茶朝她步步紧逼,“你对凡人用媚术,他们还不乖乖就范?”
眼看她越来越近,杏妖慌乱之下一把拽过身边半死不活的男人,“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说着五指变作利爪插入了男人胸膛。
“你!”姜茶气得直咬牙,这只妖惯会拿普通人的性命做要挟。
杏妖不放过那男人,仍不住求饶:“大人您就放过小妖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害你们的人了。”
作为旁观者的谭筱白则看得很清楚,在杏妖不断磕头求饶的同时,姜茶的身后,两条枯藤枝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姜茶猛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一错身躲开了致命的攻击,却躲不开下一次的攻击,被绞缠上来的枯藤绑了个结结实实。她被捆绑的厉害,手用不上劲,那把挑木剑便掉了下来。
“哼!”杏妖放出把邪火,将桃木剑烧成了灰,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枯藤烂目,也敢在老娘面前威风。”
“你这卑鄙小人!”姜茶拼命挣扎,却反被勒得越来越紧,身上的衣服都被割成了碎片,噗噗地往下落,血慢慢地渗出来。
杏妖得意地拍拍手,小兔崽子,老娘还收拾不了你!她怜惜地摸摸脚边的男人,真是天也助她,估计这位大仙正在渡劫,恰好被她捡到,吸了他的精元,她直接飞升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开始七手八脚地剥男人的衣服。
被树藤捆绑得奄奄一息的姜茶怒道:“不许你再害人!”
“哼!”杏妖白她一眼,“不许?你管老娘!”她低下头,却猛地对上了身下男人的一双眼眸。
冰样冷,刃样利。
她一哆嗦。于此同时,天上一道粗雷闪电般俯冲下来!
姜茶有一瞬间的失明,双耳也似乎失聪了,整个人陷入一片空茫中,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连同自己的□□都湮灭了。一股浓郁的茶花香气扑面而来,不过转瞬功夫就消散了去。
杏妖被那道雷炸得连丝烟都没留下,原本被她蹂躏的男人挺拔地站在原地,不仅衣衫完整,连头发都束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接触到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姜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我的衣服!”她慌张地左右望望,她的发带,衣服鞋子包袱全都消失殆尽,剩她一个光着身子瘫坐在地上。她羞恼地呜咽一声,索性低头捂住了脸。
脚步声慢慢接近,身上一暖,姜茶抬头,只看到男人颀长冷漠的背影。她有些感动地揉揉鼻子,手忙脚乱地把他給的外袍穿上。
没有肚兜和亵裤,更没有裙子!一阵风吹来,那件白袍空荡荡的挂在她的小身板上,衣袂飘飘,整个都凉飕飕的。姜茶咬咬牙,忍了,等到前面镇子上去买新衣服。等等,她的钱袋子!
“喂,你等等,你停下……!”姜茶披头散发地朝着男人追去。
男人恍若未闻,步子仍旧迈得极大。
姜茶气急,怎么说自己也算救了他一命吧。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哪个正在历劫的小妖,真不知是他幸运还是杏妖太倒霉,那雷竟然直接应到了杏妖身上,倒把她劈了个一干二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杏妖作恶多端,活该由此恶报。
男人不悦地盯着她抓握着他胳膊的小手。
被他嫌弃的目光刺激了下,姜茶反而握得更紧了,“你身上有没有钱?我,”说着她窘迫地挪动了下光^裸的双腿,“我需要钱买套衣服。”眼看男人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为之气结,“你这小妖忒不识好歹,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那只杏妖吸干了。你就借我用用,等我回了家,我双倍还你好不好?”
她嘟嘟囔囔一大堆,“我可是姜城的少主,绝对少不了你银子的。……”
男人突然蹲下来,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闭嘴!”
姜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瞥他眼,“你不会说话吗?”
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个,真是掌管三界花草的茶神—乐正璋。乐正璋如今遭遇千年雷劫,先前他强挨了数道天雷,实在是凶险万分,又被那只逃窜的杏妖发现,本来还以为……唉,他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天意。只不过如今他重塑仙身,大部分法力失去不说,竟然连话也不能说了!
看姜茶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他又继续写道:“我带你去买衣服。”
姜茶顿时惊喜不已,连连点头。
等两人到了城镇边缘,姜茶怎么也不肯进去了,害羞地揪着衣襟:“这样我怎么见人啊。我就在这等你,你帮我买套衣服回来吧。”
乐正璋只想赶紧摆脱她,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城,衣袖又被她拉住了。
“那个,”姜茶不好意思地撇着脸,小声道,“不要只买外面的衣裙,还要……要一套小衣。”说到后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乐正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提着个包袱回来了。姜茶接过包袱,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换衣服。谁知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乐正璋已经走得快没影了。
“等等我——”姜茶边追边喊。
好不容易追上了,乐正璋却把她当空气,目不斜视地继续赶路。姜茶打定主意要跟着他,这小妖能给她买一整套衣服,身上肯定还有钱。她的钱都被天雷劈成了渣渣,不跟着他就要忍饥挨饿了。
谁知跟着走了很久,乐正璋都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眼看着太阳西坠,红霞满天,“咕——!”姜茶的肚子大声地叫起来。突然间有饭菜香飘来,她循味望去,咦—有家酒楼!“嗯……香,真香啊!”她的眼睛都绿了。
“那个,小妖怪,”姜茶叫住还要往前走的乐正璋,“我要饿死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乐正璋脚步缓了下,姜茶连忙双手推着他的后背将他往酒楼里推,吞着口水道,“你请我吃饭我就不让你以身相许来报恩了。快,快进去!”他们刚进去,就有机灵的小二哈着腰过来问好,殷勤地引他们落座,送上茶水:“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乐正璋用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写道:“一壶酒,两个素菜。”
“还要一盘红烧肉,酱牛肉,盐水鸭,再加个猪蹄。猪蹄炖得不烂我可是不给钱哦。素菜就炒个芽白,凉拌个藕片吧。”姜茶笑眯眯地接上话头。
“好嘞——!”小二悠长地吆喝一声,“二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对了,”姜茶叫住了乐呵呵转身的小二,“再准备两间上房,烧好水,我要泡澡。”
两间?小二的眼神滴溜溜在她和乐正璋之间转了圈,立刻笑着应是。
等菜的间隙,两人间气氛僵硬。酒先上来后,乐正璋冷着脸,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咳!”姜茶清清嗓子,“你也是去姜城吗?要不咱们一起走吧,我实在是没有钱了。你看你正好言语不方便,我们搭伙,事半功倍!”
乐正璋默不作声,不过,吃完饭后,他一甩袖子先上了楼。姜茶意犹未尽地啃着猪蹄大骨,得意地挑挑眉,就是同意喽?
贪嘴都是有代价的。不到子时,姜茶开始一趟趟地往静房里跑。她拉得几乎虚脱了。踉跄着回到床上,就栽进被窝爬不起来了。
一大早,等得不耐烦的乐正璋进来,发现了病歪歪的她。她腹泻的厉害,又烧了起来。乐正璋只得去给她请大夫。大夫诊完,开了药嘱咐了几句“不可贪吃油腻之物”便要收诊金离开。
姜茶嘴唇干得都掉皮了,上下唇翕动着,哀求地望向乐正璋:求掏钱!
乐正璋左手往大夫面前一送,他手心里,竟然端着朵碗大的茶花,洁白娇嫩的花瓣,清雅的味道中还混着淡淡的酒香。竟然是花中极品醉茶!醉茶本就极难生长,只在主城中繁茂,一朵可价值十金。尤其这种成色、大小,花瓣边缘隐隐透出的金色光弧,这绝对是极品啊!
这个时期,仍旧存在这以物易物的现象。老大夫哆嗦着捧过那朵茶花,“老夫可找不起。”
乐正璋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老大夫魂不守舍地捧着花走了。
小二来敲门,端着煎好的药送进来,看乐正璋坐在床边,他把碗塞进他手里,机敏地退了出去。
乐正璋只好一口一口喂姜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