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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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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静和奶奶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给奶奶准备好零钱和水杯,笑眯眯的把奶奶扶到对门邻居老太太家里,楼道里的几个老太太都是铁杆的牌搭子,每天都要聚在一起玩几圈的。
她拖完地板正想去泡个澡,门铃忽然响了。隔着猫眼一看,是周黎!旁边还有个虎头虎脑娃娃脸的小兵。
白静打开门一把抱住周黎,“老公你怎么回来了?想死我了!”
那个小兵脸立刻红的像番茄,从背上卸下来一个背包放下,看都不敢看眼前这对小夫妻,结结巴巴的说:“周老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周黎满脸倦色,像树袋熊抱小熊一样拖着她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下,“累死我了,小白你这个贪吃鬼,几天不见又长胖了是不是?”
白静发现他脸色不好,双眼布满血丝,手臂上也一大块青淤,忙问:“有没有不舒服?眼睛和胳膊怎么啦?”
周黎说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吃饭了。天气热,部队宿舍没有空调,饭菜又不合胃口,虽然身体非常不舒服,但还是咬牙坚持着,直到今天下午,他正跟连队的小军官们在树荫下聊天,突然眼前一黑就没知觉了,军医检查后说是严重的低血压,必须好好休养。让周黎十分没面子的是,这次军训几百个新生,其中还有一大半的女生,大太阳底下晒了四五天军姿,愣是没一个晕倒的,他一个带队老师整天在树阴凉下边坐着,却说倒就倒了。。。
白静心疼不已,赶紧放水让他泡澡,又去厨房手脚麻利的做好了他最爱吃的香菇豆腐汤,放在桌上慢慢凉着。
周黎洗完澡勉强喝了几口汤,就一头倒床上不动了。
白静怕他头发湿漉漉的被空调一吹会感冒,一边拿了毛巾细心的给他擦头发一边跟他说话,“老公,你猜猜我今天第一天培训遇到谁了?”
周黎疲倦慵懒的说:“李志超是有主的人了,你们这群色女人少打他的主意,尤其是你这样的有夫之妇,记住了没?”
白静不得不再次膜拜自家老公这种近乎诡异的超自然感应能力,尽管她想汇报的除了李志超还有久别重逢的赵明。。。
第二天白静向赵明请假,说要陪周黎去医院。赵明无可奈何的笑,“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昨天刚跟我认了亲,今天就敢请假,你知不知道今天才是培训的第二天啊?”
白静笑眯眯的捧着电话,“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嘛,赵明哥你就帮帮我吧。”
小时候还帮大人给她换过尿布,这种交情。。赵明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请求?
周黎本来只想在家好好睡几天,架不住白静又哄又劝,只得跟她来到医院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神经内科检查结果和军医说的一样,连续失眠、过度疲劳引起的急性低血压,必须好好休息。消化内科的大夫告诉周黎,他的慢性肠炎又有发作的迹象,要多注意饮食规律以及充足的休息。
周黎对这个程度的医嘱向来是不当回事的,离开门诊白静怒其不争的教训他:“身体是你自己的知道吗?现在年轻能扛过去,等到年纪大了你受得了吗?”
周黎一句话就成功的打断她的唠唠叨叨万言书,“小白,我口渴了,想喝水。”
白静找了个休息椅让他坐下,把包塞他怀里,跑到饮水站要了纸杯接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捧着走回来。周黎安静的看着她慢慢走近,眼睛忽然有点酸。
两人准备离开医院时,在大门口迎面遇到了七八个人,白静暗叫不妙迅速躲在周黎背后,公司那个半秃的办公室韩主任她是认得的,英俊高大的赵明竟然也在其中。。。咦?公司高管们齐刷刷的跑到医院来干什么?
周黎也有点莫名其妙,等那几个人走过去,他回头问白静:“小白你认识他们?是你们公司的人?”
白静拍着心口点头,“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早上请假的理由是我感冒高烧39°5。。。”周黎扶额,“小白,小学生想逃课都不会用你这么烂的理由。”他略微想了想,“肯定是你们的李总又喝出毛病来了在这家医院蹲着呢。”
白静傻傻的问他:“你怎么知道?”
周黎打发白静先回家,自己去住院登记处查了下,果然李志超住在顶层的VIP病房,胃出血。
他皱了下眉,拿出手机翻出李志超的号码,很快接通了,“姓李的,还没喝死呢你?”
电话那边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你在哪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周黎没好气的说:“让你屋里那些精英赶紧跪安吧李总,我这就去你那儿。”
坐电梯上到顶楼,见那群衣冠楚楚的人鱼贯从一间病房出来,周黎放慢脚步和众人擦肩而过。
安雷站在门内,见了他点点头,“请进。”
周黎没动,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安雷,安雷苦笑一下侧身出门,“那我先出去了。”
周黎冷冷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你要真活腻歪了,下回甭灌猫尿了,直接从楼上跳下来就成,省的一遍遍浪费医疗资源。”
李志超脸色苍白的几乎半透明,发丝凌乱,唇色黯淡,他看上去对周黎的话并不以为意,“废话说够了就帮我倒杯水。”
周黎踱到病床前看了看液体袋上的标识,不紧不慢的说:“胃出血24小时之内不许喝水吃东西,你自己傻也不能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啊。”
李志超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
李志超疲倦的看着周黎,几个月不见,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家伙越发光彩夺目,也许是已经结婚的缘故,他身上似乎更增添了一种成熟男子的魅力。
周黎的奶奶和李志超的爷爷奶奶是相识几十年的同学,又是李志超父亲高中三年、情同母子的老师,两家一直来往极其密切。因为爷爷奶奶和母亲意外车祸早逝,李志超上中学的六年,一直寄宿在周黎奶奶家,当时,周黎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他比周黎大六岁,每天放学回家除了学习就是帮着奶奶照顾周黎,一直到上大学才离开周家。
后来李志超的父亲再婚,他很少去父亲那个家,大学四年的寒暑假基本都呆在周家,工作后也隔不了几天就要去看望奶奶和周黎。多年相处下来,用奶奶的话说他最疼周黎了,简直就象宠儿子一样,有求必应指哪儿打哪儿不说,还一贯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结果几年下来把小周黎惯得比一般的女孩还骄纵任性。
其实他心里最明白,自幼缺乏父爱母爱的周黎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到底有多深,那些表面的任性毒舌别扭恶劣之下,隐藏的是极深的空虚迷惘和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正因为太懂他,所以李志超对他的怜惜疼爱才能够与日俱增。
对周黎而言,李志超一直是高大无比、伟岸无比、坚强无比的人生保护神,直到有一天这个保护神突然坍塌,他才震惊痛苦的醒悟到一件事:李志超也是个和他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也会被一个不负责任的女孩耍弄够了再抛弃,也会因为失恋而自杀。。。
周黎很快就把那个伤害了李志超的女孩弄上床,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弃之不理。他以为这算是狠狠给李志超报了仇,谁知道更加严重的打击到了李志超:自己当做圣女一样倾心尊重珍惜的女孩,竟然也不过如此而已。。
也就是从那时起,李志超慢慢养成了酗酒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