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36、夸奖

　　“吃饭了！”
　　桑岛慈悟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一丝暖意，打破了庭院里紧绷的气氛。
　　善逸的身体像是听到了赦令，瞬间瘫软下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他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只是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脚步声再次响起。狯岳端着一个托盘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没有进屋吃饭，而是径直走到了善逸身边，将托盘“砰”地一声放在他头顶旁边的地上。
　　托盘上只有一个饭团和一碗水。
　　善逸偏过头，看着那简陋的午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师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吃完。下午继续。"
　　狯岳丢下这句话，便走到廊下的阴影里，靠着柱子坐下，开始擦拭他自己的木刀。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手中的木刀是什么稀世珍宝。
　　善逸抽了抽鼻子，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他拿起那个饭团，饥饿感瞬间席卷而来。他顾不上什么委屈，狼吞虎咽地把饭团塞进嘴里。米饭的香甜混合着汗水的咸涩，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复杂的味道。
　　他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用他那双超凡的耳朵去聆听。
　　狯岳的心音很平稳。那种平稳，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一种高度集中后的沉寂。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所有的力量都内敛在深处，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善逸甚至能从那心音的细微震动中，分辨出师兄擦拭刀刃时，手腕的每一次转动，每一次用力。那是一种对力量的极致掌控。
　　他很快吃完了饭团，又把水喝得一干二净。身体里涌入了一股暖流，驱散了部分疲惫。
　　他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狯岳，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
　　“师、师兄我刚刚的姿势，有、有好一点吗？”
　　狯岳擦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善逸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缩回壳里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比早上像个人样了。"
　　虽然依旧是刻薄的语气，但这句话落入善逸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这是师兄……第一次，没有用“废物”、“垃圾”之类的词来形容他。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善逸愣住了，他甚至忘记了身上的酸痛，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反复回味着那句话。一丝微不可察的、名为被师兄夸赞的“喜悦”，像一株小小的嫩芽，从他疲惫不堪的心底悄悄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