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34、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从山峦后升起，晨雾散尽，阳光开始变得灼热。
　　善逸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双臂酸痛得像是灌了铅，双腿抖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有远处师兄挥刀的破空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一遍遍提醒他不能倒下。
　　“扑通。”
　　终于，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木刀也脱手而出，滚落到一旁。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眼泪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糊了满脸。
　　“我……我不行了……”他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真的……要死了……”
　　庭院的另一头，挥刀声戛然而止。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善逸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几乎能想象到师兄那张写满鄙夷和暴怒的脸。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边。
　　预想中的打骂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这种寂静，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恐惧。
　　善逸颤抖着，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他看到狯岳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阳光有些刺眼，善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被阳光勾勒出的、冰冷的轮廓。
　　就在善逸以为自己会被一脚踹飞的时候，狯岳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他的影子里，没有了往常那种随时会爆发的戾气，反而多了一种压抑的、复杂的沉静。他似乎在看地上的善逸，又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或许是那个曾经同样狼狈不堪、在泥泞中挣扎的自己。
　　许久，狯岳终于动了。
　　他弯下腰，捡起了善逸掉落的木刀。
　　然后，他用刀鞘，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敲了敲善逸的后背。
　　"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听不出情绪。
　　善逸呜咽了一声，把脸埋得更深了。
　　刀鞘又敲了一下，力道重了几分。
　　"我只教一次。看清楚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装死的善逸，径自走到了庭院中央。他摆出了与刚才强迫善逸摆出的一模一样的姿势——重心压低，双膝弯曲，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雷鸣，只有一声清脆的、仿佛空气被撕裂的炸响。一道金色的残影瞬间划过庭院，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狯岳的身影出现在庭院的另一端，缓缓收刀入鞘。而他身后，用来练习的巨大木桩上，一道平滑的切口赫然出现，上半截木桩缓缓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开口。
　　"连站都站不稳，就别提什么斩鬼了。把这个姿势站到天黑，否则晚饭没你的份。"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善逸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半截被劈开的木桩，切口光滑如镜。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一道快到极致的金色闪电。
我妻善逸: (喃喃自语) 好……好厉害……
他忘记了身体的酸痛，一种名为“向往”的情绪，击碎了那个被他由恐惧包裹的土壤，他心中清晰地生根发芽。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身体，捡起自己的木刀，摇摇晃晃地，重新摆好了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姿势。
狯岳: (眼角余光瞥见，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随即消失) 哼，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