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流星》知五夕

4、流星之“顽固”

　　流星之“顽固”

　　天界流传过一句话，“十天一小祸，百天一大灾”。也就是说，你是没法过彻底安稳的日子的。
　　这大灾顾名思义是危及众生的灾祸，比如异常凶猛的邪剑仙大人，也比如被小童弄乱的月老红线，再比如绞翻了六界的魔尊失踪案件（没有番外，各自想象……）。
　　至于这小祸，更是种类繁多数不胜数，从打杂的丢了扫帚到天帝打盹撞了床沿，从神果树断了树枝到魔尊来找人打架，皆属此类。

　　星君回归十日，眼皮莫名地开始跳，手上一抖，画上的鸟儿多了一块羽毛。
　　察觉到徐长卿的气息有一丝紊乱，飞蓬从纠结中抬起头来。
　　“没事，长卿觉得，景兄弟还是担心手里的笔吧。”事实证明，星君是腹黑的。

　　说下现在的情况，两仙面前时一只被定了身的仙鹤，飞蓬毫无将军像地趴在桌上，以及其痛恨的力道拿笔，而笔下的纸张上的物件与面前的鸟儿没有半点相似。照星君的话来说，景兄弟真会画鹅……
　　而地上已经牺牲了两位数的断笔和揉成一团的纸——徐长卿确实在教飞蓬将军作画。
　　徐长卿看着自己手下多了一块毛的鹤，虽然多了点意外的东西，但依旧是栩栩如生风姿卓然。飞蓬也看着那幅画，嘴越撅越高，星君暗叹，这家伙又小孩心性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飞蓬将军学了撒娇这一手他伟岸的形象可怎么办。
　　星君学飞蓬把那纸揉了丢掉，然后对着怨念的飞蓬：“长卿今天什么也没画。”
　　“嘿嘿……”飞蓬窃笑。
　　不过最后打扫院子的总是飞蓬，某将军倒也愿意，总比坐在南天门口待机的好。

　　“飞蓬~~~~”这是天帝郑重严肃的声音，飞蓬在心里骂了声混蛋老头。
　　“孩子啊~~~”飞蓬无力吐槽这个装老的家伙。
　　“众人反映你最近一直不呆南天门了……”谁告的状，丢下海！！
　　“你好歹回去看看转几圈啊，星君也挺累的，让星君歇歇吧……”一句话砸得飞蓬头晕目眩，这些天一直缠着星君，是等自己走了才工作的吧，也就是说他真的会累着的……
　　瞬间愧疚的飞蓬低沉了，抓起身边徐长卿的手晃了晃：“长卿~，你不生气吧？”
　　变小孩变到回不来了吗这家伙？徐长卿摇了摇头，全然没有注意飞蓬的“长卿”喊得有多顺口，“景兄弟，长卿既然愿意陪你，你又何须介怀？”
　　“也就是说你真的累。”
　　“长卿不介意。”
　　“你会累着的啊！”飞蓬郑重了，“仙人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我去看门都是待机状态，没有人走动就不会耗费精力，你是要用意念控制那些星星的怎么会不累？都怪我，都没替你着想。”
　　“景兄弟……”真的变了那么多么？景天何时对自己如此挂心过，是对凡人记忆的珍惜使然吗……
　　“好了，长卿，你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回去看守南天门，我回来之前门上的符不准撤知道没？”
　　“知道了。”完全了解飞蓬的固执，徐长卿不再反驳。身体忽然悬空，徐长卿已经被飞蓬抱了起来。“喂……”徐长卿有些恼，这人做事都不管他人想法似的。
　　“又不是没抱过，怕你不听话送你过去，怎么了？”风一般到了寝宫，把徐长卿放在床上后飞蓬对自己满意地点了头。
　　看着这家伙风一般离开的身影，徐长卿叹了口气，“景天，还是你吗？”

　　出了门的飞蓬想了想，把门上的符加重了些，现在星君的宫殿连声音都隔绝了。本来星君的符就是过滤了飞蓬的，这也说明了自己在他这里是独特的吧，飞蓬笑着走开。

　　仙人不需要睡觉，但也不能一直都不休息，否则仙力会衰弱。星君现在就有点，确实只是有点。闭目修整了大半个时辰后，徐长卿睁开了眼，需要降下流星了……

　　飞蓬老实地在南天门坐了半天，却没有进入待机状态，而是想着上天界以来所做的那些事情，结果，不是和徐长卿在一起就是在想徐长卿，都没有了打架的欲望。
　　也许，能这样陪他一起天荒地老，也不错。
　　想着想着，飞蓬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白痴加花痴——这是当日被惊悚到的众将士的描述。
　　然后小小地透露下飞蓬大将军的内心活动……
　　‘为什么自己画不出什么东西来呢，还是让长卿好好教吧，长卿画得不是一般好看，就算是用仙术我也弄不出这样的画……’
　　‘他一定是有什么诀窍还瞒着我，等会去质问他……’‘不知道长卿休息得怎么样了，白豆腐，嫩嫩的，不能累的……’
　　‘那个太上老君不会又挖出什么事去烦他吧……’
　　‘为什么就没人能和我一样厉害呢，总让我来看门……’
　　‘……’
　　……

　　“飞蓬将军。”步如轻燕，声如玉铃，来者不是夕瑶是谁？（古龙没这么挫，被踹飞……）
　　夕瑶是天界最受人欢迎的仙子，温柔善良体贴大方贤惠多能，飞蓬对她自然永远是很客气的。“是夕瑶啊，有什么事吗？”都是一身白，天界这边都有些审美疲劳了……飞蓬如此开小差。
　　“夕瑶前来确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将军前去星君府邸，为夕瑶开下门。”——好吧，全天界的仙都知道，除了星君本人，只有飞蓬能随意进出那里。
　　飞蓬自然乐意，十分乐意。但有些问题还是不能马虎的，比如——“你要去星君府邸做什么？”
　　夕瑶对飞蓬的保护欲不感冒，直言道：“星君府中的花草需要我去加以照料，星君本人也跟我说过近期多去看看那儿的花。”
　　“为什么是近期？”好奇宝宝问。
　　夕瑶笑得深：“因为他要教某人作画，既然是画，怎么好少了花？”
　　飞蓬顿悟，心情大好，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眩晕了一干将士。

　　半天后，再度翘班的飞蓬回到（……）星君住处，走进门后对夕瑶发出邀请，夕瑶便走了进来。门上那道符咒的谜语是“请”。
　　出于礼节和人道主义，首先还是应该拜访主人的……（虽然飞蓬大概也许也算是……）
　　“白豆腐！”飞蓬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想是还没醒，就直奔了卧房。他没能进去，因为徐长卿倒在门前。
　　“长卿！”唰的一声到了该人身边扶起抱住，同时贴脸颊，嗯，没有发烧。去！神仙什么发不发烧！“夕瑶快过来！”
　　听到飞蓬焦急的声音，夕瑶一个转身瞬移到现场，看到星君晕倒也小小地惊异了。俯身将手搭上星君额头，气走周身，却察觉不到什么异样。夕瑶皱眉：“恕夕瑶驽钝，夕瑶不知星君为何昏迷。”
　　“怎么会？”飞蓬更是急了，对夕瑶说话都不太温柔，近期消退的煞气再次弥漫周身。怎么会这样，混蛋！！打横抱起徐长卿，飞蓬打算去找太上老君，虽然那家伙爱管闲事但丹药确实神效。

　　“唔……景天？”在飞蓬冲出门前，怀里的徐长卿睁开了眼睛。
　　我无法描述他清醒的瞬间，那双眸子有多美，神情有多美，只是，这一时刻，飞蓬心中能有的空间都是春暖花开了。“长卿，你终于醒了！”
　　“景……兄弟……”
　　两人同时对视，无言。
　　刚刚，他叫他做“景天”，他叫他做“长卿”……
　　一个意识模糊，一个欣喜万分。

　　“景兄弟，可以放长卿下来了吧。”
　　“呃，哦。”有些魂魄离体的感觉，飞蓬放下徐长卿，两人有些尴尬地避开了目光。、
　　夕瑶适时出现，虽然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放心地替徐长卿查看了身体后方才去院子里照看花朵。
　　飞蓬把徐长卿的脸扳道对着自己：“怎么会晕倒？”
　　拿开飞蓬的爪子，徐长卿摇头：“不知道，突然心悸就失去了意识。”
　　“……”这算什么。
　　“但也许和我的本体有关，去星空那边。”

　　飞蓬当然是不放心这样的星君独自前去，也还好飞蓬跟着。刚跨出宫殿的门槛，徐长卿便倒地了，只是这次并没有晕过去。
　　看到徐长卿想爬起来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样子，飞蓬十分疑惑，但还是第一时间抱起了几乎动弹不得的他。“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
　　“都说了不知道，”想是没法动，徐长卿也没什么好脾气，“好像四肢到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飞蓬皱眉：“束缚？”
　　“是的，说话都好累……”浑身放松，徐长卿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软瘫在飞蓬怀里。飞蓬自然是乐得让他依靠。
　　“那你就先歇着，我带你去。”
　　有时候，飞蓬的温柔让徐长卿无所适从，因为这时候，他觉得面前的不是那个总是爱出风头的景天。

　　天池的另一边就是星空，飞蓬在边缘的石头上坐下，把徐长卿放在腿上，让他倚着自己的肩膀看向星空。两人的温度相融合，亲昵的感觉并不坏。
　　“长卿，受束缚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飞蓬的称呼让长卿有些心颤：“准确的说，最近你不在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很浅，我以为是累着了。”
　　“笨蛋。”
　　“长卿是没有将军聪明。”
　　“想打情骂俏我奉陪。”
　　“……”徐长卿想说他无赖。于是转向了正题：“你在我身边时束缚就会减少。这次晕过去大概是因为束缚突然加强吧，而且门上有你我的符咒，减轻了束缚。”
　　“你认为，真正被束缚的是你的本体？”
　　徐长卿点头：“星星的承载就是束缚，没想到，我的本体也会承受如此的束缚。”
　　“是什么人的执念？知道吗？”
　　徐长卿摇头。
　　飞蓬皱眉：“先请夕瑶解了星上的束缚吧，暂时的应该可以。”
　　“景兄弟你去吧，长卿想多留一会。”
　　“好吧，我会很快回来，”飞蓬轻轻地把徐长卿放在石头上，为他整理好衣裳，把头抵上他的，“还有，等我回来叫我景天，飞蓬也可以。”

　　夕瑶拥有的是纯净的自然之力，有净化作用，因此可以暂时压制执念造成的束缚，还在星君院子里的夕瑶在原地做了法，一道白光飞向星空。飞蓬草草谢过夕瑶便要往徐长卿处赶，却被夕瑶叫住。
　　“徐长卿他很笨的，所以，你得告诉他。”
　　夕瑶第一次叫星君做徐长卿，飞蓬也懂得，回夕瑶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有我能说他笨，下不为例。”
　　“好。”夕瑶一直真心地祝福着每个人，也衷心希望飞蓬和星君能够脱离苦恼，得到幸福，祝福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飞蓬回到星空边，却没了徐长卿的身影，空有满眼繁星，却触不着最想要的那颗。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长卿……

　　话说另一边，烟雾靡绕的妖界，徐长卿皱着眉，卓然的身姿在四周萎靡的氛围中格格不入。妖界为六界之一，即使不比天界，也不应该是这样污浊。小心地张开结界，把自己与周身污浊的气体隔离。
　　循着丝丝缕缕的气息，徐长卿摸索到一个山洞前。（好吧，这个地点很恶俗……）黑漆漆的洞口中的气息十分熟悉，那是自己不愿告诉景天的原因，那执念没有刺骨的刚强，只有深深缠绵婉转千年的哀愁。如今看来，更不会错了，这里，龙葵。
　　小心地走进山洞，石壁是经过了雕琢的，看上去年岁已久却透着些许刚毅，没有阴气。这不应该是什么邪恶之地，但洞中的邪气确实不小。再向里走，是一个大石穴，最突出的是石穴正中的石棺，石棺上及其四周都有咒文，虽然不是很复杂，但一定是封住了什么东西。会使用咒文的是人类，蜀山道士就是，仙人虽然也会用但很少。按照咒文的内容来看，被封住的应该是妖怪，而且被封至少一百年了。
　　但是，龙葵的气息怎么会在这里，景天说过已经把龙葵从剑中释放，阳光中做了两次剑魂的龙葵早该消散无影才是。
　　施法术看向石棺内部，是个八爪妖怪，看样子似乎是蜘蛛精，那龙葵……
　　棺盖！
　　龙葵的影子出现在了棺盖上，呈“十”字嵌在棺盖中，美丽的面容依旧苍白，仿佛是在守着棺盖，却更像是……成为食物……被蜘蛛缚在网上的猎物……

　　封印已经失效！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徐长卿冲上前去，一掌打翻了石棺，将棺盖稳放在一边，没弄清楚龙葵的事情前放着为好，重要的是这妖怪已经出来了。石棺中的巨大尸体碰到空气变化为了尘土，只是去壳而已，本体怕是早就出去了。
　　察觉到身后的气流颤动，徐长卿几个翻身退开，刚刚站的地方有几道汁液冲过，碰到的石壁都在消融。那家伙就在这里！徐长卿立刻加了十二分的警惕。
　　“妖怪出来！”
　　“哟！美人儿。”听不出男女的嗓音，令惹毛骨悚然。好吧，徐长卿现在不是人，所以没哟毛骨悚然，只是很认真地听音辨位，只是无果。
　　“不用找了，自从你走进这个洞穴，就在我的陷阱里，你周围可都是我的丝。逃不了的，星君大人。”
　　“你知道是我？”
　　“蜘蛛可是无所不在的……”
　　“那你为什么把龙葵困在这里？”
　　“她啊，可是我的挡箭牌，飞蓬将军总不会对他心爱的妹妹出手吧。”
　　徐长卿皱眉：“你要对付飞蓬？”
　　“他是天界第一的将军，当然是我打开天界大门的障碍。”
　　“妄想，妖界本也安宁，奈何引起纷争。”
　　“没办法，谁让妖永远要处于天界之下呢，你问问我的孩子们，他们同意吗？哈哈哈哈哈……”
　　听到洞口处传来杂乱的声音，来的家伙还真是不少。徐长卿有些后悔一个人出来了。
　　叹了口气，徐长卿拾起脚下的一根枯枝，看不到那妖怪是因为阵法，那么破了阵眼也就没问题了。轻轻一跃，徐长卿的身影顿时到了几丈开外，手中的枯枝带上了锐利的剑气刺向封着龙葵的棺盖。
　　这就是阵眼。

　　一阵灰尘，棺盖碎成了石块，徐长卿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龙葵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满眼嗜血的妖邪。
　　“这可是重要的盾牌，怎么能让你毁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找来这里的，按理说这丫头被封得很严实，放不出消息去的。”
　　糟糕！徐长卿感觉身体的束缚又开始加重，夕瑶的法术到时间了……还是龙葵的原因……
　　“哟，星君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不如歇会吧，呵呵。”用龙葵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徐长卿计算着自己获胜的概率，面前这家伙不好惹，何况外面不知聚集了多少妖怪……
　　速战速决。
　　徐长卿使出万剑决，直逼龙葵。
　　许是这妖怪失了本体附着它处，力量不是很强，或者是徐长卿的仙力强大，没过几招，化作利剑的枯枝就穿透了龙葵的胸膛。
　　“对龙葵你竟然也下得了手？！”一道黑气从龙葵体内冒出，想必就是那妖怪，“呵呵呵呵，不过也好，某人来得正是时候……”
　　妖物恶毒的声音让徐长卿有了不好的预感，身体的束缚正在减轻，也就是说，来的那人是……

　　随着几个小妖的尸体飞进来的正是批这银色战甲的飞蓬，看到的便是龙葵蓝色的身影在徐长卿手下消散。
　　诧异。

　　恨吧，恨吧，天界上仙是如何决战的呢……
　　黑色的气体在角落凝成蜘蛛的形状，闪着血红的眼看着对立的两人。

　　飞蓬注视着徐长卿，许久，把眼光转向了角落。几道煞气闪过，蜘蛛灰飞烟灭。

　　“长卿，回去吧。”
　　“……”

　　“你受的束缚是因为龙葵的执念？”虽然打出来时是问号，但飞蓬没有半点疑问语气。
　　“……”
　　“因为我是龙葵执念的原因所以我可以减轻束缚？”
　　“……”
　　“龙葵是向你求救？”
　　“……”
　　“那不是龙葵，只是一股思念？”
　　“……”
　　“白豆腐，教我作画。”
　　“……好……”

　　带了作画的桌子和工具，两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向日葵中，自然是人间的景色。
　　天界是永久光明着，却不会有如此灿烂的色彩。满眼的金色，大敞的花朵就像少女绽放的笑靥，羞涩又勇敢地追随着光亮。
　　殊不知，她的光辉，甚至超过了太阳。

　　画了一日，两人沉默了一日。
　　但这不是天界，人的沉默不是唯一，虫鸣，鸟啼，风声，入不了画的这些却总是在画中出现。谪仙虽美，却终只有纯色的白，花色虽美，却易污了那出尘。
　　让人如何羡了鸳鸯，如何羡了仙。

　　画成，徐长卿的是一片灿烂的花海，满目金色，与面前的景如出一辙。
　　飞蓬的画工自然让人不敢恭维，而这次，他画了出来。一片向日葵十分模糊，只有一团一团象形的金色，只是，那金色的阳光中，蓝裙的少女翩舞，身姿轻盈，如美丽的蓝蝶绽放在花中。那少女画得十分模糊，只有大概的影子，可所有人都看懂了。
　　徐长卿看着飞蓬的画失了神，然后将自己的画丢掉。
　　“长卿技不如人。”
　　“长卿，”飞蓬把自己的画抛向空中，任它被风吹得左右飘动，“你一直都没有叫我的名，说不出口吗？”

　　“等我回来叫我景天，飞蓬也可以。”

　　从妖界回来，徐长卿一直避免叫飞蓬，景兄弟也没叫过。
　　现在是准备逼他吗？

　　轻叹一口气，飞蓬走到徐长卿跟前，把沉默的他拥入怀中：“长卿，你要我等多长时间，明明知道我就是景天，一个名字，为何要固执如此？”
　　“……”
　　“难道你只是喜欢景天胡闹，那么我就在天界继续胡闹……”
　　“……”
　　“长卿……”

　　许久，徐长卿略有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散开。
　　“……景天……”

　　【小短片】

　　流星之“顽固”附片“思念”

　　“画重要的是之中的念，一幅画再美，没有注入感情也是徒然，画也是必须有魂魄的。”
　　徐长卿耐心地讲解，伟大无敌的飞蓬大将军有了一次成功（见“顽固”）后便更是往星君这边蹭，坚决认为自己有作画的天赋。就像是尝到了甜头的娃娃喊着要糖，所以飞蓬还是很小孩子气的。
　　“你那时画的不是很好看，但画作给人感觉是美的，那是因为你注入的思念。”
　　“是吗？”
　　“思念是很强大的力量，龙葵的那颗星死死地贴着你的，连我也没办法在你的守护降下那颗星，就是因为千年的思念。”
　　“龙葵她……一直在我身边？”放下手中乱了毛的笔，飞蓬盯着星君的眼睛。嗯，还是很漂亮。
　　徐长卿看向远方：“只是思念而已。”

　　千年的轮回，飞蓬却只拥有过一个亲生的妹妹。
　　照太上老君的说法，龙葵的出生其实只是一个意外，是飞蓬被贬凡尘投胎的同时孕育出的（咱假设龙阳和龙葵是一胎出生的……），本不在天界的考虑范围之内。
　　某个方面来说，龙葵是被老天遗弃的孩子。幸而，她有爱她的家人。
　　龙阳疼爱龙葵，到了景天的时候，他依然疼爱龙葵，飞蓬亦是。
　　所以，即使只是一股思念，飞蓬还是义不容辞地护着龙葵。
　　得兄如此，龙葵也算是幸福了。

　　“长卿，当时我进去，你似乎有些绝望。”
　　“大概是看错了吧……”——装傻的星君。
　　“不是，我记得你的眼神，和当初在天池边看到的一样。”
　　“是吗？”——你就装傻吧。
　　“你怕我不分青红皂白攻击你？”
　　徐长卿身子一震，显然是被说中了。
　　“景天可能这么做，但景天也会长大，也会变成熟，相信吗？”
　　徐长卿点头：“……从十九岁一下子长到几万岁……”
　　这次轮到飞蓬囧了。

　　但是终究，他是叫了“景天”这个名字的。
　　长卿皮薄，暂时饶了他。

　　流星之“顽固”附片“思念”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