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看就知值不值得 ...
-
我不喜欢医院的氛围，我也不想看医生。
那又咋啦，反正我从小到大连感冒头疼都没犯过，倒是有可能被热兵器冷兵器什么的破防，但那跟生病完全是两码事儿。
所以当某个假装自己是七彩缤纷魔法少女的VTB打着江湖郎中名号连上线来自荐时，我也没有立刻就给他"梆梆“。
蓬蓬仙女裙不是也挺好看的？至于隐藏在皮套背后的正体……啧，反正我这边能看见的只是皮套。
不过，关于我的精神状态，还是先有了专业人士的鉴定评估报告之后，庸医才后过来敲门的。
“按照你如今的情况，我认为已经完全可以放归社会，进行独立自由的野生了。”
披着雪青色发海藻发的女人合上手中的最新一期《JUMP》，她根本就没有看病例本！
“不是说「精神分析」基本没怎么起效果吗？”
“能有效的部分本来也不多嘛。”
那位在道上遐迩闻名的“白银谧月”向着椅子靠了靠，她一边抬起手，撑住下巴：“我对低SAN人群的方针向来是‘调整’而非‘干涉’，”
也是极少数——或者说，当年仅有的一个，可以随便接触、不会让我不定时发作的“白大褂”。
“亲爱的，我只会帮你找到一种更舒适的状态，让你可以健全的去面对大自然。”
或许是因为她的主职是回SAN+异常状态修复，未涉及到令人反感的气息；又或许是她本人太不严肃了容易令人忘记形象，尽管她的专业技能其实很强，而且叫我有种隐隐的亲切感。跟某个完全没有执照就到处行骗而且随时逃走的庸医可谓南辕北辙。
“……这样也能算健全?”
别问我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含有‘自我反思’嫌疑的问题，那会儿我还小着呢。还没有学会成年人平静疯狂的与生活融洽相处的方式。
“当然算了，”只见银月小姐顺手拿起旁边摆着的卷宗翻了翻……“还记得上个月从【深度：A】抢救出来的那个小妹妹吗？”
“怎么啦。”我记性当然没那么差，“又是为了她那有钱后爹后娘拖延医药费，被我一耳光踹骨折的事儿？”
为这个，派遣中心给我打了N个电话了。又有钱又脆皮的普通人就是烦！啧，有钱不能都像DC漫威一样兼职点儿副业么？省得被随便碰一下就要住院，不知道现在医疗资源很贵！就算我自己不住，等着像看病的人还有那——么多呢，还乱写投诉信。
“天呐，你只是走路不看路让他们不小心绊倒，以至于腿骨折了，又没有弄他脑壳也骨折。”
面前的银月小姐一脸惊讶：“正所谓人只要足够自信自强，所有的大门都会在面前敞开！强者本来就用不着看路，多么健全啊。”
“其实我觉得用不上的脑壳就算都骨折了也没甚打紧。”
我若有所学，“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指，我没有直接判对方死刑，手下有轻重缓急，所以更能适应在大自然中生存？”
“不，是因为反正那些人就算被全身都骨折了，也不会给社会造成什么灾害。”
银月小姐耸了耸肩。
该死的这个女人讲话怪动听的。瞧瞧……不愧是道上最贵的“祛魅师”！
“但是，我可并不喜欢老打来打去的。”
我抱起手臂，“就光算前半辈子干的活儿，早就已经超出工时了，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没有任何人忤逆我的生活。”
银月：“公孙……乌龙？”
好像突然冒出来一个我没听过的词语，我歪过头：？
“没什么……你现在感觉心里边不平静吗？”
“平静不下来嘛，我经常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我比划了一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儿也滋滋啦啦，跟无线电波没调好频率一样，晚上睡觉在梦里也听得见，我感觉HP条都折寿了。”
“说不定是迟来的青春叛逆阶段终于过期……”
银月微微前倾，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抛出一件提议：
“那个小妹妹好像还无家可归着，不然你干脆收养她，听说孩子鲜活的笑声能够治愈心灵上的寂寞。”
……？我满脸疑惑。
拿人家当蝙蝠侠整呢？虽然蝙蝠侠的确非常酷……
但是我拒绝：不喜欢小孩！
“哎呀，你对小朋友们不是挺温柔的么，还以为你很喜欢小小的人类。”
银月伸出手，指尖虚虚并拢，做出一个“很小”的动作。
“哪里温柔了？最多也就是稍微有点儿耐性。”
我可没兴趣温柔的对待别人，只不过比起大人，相对于小孩子，我的耐心还是能比较多一点。
只有一点点……一丁丁丁点儿。毕竟糟糕的成年人总是很难改变。反观年龄越小，人就越有成长空间，未来将具备的可能性也就越多。
我觉得小朋友们要比大人值得期待多了，不都说孩子是世界的希望和未来嘛，所以小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儿，未来就会发展成什么样儿。要观察将来的社会有无发展期望，只要看看小孩养的好不好便一目了然。
更何况我又不是特别缺常识，在记忆没有完全找回来之前，我好歹也算上过几年班的。明白自己如今这个状况根本就不适宜收养孩子，怂恿些啥呢。
“嗯……确实是有利于治愈啊，很科学的。”
或许她的建议没毛病，但我的责任心也远远比不上蝙蝠侠，于是盯着我又思考了一会儿的银月小姐改口道：
“那么，要不要考虑养只小宠物？”
*
……倘若并非是限时活动，后来还能继续有机会求助银月小姐的话，我也不至于因为听信庸医的谗言，沦落到又一次缩水进孤儿院的地步。
“那个……”
自从晚上被食堂那个戴着口罩的中年人制止掉跟工作人员的对话，并且多关注了会儿我，有好几个小孩子都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看我，脸上写满了汉字：里头有事儿。
“睡吧，明天不要早起么？”
我把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的小金同学摁回去，别说这发质，扎手。一看就晓得是个性格倔的。
这栋宿舍楼只有两层，并非单人间，而是下层住着小男孩，上层住小女孩。
可惜目前为止，上层除了我之外，原本只有一个小女孩。
金色碎发，眼睛大大的一个小姑娘，一直到跟着我进了盥洗室，还是满脸的欲言又止。
但我压根就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楼下的男生自然也都不许他们上来，没人能有机会多问我。
“你……睡得着？”
然后这丫头就是坚持在躺到床上后还是想继续开口：“都不会担心……”
“有什么必要担心的？”
我已经戴上了兔兔头睡帽，下一步是戴眼罩，以免半夜会冒出来某种噪音打扰我婴儿般的冥想。
小姑娘除了脑袋有点轴之外，气性也挺大：“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明天可是——”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垃圾信息。”我单手掀着眼罩的边角，朝对面床铺上看过去一眼，“如果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是他们自找的。”
然后是把眼罩戴整齐之后陷入的平静与黑暗：“绝对不是被我钓鱼给不小心钓中了。”
一片安逸。
就在我沉浸在安逸中时，一句话又微弱的响起来：
“……为什么你会有睡帽能戴？”
听上去压低了音量，但是很精神，真情流露的疑惑且毫无睡意。
“小孩别管大人的事，把眼睛闭住。”
呵，区区睡帽而已，我有手不就能拿！
……“哦。”
“嘴也闭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看就知值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