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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Tsuna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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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嗒嗒的。空气里都被它们的湿气霸道取代,凉意丝丝吸入鼻中,久久回味。
——题记。
这边的天气,他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
纲身裹着柔软的被褥,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望着雨滴划过洒过。
房间摆设的桌子上放着的是只尝过一口的法式煎蛋,那是言送来的。
不过,他吃不下。
即便多么美味。
再者,它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温度。
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白纸,却因为太过于激动,四角边上都有明显的揉痕。
上面书写的话语,上面是言所书写的话语,那种让他觉得不顾一切还是关心着他的话语。
今天早上,当他悄然打开门的时候,当他打开餐盘边上放着的两张不思议的字条的时候。
好像遥远且无能为力的那一处,有什么崩溃了。
「我想你饿了,所以,替你弄了早餐,保重身体。」第一张,他认得出来那是言的笔迹,言手下的字句,像是着了魔法,或是自行想象,言魅惑的嗓音凭空而来。
第二张。
「我还想告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告诉你的。」
「我,喜欢你。」
不思议的话语。不思议的词句。还有我喜欢你前边不思议的顿号。(貌似日语里边没有什么逗号好像,都是用“、”代替。)
拿到第二张的字条。
纲足足怔在原地良久。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多久?
我,喜欢你?为什么是我,喜欢你?
还有,为什么,我,好像也是一样的心情……?
纲哀嚎一声,裹着被褥,直直倒在床上。
没多久,又迅速从床上坐起。是受到惊吓。
床上。被单上。
似乎都还残留着昨晚的温度。
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温度,他们之间的味道,这些都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从来不敢去遐想的问题,突然来袭,毫无防备,一件又一件,一条又一条,没完没了。
时间够久了,他也没能想出一个结果来。
纲心里困惑着。
他不是一直都喜欢京子的吗?
他们都是男的啊……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唔……”
纲因为苦恼,裹着床单,又滚了一圈。
话虽这么说……
昏暗的房间里,纲的双眸莫名变得很亮。
话虽这么说……为什么,面对言和面对京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哪……?
他难道只是表面上喜欢京子吗?
对啦,对啦,京子长得很可爱,也很温柔……
可是,言,言也很温柔啊……啊??他,他有吗!?
想到这,纲的脸颊忽然变得通红。
我……我喜欢言?……?哇啊……怎么可能哪~!
……
欧洲国家的气候,不管是夏季,都一直保持潮湿的状态。
即使炎热的夏季,不爱雨天的夏季,时不时也会连续几天的下着雨。
其实,挺凉爽的。
偶尔,漆黑的夜会露出极少出现的白月。尽管这样美好的夜晚是稀少的。
入夜很久了。言没有睡意。
一人坐在屋顶,吹着晚风,聆听风声。
自发生了他们之间的纠结,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还有……
言稍稍垂下头,柔软的发丝就这样跟着一起散下。
还有,那个答复……
然后,不出所料的,即使再美的月光,最后也会被乌云遮盖。
马上的,下起了小雨。
雨滴一丝一丝的落在裸露的皮肤上,它一点都不温柔,更像是一小块的碎冰,在密密麻麻地砸向他。
大概是心情的低落,他竟然一点也不想躲避。
“……纲。”
是呢喃吗?
是呢喃的话,吐露的都是他的名字吗?
言仰望端详此时的夜空,当可以分享颜色,一直猜想不通的,他的所有颜色,现在好像都没有机会。
“纲,原来雨天的夜空是绯色的……”
绯红绯红的。
生物学上有一个定理。
当毛毛虫想要变成蝴蝶时,必先将自己捆成难看的蛹,才能够在春季的时候破蛹,成为可以自在飞翔,漂亮的蝶。
再漂亮的蝴蝶,它们之前都是难看的蛹。
而类似于他们的时间,此刻便冻结在了蛹。
何时能等来繁花的春季?
无从得知。
怔着怔着,肌肤上传来的冰凉感触,好像不见了,将雨隔绝开去。
“?”言抬头。
那是一把透明的伞,光滑的表面聚集了些许的水滴。
那把伞的主人,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夜不归宿,咬杀哦。”云雀淡漠地看着他,原本置身事外,却不得不管一样,“你破坏风纪,言。”
言挑眉,不过是坐在他房间的斜梁上。
“哪,云雀,”言勾起唇瓣,他似乎想到好玩的事了,“要打架吗?”
“嗯……?”云雀习惯地哼声,饶有兴味地挑挑眉。
有时候,拳头是另一种释放的方法。
而这以后,大概是一周的时间,不作美的天空一直下着雨。
击溃反叛家族的行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纲望着窗外破天荒晴朗的夜晚。双手没有空闲的套着衣服。
雨后的温度变冷了呢。
思考了这么久,今天终于下定决心了。
纲将衣服的链封锁,要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这样下去!
打开门,一只脚才跨出去,身子便僵在原处。
话说,他好像还不清楚这里的构造吧?那要怎么去等他们呢?
去言房间找他?不行!
那……那就出去吧!
也在那天晚上,大家都大干了一场。
毕竟擒捕到了幕后大Boss。
言哀叹一声,走进空旷无光的大厅,也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boss竟毫无缚鸡之力,还是一个极端无聊的人,不过正好,大家似乎都缺乏可以发泄的出气筒。
只是,这次事件的疑点太多了,多到让言怀疑这是某些人的阴谋。
言揉了揉稍稍酸痛的肩膀,替纲解决的事情多了,就连他也觉得累了。呵,真是越来越像人类了。
带着嘲讽地笑容,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地踏上楼梯。
现在他想要的是沐个热浴,小小一息而已。
又是拐角。
无论何时,似乎都会有这个习惯,习惯驻足在他房前。
言凝视着这扇冷漠无情的房门。
纲应该睡着了吧?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连呼吸也没有!?
许久未响起的警铃忽的在言脑中不停吵闹着。
言慌张地伸手去转动把手。而它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被锁住。
无情的房门里面,空空荡荡的。
放着乱七八糟的被褥的床卧没有他想要找的人影。
纲失踪了吗?
不,言冷静地环顾四周,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所以不是被人给掳走了,也没有留下字体什么的,行李都还在,那么,也不是离家出走。
所以……所以,言扶额,他又擅自出去了……!
彭格列别墅。
后花园小森林连接的森林。
纲在这里转悠了半夜,却仍绕着圈子走,怎么也出不去了。
“啊……弃权!”终于,纲无力地坐在一棵大树下。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来的?本来想要好好谈的,现在反倒添了麻烦。
纲将头没入臂窝中,他可是为了见言一面,才出来的……吧。
回头想想。
他这样对言太过分了吧?言是一个多好的人自己又不是不明白。
甚至,他不敢去想象,没有言在身边。
言的出现,与言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得否认的,他是真的依赖上了言。
言身上有一种特别笃定的气质,这让言在大多数的事件里都能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而他自己呢?遇事总是容易着急,特别是伙伴的事情,往往让他不知所措,言特有的沉稳却可以填补他的焦躁。
在日本的时候,言总会在晚上他口渴的时候起来给他递水,会在他不小心忘记带便当去学校的时无怨地送来,即使是这种不间断的琐事,言都是贴心的帮助着他。
言也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替他整理乱糟糟的房间……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依赖上了,以至于会让他有一种“没关系,还有言”的念头。
“什么和什么啊……”纲喃喃道。
啪啪嗒嗒——
树叶间传来水滴与叶片摩擦的声响。
“哇啊……下雨了!!”手上传来雨滴特有的触觉,纲讶异,貌似还越下越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纲在原地转圈圈,惶惶恐恐的。
最好别打雷啊~~
轰——!!!
“哇啊!”纲被吓到,抱头就地蹲下。
雷声还在继续。
他最怕打雷了啦……好可怕的……
唔……而且好冷啊……纲的鼻子被冷风摧残的,红红的。好想回家啊……可是怎么才能回去啊……?
纲的身子就僵在原地。
忽然的,耳边有呼气的感觉。
接着,一双手环住了他。
“那么,我带你回家吧……纲。”
纲睁开眼,这个声音是……!
像是得到惊喜,转过身去,反抱住他。
“言……”突然好想你啊。
“好久不见哪,纲。”言紧紧抱着他,他也紧紧抱住言。
如果可以,不想要放手了。
如果的话。
啪啪嗒嗒的。
那天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喂……彭格列Boss……”
望着窗外的纲脸上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转头看去,“啊?怎么了?”
虽然那些事都过去很久了,嗯……已经有五年了。
“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走?我已经下班很久了哦。”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这家店的店长,颜墨耀,是个中国人,可是他对语言方面好像都很精通,他们常常用日语交流。
当初纲见到墨耀的时候,以为再次见到言了……
不过,他没有言那漂亮的棕发,是一头墨色发染,眼眸也不如言的美丽,是中国人的特色,墨色的瞳孔。
可是。
他从墨耀的瞳中看到的是和言相仿的温柔。
“哪有店长赶客人走的哪?”纲苦笑一番。也是,现在天色都暗下来了。
遇到墨耀以后,只要他有空,便会过来。
“啧啧。”墨耀不屑,走过来,坐在纲对面,眼眸逼紧他,“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言了?”
纲不语,还是苦笑。
他们两个真的很像,就连猜透别人的心思也都一模一样。
“他有什么值得你一直挂念的,没了他不是还有我吗?”墨耀笑了笑,调侃一般的挑起纲的下巴。
纲也笑了笑,对墨耀的行为,他毫不在意,“嗯,他的确值得。我一直都很想他,墨耀你是知道的。”
墨耀的动作呆滞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瞅着他,最后像是无事人一样,哀怨道:“你也不撒谎骗我一下,我很伤心哦。”
纲继续笑着,他在墨耀面前从来不会撒谎,不,是撒不出谎来。
“只是,遇见你很好啊。”也许是不忍墨耀伤心,最后补了一句。
墨耀听罢,咧嘴笑着。
纲只默默地看着墨耀。或许这就是安慰吧,天赐的安慰,让他遇到墨耀。
10月10日。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晚上。
和言一起淋雨的日子,也是他一辈子铭刻于记忆中的回忆。
啪啪嗒嗒——
雨滴的声音,也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