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草戒指 【沉珂.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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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戒指 【沉珂.相关】
黑夜，两个女孩在冰冷的角落互相亲吻，却是最后一次。
她有四分之一的爱尔兰血统。
她从小就拥有音乐的耳，只是怎么也学不会钢琴。
感觉到那只向她伸来的手，固执地没有换位置。
曾傻傻以为这就是坚强。不曾想，这是软弱，只会让对方愈发肆无忌惮。她不是没有看到那只手，摧枯拉朽，心碎是因为自己和这个人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液。
原来伦理道德什么的不过是虚妄。此刻她已经痛苦的挤不出一滴泪。以为不躲避，就算勇敢，就算直面困难。
那一年她只有七岁。
而后的十四年里，不再期待与男生的丝许爱情。亦或是，可以相爱，却无法与之靠近。像太阳系里独自转动一隅的冥王星和卡戎，看不到彼此的光芒。
却懂得互相守护。
进学校就是为了与这些人相遇。
十二岁那年遇见雪雪。她笑的时候左边脸颊上有小小的酒窝。
她和雪雪就一起在平台上学抽烟。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却享受着学坏的过程。然而她还是怕。雪雪问她这样算不算堕落。
她只是满不在乎做了个鬼脸。
与彼此相像又怎样。不过几年就忘了那个女孩给自己写过的匿名纸条，上面的语句微微泛黄，无人记得。
——珂，秘密真是个好东西。
再度看到那张纸条，却开始讨厌那个写纸条的人。她在纸上写，她在歌里唱，她的名字，“沉珂，妈妈说是一块失落了的玉，可是它碎掉以后还会不会好起来……”
不会的。
爱成死亡时。
十二岁那年也遇见易珑静。她十四岁。
终于说服老师让她们同一个寝室。她却从来只听易珑静开口，用沉默包裹住害怕受伤的心。她依旧觉得这是坚强。多年来不曾改过，以至于越来越潜移默化地刻进骨子里。
另一边是班主任的不耐烦。班主任认定她不爱学习，终于忍无可忍要她退学。她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多点时间呆在寝室里，呼吸两个人的空气。
退学前一个晚上，洗澡，而后睡不着。在床边沉默地把玩着一把匕首。
那是易珑静在去年平安夜送她的礼物。
她坚持自己出学校，班主任执意要她父母来接。父母？一个遥远的概念。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们，骨子里的亲情意识早已被磨灭。
再爱也抵不过时间。
易珑静吻上她的额头，最后的告别里像一只蝴蝶在那里的短暂停留。
很严重的恋物癖。她开始咬下整片的手指指甲，它们被染成黑色陈列在瓶子里。
抽烟的时候烟灰掉了下来烧到了大腿。很久才反应过来，却已经麻木。
学会用速食面填进一日三餐，学会在肚子绞痛的时候贴着冰冷的墙面站立，学会用白色的粉末来掩饰失落的心情，学会了对所有的事都漫不经心。
满脑子肮脏的毛线团，却理不出最关键的那根线头。
她曾以为，这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永远不会结束。
年少的忧愁延续到了成人礼。一年又一年。
一年又一年。
她找到了工作，做一名药剂师。虽然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至少，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胡思乱想。直到她遇到费尼克斯。
她开始学唱歌，她开始写歌。
另一方面，因为她的自残，被别人骂得体无完肤。她不在乎，却免不了伤心难过。
易珑静不曾忘记她，就像她也没有忘记易珑静。
易珑静说，珂，其实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那年你离开学校以后我发现，你的笔记，从来都认认真真记好，比谁都要完整。你明明什么都清楚……
她抬起手捂住了脸，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指缝。
总是容易剑拔弩张，摆出受不了伤的架势，敏感得像只刺猬，却总是为一点点小事所感动不已。她并不是没心没肺。
就如同每次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鼻子就会发酸一样。
这么多年习惯将心情谱成歌，自己唱，或是与别人一起。
于是认识了易燃，认识了光光，写下了《飞向别人的床》。她大概和易燃关系更好吧，总说着“燃你真傻”之类的话，在星期天养一只白色皮毛的猫。
雪雪送她的草戒指，倒依旧没有丢。
依稀记得两个人在阳台紧紧拥抱的画面。那一天世纪之末，世界沉静在末日的恐慌之中。那时以为，世界末日要和最爱的人一起过。
勾勾手指我们约好了一辈子不许变。
草戒指握在谁的手中。而幸福听着分开的借口。
二零零八年。她在□□上更新了签名档，就有素不相识的人找她。
大抵是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自称是她的歌迷。
一直被别人骂惯了，此刻反倒受宠若惊。原来是时间改变了一切，终于有人从谩骂转成了褒奖。她却依旧表现得若无其事。
不用过多表情到底好不好？
他们其实误读了自己的生活态度。厌世？不，不完全是，只不过是要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还活着。洒脱？少时不识愁滋味，谁能来评判。
不知如何辩解，只好讪讪的关了对话框。
如鲠在喉。
只好一圈一圈的抚摸着草戒指，扬起笑容只因无人懂得。
虽然她与光光对唱了那首《飞向别人的床》，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并不爱男人。
她习惯与同性玩□□上的交缠。
周围人看在眼里，再清楚不过：她在玩火。
也许有一天，这火会让她彻底覆灭。
那一天似乎还没有到来，先到了除夕之夜。草戒指不见了。到处找。找不到。直至瘫坐在地上。
在外人看来那一文不值吧，于她却是一段年少时的回忆，是生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生活成全了她的死。
她打开了药瓶，一个劲地往嘴里灌药。麻麻的。
因为七岁那年的梦魇阴影，这些年来一直依赖药物入睡。第一次觉得这药原来如此难以下咽。而现在她没有退路了，她已经吐不出来了……
鲜血滴在了地板上，溅起妖冶的花。
也许真的可以再不需要以来疼痛来确认生命还没有弃她而去。
许多往事一闪而过，在脑中褪色成黑白……
我将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以此证明，生命是永无止境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草戒指 【沉珂.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