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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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裡有一种清澹而飘缈的香味,忽远忽近的缭绕在周围,是种甜甜的带点酸涩的气味,像是混着鲜奶油的草莓蛋糕,那应该是使人愉悦的,然而扫过脸上的阵阵微风,带来却是血肉的腥味,那才是他熟悉的气味,就像待在刑讯室裡总是能令他放鬆一样,两种毫不搭嘎的味道混和在一起,有种啼笑皆非的冲突。
不过……那样的味道……他并不讨厌……
飞坦慢慢的清醒过来,微微张开酸涩的眼皮,首先入目的是一片模煳的血红色,『他……死了吗?』,艰难的抬起僵硬的背膀揉过发疼的太阳穴,当眼前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才发现那片赤红并不是他所预料的什麽血腥地狱,而是一小片火一样瑰丽的花海。
『咕呜~~~~~~』一声唐突的低音响起,飞坦才警觉的快速转头往右侧看去,黑龙大大的萤绿色眼睛裡写满了担心,头上长长的像角又像耳朵一样的东西奄奄的垂下,像个做错事的小鬼一样可怜兮兮的。
“我不需要你多馀的担心!”不知道为什麽的他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而后才恼怒的撇过头去。『呜噜噜~~~~~』当夜煞将头颅挤进飞坦的怀裡蹭着时,飞坦才发现他现在是整个人枕在了黑龙的侧腹部上,而酸甜的香味来自于摆放在地上的小丛红花,血肉的腥味则是来自于黑龙呼出的气息上……
『等他能动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宰了蠢龙,而是帮牠彻底的刷一次牙!』飞坦恨恨的想着,他受够了黑龙一嘴的腥臭!
儘管他身上没几两肉,黑龙却非常的有毅力的在怀裡蹭着,不得已之下他才伸手拍了拍牠的额头,然后像烫到一样迅速的收回手,好像那两下抚摸根本不存在,不过夜煞到是很受用的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耳朵一缩一放的,像是在紧张。
“走开!你碍到我了!”飞坦非常不适应这种模式,他已经知道了黑龙或许并不想吃了他,否则也没有必要费事的救他,地上的花朵可不是黑龙心血来潮的雅兴,才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曼朱沙华」－－死亡与重生之花,他在某个倒霉被旅团光顾的富商家裡看过纪录,富商悬赏了巨额的戒尼,然而他至死前也没有人完成着个任务。
通常会在旅团裡养养猫咪什麽的人是派克诺坦,而他只会将那些猫咪们送进小黑屋裡去,增加自己对解剖学这门学问的深度与广度,面对眼前这头人性化到诡异的巨兽,他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夜煞很高兴看到飞坦终于醒过来了,虽然这些芬里尔提供的传说中的万能伤药弄起来麻烦了一些,但是牠觉得很值得。几日来他担忧到必须靠着男孩来感受他活着的温度,在看到他睁开金灿的眼睛后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想要到处乱跳。
但是忐忑不安的心情紧接在高兴后面,牠有点逃避现实的将头埋进男孩的怀裡蹭着,想着如果等下男孩生气的话该怎麽办,装傻吗身为一头聪明的龙,牠知道在该示弱的时候就不应该逞强,这绝对不同于芬里尔那傢伙装B的奸诈行为。
正当牠纠结在该怎麽蒙溷过关时,两下轻如羽翼般的触感拍在牠的额头上,牠有点不确定的抬起头来望进太阳般的流金色裡,『他刚刚……是表示原谅牠了吗?』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是男孩带点暴躁的吼叫,牠看得很仔细,没有错过一抹红豔闪过他的耳朵,牠知道那叫做害羞,芬里尔在发情的时候也是这样,牠说那叫口嫌体正直,现在的年轻母狼都认为那样很酷,这招让牠风靡了整个狼族。
“呜呜~~~~噜噜噜~~~~”所以你是原谅我了,对吧?夜煞朝着飞坦低鸣着,尾巴上下搧动扬起一阵尘土,让飞坦不舒服的咳了一下,狠狠瞪了牠一眼,牠马上又萎了下去。
搧个尾巴也生气,牠开始觉得未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了……
飞坦倚着黑龙伸展着还略为僵直的身体,然后扶着牠的背站立了起来,夜煞则乖乖的配合着飞坦的动作,顺着他的步伐走了几步,不愧是传说中的「曼朱沙华」,除了太久没动的僵直感,其他状态一切良好,运转了一会的念力,他可以说是完全復原了。
飞坦放开了黑龙退后到洞口附近与牠拉开了距离,然后他看到夜煞乖乖的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萤绿色的眼睛有着纯粹的信任,再看看满地的赤红,飞坦紧了紧手,他应该要马上离开这裡,放蠢龙一命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更何况,留下来有什麽好处?
夜煞乖乖的坐着看着男孩,虽然牠很想要靠过去跟他玩耍,或是邀约他一起去打猎,他可以选择他喜欢的食物,那样就不会再中毒了!但是直觉告诉牠,这时候不是个很好的时机,何况以之前的经验来看,牠遇到飞坦就是多做多错,还不如不要做。
在一阵压抑的沉默过后,飞坦张了张嘴,”你……这些花去哪裡摘来的?”或许除了尤克金属以外,他还能有一些额外的收穫。
夜煞听到飞坦想要花后立即站了起来,牠优雅的踱步到飞坦身旁张嘴扯了扯他的衣襬,意示他跟自己走,到了洞外后夜煞才发现应该跟在身边的人根本没有移动,牠转头轻轻低鸣了一声,飞坦才一脸复杂的出现。
牠到底知不知道「曼朱沙华」的珍贵?想到洞裡那些被随意扔在地上践踏的花朵,飞坦很疑惑,虽然他知道「曼朱沙华」只有在刚摘採的10分钟内吃下才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就算仅剩花香也是种难求的宝物了,牠那麽爽快的要带他去,该不会有什麽陷阱吧?
夜煞来到外面后抖抖身体,张开巨大的翅膀伸展了一下,然后转头对飞坦吼了几声－－『那个地方有点远,而且很难走,我们必须用飞的才能过去,上来吧!』边朝他晃了晃头。
“你要我……坐上去?”飞坦发现他越来越能掌握黑龙想表达的意思了。
夜煞高兴的点了点头,虽然这跟牠预想的第一次飞行有点不一样,是刺激了点,但是牠一点也不会介意的！
“不,我们用走的去。”别想他把性命交到一头只会吃的蠢龙手上,在高空上就算是念能力高手也只有摔死的份!
“呜呜－－吼－－嘎嘎－－－”不行,那个地方用走的到不了,只有用飞的才能过去。夜煞试图手脚并用,外加拍动翅膀想表达这个意思。
“走路很远,你不想走?地方很高?你想吃饭?”飞坦试着解读着夜煞的比手画脚,最后凭着他在刑讯时敏锐的观察力总算猜出「必须用飞的才能到达」的正确结论。
“………………”飞坦低头考虑了一下,他不放心让蠢龙载着飞,目前就以先找到尤克金属为第一要务好了,有蠢龙带路应该会事半功倍的,让他比较烦恼的是－－蠢龙知道什麽是尤克金属吗?
看着挥动翅膀跃跃欲试的夜煞,飞坦轻轻扬起嘴角,算了－－反正现在旅团没有任务,他有的是时间跟牠耗。
“喂!蠢龙!”他走到夜煞身旁安抚的拍了拍牠的头,扬起了带点恶意的虚伪笑容,他知道蠢龙会喜欢他这麽做的。
『我不是蠢龙!我是夜煞－－死神与闪电的不洁之子。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麽名子呢?』虽然知道飞坦听不懂他的吼声,牠还是期待的问出口了。
果不其然,蠢龙将头蹭进他手心讨着更多的拍抚,”我们先不去找花,我饿了,先去找食物。”正常的食物。
听到要去找食物,牠高兴的点点头围着飞坦乱转,『没关係!牠可以帮他取一个名子,不同于别人叫的,是牠专属的名子。』夜煞擅自下了决定。
飞坦还不知道以夜煞的知识水平,他也许会得到一个三毛之类的绰号而在心裡不断打着小九九。
蜘蛛是一种富有耐心的生物,牠们会撒下甜蜜的网子等着那些愚蠢的猎物,然后一口一口蚕食殆尽,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会融入他的血骨裡为他所用,为此－－等待也会变成一种乐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