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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求聘、厌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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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银子通关,况且皇帝暗中出手,长寿喜出望外的被点了江宁府江宁县的县令。赵马氏及赵国基欢喜不尽,忙着祭告祖先,又要长寿到荣府谢恩:“好歹府里在江南有根基,有个照应好做官。”长寿记恨贾府,却是不肯:“我和环哥儿自己的科考,与府里什么相干?”贾环知道贾府必败,而且贾赦没准会借助势力做一些不被容许的事情,也想长寿和贾府拉开距离:“恩出自上,到处认主子也不好。”
十里长亭外,长寿忍着伤心与父母兄弟离别:“环哥儿,我不在家,我老子娘和姑妈就全托你了。”
“放心,我家祖母已经答应,就着机会就赎阿娘出来。”尽管已经说了无数遍,贾环却耐着性子答应了,又把官场的忌讳说一遍:“万事都是皇上给的,给皇上办差是第一位。当地豪右,固然不可得罪,也万不可畏惧他们以至于辜负了君恩。”贾环知道金四必然会监督长寿的,具体前因后果却又不好让赵马氏听到,只把光明正大的话说出来。
长寿却是明白表弟所思所想,点头应了,又想絮叨一些家常。听到一阵马蹄响,看见提着猎物的来人,贾环却是愣住了,忙给来人拱手问好。
“公子近来可好?”金四却是连忙翻身下马,“这想必是令表兄了?”
“正是。表兄蒙圣主恩典,点了江宁县,要克日上任呢。”贾环微微一笑,谢金四赠银子的好意,“四公子是田猎归来?”
“城外有个猎场,公子有时间可以过去玩。我家在南边生意也不少,江宁很是繁华,令表兄年纪轻轻,便有如许前程,真是难得的。”金四装作不知,又向长寿套近乎,“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我家生意,往后烦县老爷多多关照了。”
虽然是开玩笑,贾环一时半会倒不知如何插嘴。长寿道:“这个,却是不好轻许的。我虽是个小官,却是代天子行牧一方,不好徇私的。公子家奴本分守法,自然是财源广进的。”贾环连忙催长寿走了。
“礼倒是这个理。”金四也不计较,笑笑问捂脸的贾环,“却不知令师兄可有时间?家里新开一家铺子,原想烦令师兄写个字的。”
“公子有所托,师兄没时间我也要他有时间。”贾环不愿代刘时谦答应,只好自己扛着,“公子上次的银子,估计来年才还得上了。”
“几两银子值什么?能的陆山长弟子的题词,我倒是赚得多了呢。”金四遣下人送了赵国基夫妇回去,和贾环一同骑马回城,边走边聊。
“竟有这样的奴才?”金四提到自己代管家族生意时,家内年老的掌柜伙计言语间不满时,贾环表示很诧异,“奴才哪里管得到那个小主子继承家业?那不是反了天吗?老主子属意哪位,做奴才的只管尽心巴结差事便是,这么倒是过了。”
“可不是。只是到底父亲用下来的人,他们也不过私底下发发牢骚,为这个计较犯不着,不管又堵心。”金四愁容满面,眼见着到了刘时谦的路口,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般,“烦公子听我一肚子牢骚,真是对不住。那我们就此别过。”
贾环连称不敢,又要让出自己骑的马。金四朗声笑道,“一个劣马而已,公子不嫌弃,就转赠公子如何?”贾环也不推辞,金四又让属下留下猎的一匹黄羊,“区区小礼,不成敬意。权当给令师兄尝尝鲜吧。”
贾环眼看着金四一扬鞭走了,才调转马头回去。
贾环还来不及跟刘师兄报告黄羊的官司,就见一个绿影子扑过来:“环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他抽的什么风?”贾环无声的拿眼睛问刘师兄。
乐的他忘了表兄远别之苦,刘时谦只管喝着茶,看贾、王二人折腾。王博拿出一叠诗歌问贾环:“这些诗便是令姐写的?”
内帷的文字,原不好往外传的,贾环大惊,:“兆文兄哪里来的?”
“自然是衔玉而生的令族兄了。”原来王博当日听完探春的壁脚,又是醉,又是叹,又是怜,忍不住转到墙头偷看,却见一个华仪女子拥着几个妙龄女子出来,只见她明眸皓齿,光鲜夺目,虽眼角略红,哪里掩得住通身的气派?回来向刘时谦打听,刘时谦不理他。他却从旁的同年那里得到了贾府好多姑娘的诗作,当然,女儿家的名字肯定不会在里面写的。他这几天就在仔细,从中看哪几首似三姑娘的风格。当然,这些话王博绝不肯亲口说的,还是事后刘师兄当闲话说给贾环解闷。
“姑娘的事情,我们提都不该提的,哪里好放在嘴边评判?”贾环板起脸来,急的揪头发。
“原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令姐……”意识到爬墙头的事不好说,王博住了口,红着脸道,“环兄弟,我是真的……不知道令姐可曾许了人家?”
“兆文,你也太急了些,有话慢慢说。”刘时谦看贾环有几分真怒,连忙拉住他们,“环儿也是,按年龄,你叫他一声兄长,如何这般不懂规矩?”
贾环刚瞒着师兄接受了金四的礼物,多少心虚,也不敢很跟师兄扭。刘时谦道:“兆文,我知道你对贾姑娘没有亵渎之心。可是究竟女孩子的清誉要紧。若是旁人听到了不是玩的事。再者,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做得了主,还是环儿做得了主?世伯可许你?”
“兆文兄刚来京都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家姑娘们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兄弟们一般。”贾环不好直说贾府名声以及做的坏事,深知王家这等清贵人家,断不许自家子弟娶贾家姑娘的,“王兄这话我只当没听到,往后也不要再提了。”说着准备夺了王博手上的诗要烧。
王博连忙护着:“自古娶妻娶贤,难道我还指望靠岳家不曾?”
最后贾环被歪缠的头疼,只好罢了。
因不想见到王博,贾环当天就回到自己家,早早歇下了。王博平时说话行事任性妄为,才学确实有的。在贾环看来,自己中进士有些玄,王博却是稳中的。年轻有为的新科进士,多少豪门世家愿意抢了做女婿,更何况王家书香门第,世代翰林?按说王家肯求聘,对探春这种庶女来说最好不过了。只是一来,王博家里虽然没有给他说亲,却未必没有看中的好姑娘,二来,贾府的名声实在太臭了——仗势欺人、草菅人命、高利贷、淫邪,哪一样罪名都在清流眼里看着。王家要是愿意求聘还见鬼了呢。
辗转反侧好久,次日一早正晕乎乎的。有串门子的媳妇儿却道:“老太太,西府里的二太太和宝二爷昨个儿忽然得了病,你可知道?”
诅咒,贾环一个激灵醒了,这必然是自己生母干的好事。也顾不得听代儒夫人如何议论,穿了衣服骑马就往刘师兄家里面奔。到了酣园门口又踟蹰起来:“家里的隐私,跟师兄讲本是无妨的,只是让王兆文听到了算什么事呢?再一个,出了这等丑事,本该自己悄悄地抹平了账,若是师兄知道了,必然不好袖手。师兄身份特殊,别人知道师兄管了这等事体,保不齐有什么话传出来。可要不麻烦师兄,表哥也走了,却该找谁商量呢?”
想了好一会,正待转头回去,看门的阿伯起来开了门:“环公子,您老来得这么早?昨儿晚上大公子还念叨呢。”原来这阿伯是大小跟着陆山长的,刘时谦是陆山长的大弟子,故一向以大公子称之。
“阿伯早。”贾环此时倒是不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也不要人引路,直走到刘师兄的书房。
刘时谦正穿着单衣悬腕临帖,田七忙给贾环端水送点心,贾环哪里吃得下,微微摇摇头坐在旁边等着。刘时谦写完手上的那个字,就放下笔:“什么事?”没事贾环断然不会来这么早的。
“师兄,我有大麻烦了。”贾环等田七等出去,关了门,说起宝玉和王夫人猛然间得了失心疯,多以为有人行厌胜之术,又苦着脸道,“说实在的,我那生母行为不太明白,我怕她受了别人的蛊惑。”
“你真正糊涂了。就是旁人诅咒,哪里就一定是你生母了?”刘时谦看贾环乱了手脚,很是无语,“旁的不管,用了早饭再说。”
“我已是用了的。”话音未落,肚子里传出响声来,贾环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我还没用,你陪我吃了饭,待会咱们一起去城外祈福,买你个心安。”刘时谦看师弟不好意思了,就不提别的,强拉他吃了两碗粥才罢。
王兆文虽然在酣园借居,却向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于是师兄弟二人草草吃了早饭便出门去——当然不是去城外寺里祈福,只是到自己城外宅子里商量秘事罢了。
贾环记得原著里有赵姨娘诅咒贾宝玉的行为,而且自己向来是很了解生母的,自然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推测——只隐瞒了穿越那段。
刘时谦默了半晌道:“再没有自认罪状的道理。你且先打发可靠的人问问你生母。若真是有这事,咱们再做计较。”他对赵姨娘并没有太大好感,不过碍于师弟的面子,不得不护她体面。
贾环开始不过是关心则乱,此刻听师兄说的极为有理,当下转起了主意:“表哥和舅舅们都出来了,旁人多不可靠,三姐姐那里有人盯着,看来只有麻烦彩霞姐姐了。”
刘时谦忍不住想到,贾环哪里又多一个彩霞姐姐了,面上却不显,只伸手按了按贾环脖子后边:“先歇歇吧,早上起那么早。”
贾环抢着回城打点,果然托彩霞兄弟递了话过去:“姨娘可曾欠舅母堂姐的钱?她拿了姨娘写的欠条找我要利息。”
不出半日,彩霞就送出话来:“姨娘说环哥儿不用替她还债,好歹自己扛着。我看估摸着欠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