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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正文二十六 扭曲 ...

  •   “什么?”我、南涧、缉熙同时出声。
      南涧更是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我和缉熙也是马上跟上。螭吻已经蒸干了眼中的泪水,仔细擦拭着先知的伤口。
      血迹越来越淡,我看到,先知脖子上的伤口很深,但是却很短,显然是一击毙命。而且,凶器是,匕首!
      缉熙和南涧也看到了。
      “南涧!”缉熙再一次怒吼着看向南涧,“你拔剑!从认识你开始,我和海雪就没有见过你拔剑,即使是你受伤的那次,你也是冒死都没有拔剑。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你拔剑啊,还是说,你那剑鞘里面的,根本就是一把匕首?”
      我明白过来,原来缉熙认为南涧手里的是匕首。
      “缉熙。”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了。”
      “海雪,你也明白了吗?凶手就是南涧,海雪,你让他拔剑,让他拔剑啊。”
      “缉熙,不是这个意思。”显然,缉熙误会了我的意思。
      “好,缉熙,今天我就拔剑给你看。”南涧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然后瞬间拔剑。龙吟声第二次回响在这座木屋,随着南涧拔出的佩剑,屋内金光大涨,照亮了缉熙惊愕的脸。
      “是不是,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此时的南涧已经很平静。
      缉熙呆滞地看着南涧手中剑芒大盛的佩剑,然后慢慢蹲下身子,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某个方向,
      “不是匕首,不是匕首……”
      幽谧的夜幕静静地拉开了一张大网,网住了整个的世界,密不透风。
      南涧看着蹲在地上的缉熙,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然后他抬起头寻找着什么,最后定格在我的眼里。我记得,我向他点了点头。
      占星杖微弱的光映着螭吻的脸,这个原本英俊的年轻人早已是泪渍清干。
      “我想,凶手应该早就已经逃窜了。我们,还是先把老师…安葬了吧。”
      我看了一眼螭吻扶椅着的先知,叹了一口气。
      然后,默念咒语,元素开始在若雪上凝聚,最后开出了四朵冰花,晶莹剔透,好像今夜留下的泪水一般。
      螭吻疑惑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阻难。
      “冰、光牢、凝!”古老的吟唱从我的嘴中吐出,我也分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难言情绪,我看见南涧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佩剑。
      下一刻,四朵冰花组成一个四角形,并且在花尖处延伸开来光牢,紧紧地压在了----
      缉熙身上!
      “海雪,你……”螭吻看到我完成了法阵居然封住了缉熙,终于出声了。
      此刻冰牢下的缉熙抬了抬手,阻止螭吻继续说下去。他并没有抬起头,冰牢清冷的白光深深的映在他的侧脸,我们都看见了他嘴角的一丝微笑。
      缉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仰起头,那张挂着笑容的脸愈加明显,无限放大。
      “海雪,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从你怀疑南涧的那一刻起。”
      “那你是怎么认定是我杀了他的?”缉熙努了努嘴,看着死去的先知。
      那里,除了一直微笑着的先知,还有一张惊讶的恐慌的脸。
      “是……是你?”螭吻颤抖着咬着嘴唇。
      缉熙的笑容愈盛,妖异的像彼时盛开的红莲,挥之不去的扭曲。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父亲之所以能够在被捕之后逃出来,是因为袖中私藏的匕首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你的右边袖子里,应该也有这样的一把带血的匕首。”
      缉熙不置可否,依旧是水般的清浅笑容,眉睫间一片从容。
      “继续说下去,海雪。”
      “你还说过,你的祖父,也就是这个老人,在你记事之后就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一直到你十六岁的时候才把真相告诉了你。我很难想象,你的童年会变得怎样。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对你的祖父没有一丝的感情,还记得刚来密林我们都误入幻境的时候么?我当时很疑惑为什么你离开幻境之后会面无表情,现在这也可以解释的很清楚了,因为在你的童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爱可言。可是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的眸子还会和一个赤子一样清明。直到刚才,我终于明白了。从你露出对南涧的杀意之后,你的眸子就变得很模糊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应该只是你修习的斗技的缘故,这也能契合为什么你的斗气是偏向黑暗属性的了。”
      缉熙收回目光,看着我,很认真的看着我。
      “继续,继续说下去。”
      “缉熙,其实我第一次真正的发觉你的异样是在你见到你的祖父之后。你说过你有四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是你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欣喜。甚至眼神里面没有一点的波动。而且在此之前,螭吻作为一个陌生的炽火国战师出现在我们面前挡着我们路的时候,你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对你祖父的担心。”
      南涧低叹了一声,别过身去。
      我盯着缉熙,“所以,我知道了,你对你的祖父一点感情也没有。在你回来之后,你不但没有忙着料理这里的一切,反而去看了你的父母。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对。唯一的不对,就是你选择在我和南涧在先知的木屋里面的时候出去。恐怕,你是为了准备好一切,并且可以顺利的栽赃南涧。但是也正式因为如此,你不知道南涧的佩剑已经被先知解开了封印,这破坏了你本来可以顺理成章的曲解南涧的佩剑中暗藏的是匕首的假象。至于,你要杀害你祖父的目的,我想,应该是因为他曾经给你看了你父母的死因吧。或许你认为,是他使得你从一出生就得不到真正的关爱,是他使得你度过了十六年百无聊赖的生活,是他使得你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
      “难道不是吗?”缉熙的脸映衬在冰牢之下,散发出妖异的邪气。
      “如果不是他,我会什么也得不到么?如果不是他,我会需要在家族中看别人的眼光吗?如果不是他,我的父亲会逼疯吗?如果…如果不是…”缉熙发着抖,到了最后,已经发不出声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螭吻也看懂了这一切,和我们一样,定定凝望这缉熙,没有言语。
      终于,螭吻模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神色,他起身、收剑、拂袖,然后扶起先知,抱着他站在月光下,一步两步,只有木屋经受不起重量“吱呀吱呀”的发出声响。他没有看我们,也没有看在冰牢中的缉熙,就这么抱着先知的尸体,神情淡漠。
      “我去安葬了老师。”螭吻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这一刻,谁也没有在意谁。
      我甚至忘记了在我脚下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都有别人无法理解的不幸,即便是另一个不幸的人。
      因为不该有的过去,让痛苦的事发生在我们的周围。
      然后我们又记住了这些痛苦,并且让它们成为了新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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