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丝浮华》往事随枫叶

26、正文二十四 闪耀永恒光芒的星

　　听完先知的话，南涧再次向老人鞠了一躬，然后一声不响地走出了木屋。
　　先知再次坐回了木屋后面，阳光打在他的周围，这样我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和他那浅红色的眸子。
　　“你是来问你母后的消息的吧？”
　　“是的，大师。我想问的是我的母后和我的乳娘的消息。”
　　“哦？你的乳娘？她是谁？也值得你特地赶来这边么？”
　　“她是父王的先知，也是一直照顾着我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但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她失踪了。”
　　“失踪，在王宫里面吗？”
　　“是的，就是在我的寝宫里。”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道：“能够在王宫里掳走国王的先知？难道是猎神的人？”
　　“不，我想不是的。在我离开王城之前，我曾经找我的老师，也就是乳娘的父亲谈过，最后我们认为，她，也许是自己离开了。虽然她做出了打斗的痕迹，但她是法师的事情她的父亲还是知道的……”
　　不等我说完，老人突然站了起来。阳光下的木屋里的灰尘打着旋儿，散不开去。
　　“大师，您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的乳娘是法师？一个拥有先知能力的法师？”
　　“是的，大师。乳娘她离开的时候的确是凝聚了大量巨型冰锥贯穿了整个的阁楼。”
　　老人听到这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大师，怎么？这很奇怪吗？”
　　“这样说吧，能够同时作为战师和法师存在，这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这样拥有适合修炼法术的纯正血统并且能够接触到那些普通人可遇不可求的斗技功法和魔法卷轴就行了，所以一般的王族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一个拥有先知感应力的人本来就已经是千万中无一了，因为精神力中存在有先知的感知力的缘故，已经很难再融入法师的灵力了。更何况是国王先知这种拥有饱和感应力的人，更是不可能拥有法师的灵力，低等级的魔法还勉强可以修习。但是你刚才说了，她拥有可以凝聚巨型冰锥的强大的魔法，那就是说，她在拥有饱和的感知力的同时，还拥有着出色的法师灵力。这样的人在大陆上觉得是屈指可数，是那种凤毛麟角的存在。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两种能力如果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么，在一定的程度下，她将是无敌的。因为她的敌人将永远也攻击不到她。”
　　“是的，大师，我明白。但是您刚才也说了，这样的人还是有的，为什么您会那么吃惊呢？”
　　沉默了好久，我听见老人说：
　　“这样的人，我只是在猎神里听说过而已。”
　　我只是在猎神里听说过而已。
　　猎神里听说过而已。
　　猎神里……
　　悲伤的情绪潮水般瞬间充斥了整座木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在过去的多少个夜晚，我都在想着自己在十一岁前，每次想到最后，只有星月的身影还留在我的眼前。星诺是因为要保护我去学习魔法的。而星月呢？我发觉我越来越猜不透这个陪伴了我十一载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拥有先知的能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有关我母后的去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如果她真的是猎神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泪水，早已流满了二十岁男孩的整个脸庞。夹杂着老人的叹息，缓缓落下。
　　“看来，你今天已经不能接受星相占卜了，占卜的时候使不能有情绪的波动的，你明天再来吧。”
　　“谢谢您，大师。”我也是同样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木屋外面，没有那种先天的压抑。我蒸干了眼泪，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阳光打在树叶上，斑驳如画。
　　明天，我也许就可以知道一切的谜团了。不管星月和猎神有着怎样的关系，我都会找到她，和找到我母后一样，这是一种执着的信念，在十一岁之后就存在的信念，也是对为了我死去的星诺的誓言。
　　缉熙是在晚餐之前回来的，还是一样的沉默，一样没有波动的眸子看着我们。他并没有问我们今天的事情，就好像我们也没有问他一样。
　　晚餐是螭吻准备的，很丰盛。他是一个瑰资艳逸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妾生，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加优秀的哥哥，他一定会是一位出色国王，比我出色的多的王，如果我也是的话。
　　“大师呢？怎么没有出来吃饭？”螭吻站在餐桌边，皱着眉头问我们。
　　“或许是因为今天太疲惫了吧，我去叫他。”我站起身。
　　“海雪，我去吧。”南涧话毕已经走了出去。
　　“缉熙，今天，先知和我们说……”
　　“啊！大师，大师！”南涧恐惧地声音从木屋里传了出来。
　　我和螭吻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满是惊恐。缉熙已经第一个冲了过去，我也赶紧催动斗气，和螭吻一瞬间窜了出来。
　　等我们稳住身子站在门大开的木屋里的时候，只有这样的一个被定格的画面—
　　先知坐在他的椅子上，星杖还是在他的手边，他的脸上挂着微笑，是的，挂着微笑。不过已经是再也不能动弹了，他的脖子上面，醒目的血痕昭示着眼前这个对着我们微笑的老人已经死了，就这么诡异地死了。
　　除了南涧，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窗户外面，幽暗的夜空里。有那么一颗星，不知不觉地划落，闪耀着永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