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钟嘉宝,李春 ...
-
钟嘉宝
理都理不清的帐,剪也剪不断的孽缘像潮水般像我涌来。人生,就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二种人,旁观者与当局者。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终将会踏入进一个漩涡,你看不见,也摸不着,也许你的朋友能看见能摸着。你的朋友看不见自己的漩涡但你能看见他的漩涡。
就像现在丽娜扑在我的怀里,泪水模糊了她的妆容。愤怒中的她拼命拉扯我的衣服,我没还手,发泄的时候就要尽情发泄。
她哭累了,倒在地板上抽泣着,头枕在我的腿上。我像个母亲安抚稚儿般的安抚着她,她咬着手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越是忍耐越是痛苦。
“瞧你那出息样,不就是个男人吗,值吗?还没你那小黄瓜来的粗些的,即安全又卫生,省时省力,多好。”
她没搭话,我继续我的开导工作“看在党国的份上,拉你一把,傻丽娜,别给脸不要脸啊,到时苦的只是你自己。”
“屁,谁要你拉来着?滚,滚,死开,死开。”
还嘴硬,真不要我拉干嘛连晨会也不开的就把我拉进更衣室。姐姐,您也想开些,这种事迟早得发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早点发生也好,早死早超生,下回投胎寻个好人家不就得了。
不过那些话我不敢直接说,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刺激不得的。
“说吧,又出啥事了。”我哄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好对症下药。
可能是想到伤心处她又哭了,泪水就跟那三峡工程一样,掏出二张草纸盖她脸上,她也不客气拿起就擦鼻涕。
“他,他说的,他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说他会只对我一个人好,还说会疼我,宠我,永远不会欺负我,不会背叛我的。”
行了,后面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哪个男人骗女人时不是这样的。
她连说话也是一抽一抽的,说实话,我特别想笑,不过我知道如果我现在笑出来的话恐怕这位姐姐当真就和我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了。
“亲爱的,别相信男人的那些个承诺什么的,那些个就和空气一样,吸进去吐出来就没了,懂不?承诺是什么你知道吗?承诺就是男人给女人吃的一颗定心丸,虽然那药的成份有待考证,但女人都愿意先吃上一颗。所以说咱国家政府提倡合理用药,安全用药,不是没有道理的。像这种来路不明的药你可别吃,吃了更糟,空欢喜一场的,还不如不吃呢。”
“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哪儿学的?”她听着来劲了,暂时也止住了眼泪。
“电影里,我可是影迷俱乐部的。”
她坐了起来盯着我看,好半天来了一句“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谁?”我问。
“李春。”
“怎么又扯到他,我不做他老婆很多年了,姐姐。”
说来也火,就这么个死货色,搞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恨起来拿把刀捅死他。
“嘉宝,你有没有后悔过?”
“没。”
“你真冷酷。”
冷酷?或许吧,我只是保护我自己不受伤而已。
“嘉宝,有时我很恨你。真的,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为什么你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勾走?他到现在也没忘记你。”
这就是女人的友谊,千万别扯上男人。
“亲爱的,你得明白,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有时女人会搞不清真正的敌人是谁而盲目的选择怨恨对象。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痛苦,你要是我仇人多好,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和你吵架了。”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伤她很深。
爱与恨是成正比的,有多爱就有多恨。
“嘉宝,你真傻。你要是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那么犟,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那我问你,如果我和那个沈武有点啥不清不楚的,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她想了很久,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我不知道。”
“娜姐,我想这个道理你也懂,人的一辈子最爱的只有一次,也许那唯一的一次爱的质量并不高但却是一辈子最为激烈的一次。有多爱就有多恨,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我的心,不是冰做的,我只是假装很勇敢,假装很无所谓,这是我唯一的保护色了。
“娜姐,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也这么想过。你现在必需停止你的那个愚蠢的想法,知道吗,这个世界对女人是很不公平的,自古都要求女人守节守贞的。要知道男人风流的下场是占了点便宜,而女人风流的下场就是葬送了自己。别想那么干,会有值得我们爱的男人出现的,会有的,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话,说给她听的同时也提醒着我自己。
抽身吧,趁自己没陷太深前离去吧。
“嘉宝,你能....你能再帮我最后一次吗?就像.....就像那次一样。”她双手抓我的肩,很用力很用力。
像上次一样?好吧,看在好姐妹的份上,我闭上了眼睛,并住了呼吸。
她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和我舌头纠缠在一起,非常苦涩的味道,那是她眼泪的味道。
“再见!”她甩了我一巴掌,我的半边脸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们不是同性恋,我们只是一对可怜虫。
李春
办公室空空荡荡,该走的走了,该回家的回家了。还好,部长小蜜不在,不然现在又得吊着嗓子大叫,禁烟禁烟,呵呵。
很多时候,我一直思考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当初我们的心是站在同一跑道上的,那现在会怎样?
扰人的手机一再响起,我已无力再去应付任何事了。
关上灯,走出办公室,像多年前一样,我开着车在大街上无目的乱逛。
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处了。
开车来到酒吧,看来今天的生意不好,也是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坐在吧台边要了杯黑色俄罗斯,酒虽烈却及其入口。
阵阵飘香,惹人遐想,雪白的肌肤,微微上扬的眼角就和她一样。嘴角带着挑逗的美女坐在了我身旁,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目的明确。
“喝什么?”靠在她颈边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你真香。”
笑靥如花,她的眼睛里戴着薄薄的一片隐形眼镜,像在眼里藏着一片雾。
“和你一样。”美女说。
给她点了杯黑色俄罗斯,她的腿跷起,非常好看。
拉过美女,给了她一个俄罗斯式的吻,热情中带着冷漠,这就是俄罗斯人。
对于女人的胸,我一直很好奇,我想看看她的胸口是否和她一样有着一粒小黑痣。
美女拍下了我的手,“别急,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一整夜的时间?
是的,我有。我总是寻找一个又一个女人,有时是眼睛,有时是味道,有时是嘴角,有时是那颗该死的痣。
“非常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小姐,这位帅哥有人了。”
一双大手适时的将二颗粘连的头颅分开,美女愤愤然的离开,临走时往我手心里塞了张纸条,就像她一样。
“老朋友了,不请我喝一杯?”他的手勾上了我的脖子一付哥俩好的模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那位坏人好事的医生。
“您这是第几次了?”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发生在这奇怪的夜晚。
“行了,兄弟,别计较这些。你看,为了这个值得庆祝的夜晚,不请我喝一杯吗?”他的摸上了衣服,掏出烟自说自话的点上了一根。
“庆祝什么?”我觉得好笑。
“脱离苦海。”他说。
脱离苦海?也许我该学学苏菲那样。
看着旁边的人抽烟,自己嘴上不来这么一根怪难受的,正在我准备点烟时,手中的烟被那医生抽走了。
怎么又掐我烟?
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掐我的烟。烦。
“你想得肺癌?”他拿着烟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轻挑。
“那样也挺好。”我说出真心话,反正无所谓,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大家也都无所谓。
“兄弟,看在党国的份上,可别得那病。”他到不计较,拿起我喝那杯酒一口气闷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我在想,曾经有个人也喜欢说这话,我一直问什么是党国,你加入的是什么党。她总是说,秘密,秘密,秘密。
真他妈没出息,想想就是一把火。
人生就是理也理不清的帐和剪也剪不掉的纠缠与孽缘。
“行了,别露出那付苦大愁深的面孔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兄弟俩好好干一杯。”医生又点了二杯酒,他把酒滑到了我面前。
他抓过我的手在我手背虎口处散了些粉沫,“来,这是我特制的百味人生,先舔一下,然后喝一口,就一口,你尝尝。”
我学着他的样子先舔了下手背虎口处的粉沫再喝了一口酒。
“怎么样?”他问。
“不错。”
这酒奇怪,是甜的,和上次喝时不是一个味道。
“就像人生,先苦后甜一样,兄弟!”他好笑的拍了拍我的肩。
这话来兴趣了,“说说,怎么个甜法?”
“这你算问对人了,要甜很简单。无非是找个女人好好爱一场 。”他又拿起另外一个小瓶在手背上散了点粉沫,然后一口闷完杯中的酒。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混人说的话还真他妈带劲,也是个表面装的像本中国刑法的主儿。
“如果找不到可以好好爱一场的女人呢?”我问,这么简单的话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你不早有了吗?”
“说说。”
“很简单,那个女人不出现你就等,哎,死命的等,往死里等,知道不?”他的语气越来越不正经。
“你小子就这么唬弄人的?”不得不怀疑起他的人品。
“哈哈,爷爷还是有二把刷子的,想当年我骗我老婆时那是相当相当......”
“哎,别停,快说,快说,让兄弟也取取经。”这个重要,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关键时刻这混蛋住了口,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我,“你得付学费。”
钱?
有的是。
我从外套内侧袋中掏出皮夹扔了过去。
“爷爷不缺这个。”他又将皮夹扔了过来,他指了指酒杯说“爷爷缺的是这个,家里老婆管的紧,不让碰。”
又是个没出息的,真他妈熊。
“行,以后你来喝全记兄弟帐上怎么样?”
“成交!”他和我击了一掌以示交易成功。
“这女人也就这么回事,你还不能比她凶,还不能跟她讲道理。你凶了,她哭,你心痛,你安慰吧,她比你更凶,闹的更厉害。”
“对!”
好兄弟,不愧是过来人。
“要克她们唯一的法子就是满足她们的愿意,你得先满足她们,满足了她们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懂不?”
还要我怎么满足?把我掏空了才甘心?一个就像是豺狼虎豹的,来俩,他妈的要了老子的命。
“行了,兄弟,你那些烂帐不值一提。”
“对,对,喝酒,喝酒。”
又和他干了一杯,人生也不过如此。酒逢知已千杯少,已经很久没喝的这么痛快过了。
“兄弟,看开些,有些事,早就注定好了的,改不了。知道啥叫天意弄人不?指的就是这事儿!”他提高了嗓门,这架势和部长小蜜有的一拼。
“是啊,兄弟,遇到你真好,怎么她不像你一点就通的,偏生个死脑袋砸都砸不烂。”
“因为我是男人啊!”
哈哈,说的好。我让酒保弄了点解酒饮料,光喝酒精也伤身体。
“我他妈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遇这二个妖孽,娘的,把我往死里整。还让不让我活?”
越想火越大,一个把我当球踢,一个把我当宝藏,真他妈賤。
“你就当来还债的。”他说。
“还债?”
“欠的总有还的一天,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行了,说白就他妈太俗了。”
“欠的总有还的一在?哈哈,高,实在是高!知我者兄弟也!”
这一夜,我没回去,也没找女人,我在酒吧和一个陌生人聊了一夜。
天色渐亮时,陌生人离开,临走时对我说,有空下次记得来找我喝酒。
我说,好的。
人生有些事,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很多人骂我负心汉,很多人不耻我的行为,很多人认为我是个背叛者。无所谓,心若死了,怎样也就无所谓了。
对于苏菲,我不欠她的,欠她的已经还清了。她的血肉剥离之痛,已用我的血肉剥离之痛还了。接下来的就是义务,为了那一刀的义务。
对于我能想通这一点,非常高兴,我急于去八院寻找那位喝酒时的知己,岂料,这又是一个人生的意外或是惊喜吧。
来到急症室,不见那位医生,我便随便问了一位小护士。
“您好,请问安大夫在吗?”
“我们这里没有姓安的医生。”
“没有?您记错了吧,个高高瘦瘦的那个,看起来像斯文败类的那种?哎,您别走,您再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位医生?”
我追了出去跟在小护士屁股后,问了几个都说不知道。最后,问了护士长,她好半天功夫才回过神。
“姓安?我们急症室确实没有这么位大夫,不过,以前六楼肿瘤科到是听说有这么位姓安的大夫。不过.......那安大夫.......他....结婚没多久就死了,也真是做孽,平时人不错怎么知道就得了这种病。”
死了?不可能的吧,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喝酒来着,怎么说死就死了?
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多如海。
我来到六楼肿瘤科,得到的答案和楼下护士长所说的一致。
“安大夫啊,一年前就没了。挺好一人,你说,可不可惜。”
死了?
我不知道此时内心的感受怎么解释,难道一切全是冥冥中注定的。
“哎,最可惜的还是他老婆.............”
后面的话我也记不清了,离开医院时,我一直在想那个奇怪的人。
他想告诉我什么,我已经明白了。
好兄弟,下次遇到,再请你喝一杯。
我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我遇到一个人,是他让我相信什么是奇迹,是他,解救被女巫诅咒中的我。
他说,很多事,不是光想就能成功的,如果只是我想,她不想,这件事还是失败的,不是成功的。
好兄弟,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