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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论拖油瓶的自我修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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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人味!”
刀疤脸小头目陈五,绰号“独眼狼”,仅剩的那只独眼骤然眯起,锐利如鹰隼扫过洞窟四野。他筑基后期的神识像裹着沙砾的潮水铺展开来,粗粝却带着浸了血的狠戾,连岩壁缝隙里的潮气都被这煞气搅得躁动起来。
岩石后,林小漓死死捂住嘴,胸口的心脏擂鼓般狂跳,指尖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她身上那件过于宽大的浅碧色外袍,是捡来的师兄旧衣,此刻边角正不争气地露在岩石外,在幽蓝的萤石微光下,像一抹扎眼的青痕。白薇脸色惨白如纸,握着短剑的手青筋凸起,指节泛白,炼气期的灵力在筑基后期的威压下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苏晚意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余力在心里吐槽:黑虎帮这群杂碎的鼻子是属狗的?混着暗河水汽、石腥味和萤石苔藓味的空气里,居然能嗅出三个人的气息?
陈五的目光最终钉在了她们藏身的岩石上,独眼里闪过一丝狞笑:“藏得倒挺严实,可惜啊,嫩丫头的衣服太扎眼了。”
五个黑虎帮众立刻呈半包围状逼近,动作默契得像常年配合狩猎的野兽。两人持刀在前,刀刃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渍,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两人绕向侧翼,脚步轻得像猫,筑基初期的灵力波动隐约外泄;还有个瘦高个端着泛着绿光的淬毒短弩,站在五步外策应,弩箭上的幽绿光泽看得人头皮发麻。
“出来吧小老鼠,”陈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独眼里翻涌着残忍的光,“老子都闻到你们身上的嫩气了,自己滚出来,还能留个全尸,不然——”他猛地挥刀,一道凌厉的刀风劈在岩石上,溅起细碎的石屑,“把你们剁成肉酱喂鱼!”
“前辈,对不起,是我……”林小漓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指死死揪着外袍的边角,恨不得把那片暴露的布料扯下来。
“闭嘴。”苏晚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刚才屏息凝神时,她不小心吸进了几口石缝里的霉味。她快速扫过局势:对方一个筑基后期,两个中期,两个初期,己方只有自己是筑基初期,还带着两个炼气期的拖油瓶,白薇的胳膊还在渗血。硬拼是找死,逃跑会成活靶子,暗河的水冰寒刺骨,钟乳石间的路线又太窄,只能……阴死他们。
她的目光在洞窟里快速逡巡:暗河水面浮着的薄冰、钟乳石尖端悬挂的冰棱、地面湿漉漉的水洼、岩壁上发光的苔藓,还有脚边黏腻的湿泥……这些寻常的环境,在她眼里都成了可利用的武器。
苏晚意飞快地从储物袋里摸出几样东西:一小包灰白色粉末,是她用晒干的苦杏仁粉混合滑石粉做的,遇水就滑;两张边缘泛黄的低阶幻象符,是上次从某个败类修士手里抢来的;还有三颗圆溜溜的金属小球,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这是她自己捣鼓的烟雾雷,炸开后会冒出带着杏仁焦味的浓烟,既能挡视线,还能呛得人灵力紊乱。
“听着,”她的声音快得像弹珠滚落,“白薇,我数到三,你把这个扔到左边最高的钟乳石后面,扔完立刻趴下,就算听到什么动静也别抬头。”她把一颗烟雾雷塞进白薇手里,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冷汗,“用灵力裹着扔,别让它提前炸开。”
白薇用力点头,指尖紧紧攥着冰凉的金属球,指腹都被纹路硌得生疼。
“林小漓,”苏晚意转向那个快哭出来的小丫头,“你的痒痒粉呢?就是上次让你别瞎玩的那个。”
“在这儿!”林小漓立刻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纸包上还沾着点零食碎屑,“我一直带着呢,就是没敢用。”
“等会儿烟雾起来,你找机会把粉撒向那个拿弩的,不用准,往他那边扔就行。”苏晚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补充了一句,“撒完立刻缩回来,跟着白薇趴着,记住了?”
“记住了!”林小漓用力点头,眼里的恐惧少了些,多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攥着纸包的手都稳了些。
苏晚意最后看向自己手中的黑色短刃,刃身刻着一道细小的划痕——那是十年前家族被灭时,她用这把刀挡下的第一击。她舔了舔下唇,嘴角勾起一丝冷弧:“今天,再让你见点血。”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到五步之内,陈五的不耐烦清晰可闻:“老六,放箭!把她们逼出来!”
持弩的瘦高个应了一声,抬手就对准岩石方向,弩箭上的绿光在幽暗的洞窟里格外刺眼——
“一、二、三!扔!”
白薇猛地催动灵力,将烟雾雷朝着钟乳石方向抛去!金属球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钟乳石根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什么东西?”陈五皱眉,神识刚探过去,就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轰!”
黄黑色的浓烟瞬间炸开,裹着浓烈的杏仁焦味,像一张大网铺展开来,瞬间笼罩了大半个洞窟。
“咳咳!是毒烟?”
“眼睛睁不开了!”
黑虎帮众顿时乱作一团,持刀的两人下意识挥刀劈砍烟雾,却什么也没砍到,反而把自己的灵力搅得紊乱。陈五怒吼道:“慌什么!结阵!老二老三守住侧翼,老六退后!”
但混乱已经蔓延。苏晚意贴着湿滑的地面滑了出去,身形像一条泥鳅,借着浓烟的掩护,直扑那个正在后退的弩手老六。老六只有筑基初期,此刻正捂着鼻子咳嗽,脚步踉跄,完全没注意到一道灰影正从侧面逼近。
三步、两步、一步!
苏晚意猛地起身,黑色短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抹向老六的咽喉!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她甚至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溅到了手背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老六的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里的短弩“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老六!”陈五目眦欲裂,独眼里爆发出骇人的杀意,“贱人!我杀了你!”他不顾浓烟呛喉,挥刀朝着苏晚意的方向冲来,筑基后期的灵力爆发开来,将浓烟劈开一道缝隙,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另外三个黑虎帮众也反应过来,怒吼着围了上来。苏晚意却早已退回浓烟里,她抬手一扬,那包灰白色粉末撒落在地面的水洼里,瞬间融化开来,让原本就湿滑的地面变得像抹了油一样。
“她在那儿!”一个筑基中期的刀客看到浓烟里闪过一道灰影,立刻追了上去,一脚踩在撒了粉末的地面上。
“哎哟!”他惨叫一声,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正好撞在从侧面绕过来的同伴身上。
“老三你疯了?!”
“我控制不住啊!”
两人撞成一团,滚在湿泥里,手里的刀都甩飞了,挣扎着半天爬不起来。
林小漓瞅准机会,猛地把纸包扔了出去!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落在正怒气冲冲的陈五和另一个筑基中期手下身上。陈五挥袖想驱散粉末,却没当回事——在他看来,这种小伎俩根本伤不到他。
可几息之后,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痒从脸上、手上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该死!是痒痒粉?”陈五又惊又怒,忍不住伸手去抓,脸上立刻被抓出几道红痕,“哪个缺德玩意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更让他烦躁的是,这痒感居然干扰了灵力运转,原本顺畅的灵力变得滞涩起来,刀势都慢了几分。
浓烟还没散尽,两个手下摔成一团,自己和另一个手下被痒痒粉搅得心神不宁,老六已经没了气息——陈五的独眼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
苏晚意借着混乱重新隐匿身形,贴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面,微微喘息。连续的动作让她的灵力消耗不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岩石后,林小漓捂着嘴,眼里满是崇拜,激动得身体都在轻轻发抖,白薇也看得心惊——这位苏前辈的算计,简直细到骨子里,难怪敢带着她们两个累赘闯这险地。
浓烟渐渐散去,陈五的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水来,脖子上的红痕格外显眼。他的目光扫过洞窟,最终锁定了站在暗河边的苏晚意,独眼里满是怨毒:“想跑?没门!”
他强行压下痒感,灵力灌注双腿,猛地蹬地,像一头狂暴的蛮牛冲了过去,手里的弯刀泛着骇人的血光——这是他的拼命招式“血煞斩”,透支精血催动,威力暴涨。另一个筑基中期的手下也强忍着痒,从侧面包抄过来,刀风呼啸。
苏晚意看着冲来的陈五,嘴角勾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陈五的刀即将劈到她面前的瞬间,苏晚意脚下猛地一蹬,不是后退,而是朝着斜前方跃去,目标正是那两根被烟雾雷震得有些松动的钟乳石——刚才烟雾炸开时,她就注意到石根处的裂纹。
黑色短刃灌注灵力,狠狠斩在钟乳石与洞顶连接的薄弱处!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两根水桶粗细的钟乳石应声断裂,带着万钧之势,裹挟着冰棱和石屑,朝着陈五和那个刚爬起来的老三当头砸下!
“不好!”陈五脸色大变,急忙收刀上撩,想劈开坠石。可他冲势太猛,钟乳石下坠的速度远超预料,刀刃砍在石头上,只溅起一串火星,根本挡不住。
“轰隆!”
巨石砸地,烟尘四起,地面都震了一下。陈五侥幸避开了要害,却被一块飞溅的碎石砸中左肩,“咔嚓”一声骨裂声清晰可闻,左臂软软垂下,嘴角溢出鲜血。而那个刚爬起来的老三,直接被一根较小的钟乳石砸中后背,喷出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苏晚意趁着烟尘未散,甩出最后两张幻象符。两道与她一模一样的虚影出现在暗河边,一个朝着通道方向跑,一个朝着暗河跃去。
“休想逃!”陈五红着独眼,不顾左肩剧痛,朝着其中一道虚影追去。可他刚跑两步,就感觉右腿一麻,灵力运转瞬间滞涩——苏晚意早已借着烟尘,用改装的机簧弩射出了一支涂了软筋散的弩箭。
“啊!”陈五腿一软,扑倒在湿泥里,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腿越来越麻,根本用不上力。
他回头,看到苏晚意正从钟乳石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他,手里的黑色短刃还在滴着血。阳光透过洞窟顶部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冰冷。
“别、别杀我!”陈五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脸上的泥污和泪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有灵石!我有黑虎帮的秘密!我都告诉你!求你饶我一命!”
苏晚意蹲下身,短刃的刀尖抵在他的咽喉上,冰凉的触感让陈五浑身一颤。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身的划痕,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黑虎帮为什么追杀凌霄宗的弟子?”
“是、是帮主的命令!”陈五连忙道,语速快得像倒豆子,“那小子身上有从阴风谷带出来的地图残片,帮主说那是找宝贝的关键!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是什么宝贝我真不知道!”
“黑心虎现在是什么修为?在黑风涧吗?”
“帮主是假丹境界!他、他应该也在黑风涧,可能在其他入口,也可能已经进洞府深处了!”陈五的牙齿打颤,“我真的不知道具体位置!”
苏晚意用刀尖在地上画了一个狰狞的兽纹,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你们帮里有人有这个标记吗?”
陈五仔细看了看,茫然地摇头:“没、没有……这不是我们黑虎帮的标记,我从来没见过。”
苏晚意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继续问:“十年前,你们帮主是不是替人干过灭门的脏活?”
陈五浑身一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十、十年前?我加入黑虎帮才八年……但我听已故的老供奉喝醉了说过,帮主早年替一个大人物干过几件狠活,其中就有灭门……但具体是哪家,我真不知道!”
“那个大人物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陈五哭喊道,“老供奉说那人戴着面具,气息很可怕,身上有一股很冷的梅香……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饶了我!”
苏晚意沉默了片刻,指尖的刀身微微用力,划破了陈五的皮肤,一丝鲜血渗了出来。黑虎帮作恶多端,留着他只会后患无穷。
“噗嗤!”
短刃划过,陈五的哀嚎戛然而止,独眼里的光芒彻底熄灭。
苏晚意站起身,搜刮了几人的储物袋,把有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向岩石后,林小漓和白薇立刻迎了上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喝点水,压压惊。”苏晚意递过去两个水囊,自己也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刚才的干涩。
“前辈,您太厉害了!”林小漓的声音还带着点颤音,却充满了崇拜,“您刚才那一刀,还有那个陷阱,简直太帅了!”
苏晚意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看了她一眼:“想学?”
林小漓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想!特别想!”
“先学会在战斗时,别让自己的衣服暴露位置。”苏晚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下次再这样,没人能救你。”
林小漓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声嘟囔:“我下次一定把衣服扎好……”
白薇忍不住笑了出来,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也觉得心里的紧绷感消散了不少。
洞窟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苏晚意看了看通道深处,那里依旧幽暗,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这里不能待了,”她说着,率先走向通道,“继续往前,找出口,也找找焰纹的线索。”
林小漓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下的胎记,眼里满是迷茫。她不知道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印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苏晚意瞥了她一眼,心里暗叹。这丫头恐怕还不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已经把她卷入了一场十年未散的漩涡里。而自己,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踏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身后只留下弥漫的血腥味,和暗河永不停歇的流水声,在空旷的洞窟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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