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格马列翁》戚小茶

17、十七章

　　各位同学，俺有个小Bug要改哇。

　　王晨19岁滴时候和25岁滴文老师相遇。那王同学3年本科毕业，研究生二年级的时候应该是21岁，文先生应该是27岁。所以王晨同学和文老师在公寓里看《傲慢与偏见》的时候，说的应该是，她21岁。

　　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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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家里的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可惜他的几个儿子都天赋不高，唯有这个女儿特别聪慧伶俐，所以全家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千娇万宠着。可能正是出身的优越，和与我爸爸全然不同的成长环境，她才会有如此义无反顾，向往爱情的勇气。即使后来过着远离父母，简单、平常的生活，她也始终无怨无悔。妈妈怀上我弟弟的时候，正值爸爸职位升迁的重要时刻，所以她决定带着我先回自己娘家住，不给爸爸的事业奋斗添麻烦。”

　　“你知道，当时的社会对一个带着孩子独自回娘家的孕妇的什么样的眼光吗？外公一家都大发雷霆，大骂我爸是个薄情狠心的人。妈妈无力争辩，因为从她离开以后，那个忙碌的丈夫确实一次都没有抽空来看过她。终于，爸爸得到了他努力想得到的东西。重新事业有成时，才发现一直默默陪伴的他的妻子已经不在身边，甚至他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眼未见。他连忙赶过来，要接我们回来，可外公死活不让他们见面。那么骄傲的爸爸第一次在外公面前低头，答应从此以后会好好照顾我们母子三人。妈妈听到了这一切，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终于等到了爱情开花的时候，再次回到爸爸身边。离开的时候，她和外公大吵了一架，父女情分彻底两断。”

　　“我那时候以为，这么勇敢、坚强、义无反顾的女人她终于成功了，她得到了她所梦寐以求的幸福了。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双儿女环绕膝下，可谁也没料到，她再没有那个福分去享受了。刚生产完的时候，因为心情的郁结，她的身体变得非常差。再加上父女之间关系的断绝，妈妈非常的心碎，很快就接近了弥留。所有人都说她是个勇敢的女人，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却偏偏没有人看见她为了追求爱情放弃的东西。她的才华，她的家庭，她的父母，甚至是她的健康。妈妈去世后，外公一家更加悲痛欲绝，从此和我爸成为陌路人，老死不相往来。

　　“那你父亲也一定非常伤心。”Martin心疼的说。

　　“恩。妈妈去世之后，他好像一下子老了20岁。虽然没有人见他流过眼泪，还是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工作，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妈妈对他来说是这么重要，我想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我记得外公最后还大骂他，为什么没和我妈一起死掉，他说：我也想跟她一起走，可我还有她留给我的儿子和女儿。听着这话，我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会很恨他，但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我们毕竟还是血肉相连。”

　　“这场变故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剩我们相依为命。爸爸依旧拼命工作，虽然给我们找了保姆，但很多事情他都亲自为我们做。天天叫我起床，给我做早饭，送我上学，还托老师好好照顾我，甚至在上班的时候也把我年幼的弟弟带在身边。从前他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生活能力特差，除了读书和做学问，什么都不会。独来独往的性格和我妈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把他给惯坏了，可即使他终于也学会了如何体贴、关心别人，妈妈也看不到这一切了。”

　　“傻姑娘，”Martin把我抱紧，吻吻我的发顶，深情款款的说，“他很爱你，很爱你的母亲。只是他的方式很沉默，很隐蔽，谁都没察觉出来。”

　　我抬起头来，贪婪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愧疚，“也许我偏偏遗传了他对感情笨拙的这一方面，所以不敢喜欢任何人，我怕会变成我妈那样的下场。如果我没有能力抓住一份感情到最后，那一开始我就不会去碰它。所有教训都告诉我，即使在活的最好的时候，我拥有的一切也可能会突然被没收。”

　　他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接着说：“Everything will be okay in the end. If it's not okay, it's not the end.（每件事最后都会是好事。如果不是好事，说明还没到最后。）”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感激。从前我的生活像一块跷跷板，没有重心，总是两边都失衡。可他出现了，不早也不晚，跷跷板变成了稳定的三角，不用再忐忑不安。我告诉他，我的心是苦的，他便在我心底搁了一块糖，并告诉我它一直在那儿，如果我去尝，它一定是甜的。我尝了，它真的很甜，甜的令我从此不想再放开。

　　日子继续，我忙着准备毕业答辩，Martin也有他忙碌的工作，可我们任然一天24小时的呆在一起。一起做饭，一起看碟，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偶尔穿一样的衬衫，日子愈发的甜蜜。有时候他坐在电脑前工作，我也会坐在他旁边写论文。

　　看了一会儿文献，盯着亿个英语单词足足十分钟，完全反映不进大脑，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我和他坐在一起工作，结果我总是被影响的那个。相反是我身边这个完全是心无旁骛的男人，一工作起来就非常的忘我，压根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只当我探头去看他的设计案和图纸，他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怎么？”

　　“这个……是什么？”

　　我知道这样显得很傻气，但还是忍不住指着他的显示器一样样地问。
　　他倒是很有耐心启蒙，仔细回答，我却听不懂，光盯着他的嘴发痴。

　　他的嘴唇怎么就那样好看呢？上唇薄俏，嘴角微微上扬，说话的时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微笑的时候弧度迷人，还有……接吻的时候又那样浓情蜜意！

　　Martin看我一个人在那儿乐呵呵的傻笑，没好气地搂过我的脖子，吻了吻说：
　　“我看你是听不懂。其实对行外人来说也没什么意思。我一会儿就做完，你先去睡吧。”

　　一摊上工作，他怎么就是能分得么清楚呢？反倒是我完全看不进去书，真是气人。

　　半夜的时候醒过来，发现我们正以某种亲密的姿势躺在床上。
　　Martin歪靠在一堆枕头上，微闭着眼睛休息，呼吸匀速。睡衣的领口的扣子也解开几颗，露出光滑的肌肤和完美的线条。我被他抱在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裹着深色的毯子，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孔。

　　这家伙大概也累坏了吧。

　　谁也不是神，能一人分饰多角，在生活与工作间来回，游刃有余。他当然能做的很好，毋庸置疑，可就是工作起来特喜欢拼命。但你说他太不把健康当回事儿吧，还总是经常带我去练瑜伽，跳国标舞。配合着一日三餐，每日饮水，两种水果，三种蔬菜，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化合物一样都不少。两圈下来，连我这个病秧子都是，红光满面、食欲大振。

　　就这样他还老说我太瘦了。

　　“你们西方人，很多好莱坞明星，不也有靠节食减肥，瘦成骨感型美人的么。像我这样就算是天生丽质，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胖。”

　　他想了想说：“女人为了追求苗条，控制体重，这我同意。很多男人也会为了健康去运动，锻炼身体。可过度就不好了，我也没觉得瘦成那样有多好看。”

　　“我们英国人可不用“瘦”字，因为这不是好词。夸人身材好，可以说你苗条，或者直接说你的身材很完美。如果你想夸奖一个老外的身材，不要说你好瘦啊！他（她）会很伤心的，哈哈哈。”

　　他怪腔怪调的笑着，我也彻底无语了，我有什么好跟这人计较的呢？
　　看来我得快点把毕业论文做好，他就不用累成这样了。

　　不过除了，论文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面对：

　　那份处理决定，还是来了。我的博士资格最终还是被取消了。

　　在面对这个结果之前，我对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以防承受能力太差，引无辜人操心。可当真正这一刻到来时，心里却是意外的平静，很多东西的不梳自通。
　　反倒是季阳和Martin两人，都有些失望和愤懑。小心翼翼，生怕我承受不住这个事实。

　　我朝他们微笑，让他们宽心。他们大概是不会明白，学校这个名词对我的意义。

　　我的父亲就是一名老师。我出生在校园里，成长在校园里，甚至是整整十八年，按部就班的读书生涯。学校对我的意义早就超越了一个汲取知识的地方，它见证了我的一颦一笑，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和自信，我的努力与付出。并潜移默化，成为无所不在的环境，变成一个保护罩。
　　现在，我最终到了离开的时刻。这个保护罩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那么离开时便也不会那么伤心。

　　“文老师，要是因为学历不够高，我将来找不到工作了，你肯养我不？”

　　他认认真真的研究了我说话时的表情，确认我是真心诚意的问了这个问题，这才说道：
　　“Of course I will.（会的，我当然会。）”

　　我抬头傻傻地看着他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突然就好想好想抱住他。
　　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他大衣里，环住。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撒娇似的一阵磨蹭。

　　Martin无可奈何地任我胡作非为，苦笑着接受季阳暧昧不清的目光。

　　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返校，是参加毕业典礼。

　　我本来不想去，我的人际关系在班级人群里极差。读研这三年，更是连二十几个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可Martin硬是要带我去，
　　“这可是你作为学生的最后一次纪念，我可不能让你错过它。我陪你去，好不好？”

　　忙碌的典礼仪式，穿着学士服的人群。四周全是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但却没有丝毫的融入感。脱下学生帽和袍子，往外走，既然与我再也没有关系，那就不必再纪念，不必再留恋了。还有人正在礼堂外面等着我。

　　隔着马路，我就看见了他。

　　站在初夏烂漫的校园里，身高挺拔，简单的T恤打扮，却也格外光鲜。跟路人讲话的时候，神情疏朗，和来来往往的学生没有区别。

　　我跑过去，他也发现了我，立刻温柔地笑起来，转过头对着一直和他搭话的那个女学生说：

　　“对不起，我女朋友来了。”

　　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愉快的问：

　　“典礼这么快就结束了？”
　　“恩，下面是领导讲话，真没意思，我就跑出来了。”

　　Martin很有耐心地等着我的呼吸慢慢变成平稳，目光移到我的额上，忍不住笑了：“怎么跑这么快，都出了一头的汗。”

　　“哦？”我抚开刘海，然后扯着袖子，擦了一下。
　　“别动，”他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我擦汗。

　　橄榄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冰凉的指尖，在我的额头上摸来摸去。我刚刚平静的心又以加倍的速度跳了起来。

　　刚才那个女同学失落的走远了，我忍不住打趣他说：

　　“怎么，在这儿等的无聊了就搭讪小同学啦？”
　　“乱说，人家找我练口语的。”

　　他一面把手帕折好塞进口袋，一面好整以暇的笑我道：
　　“怎么，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还有你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Of course you are my girl.（当然你是我女朋友啦。）”

　　“切，尽说好听的。英明神武的文老师，才不会要一个乱吃醋的疯女人做女朋友呐！”
　　“谁说你是疯女人啦？”
　　“你，你说我是个疯女人。上次圣诞节晚上说的！”

　　“噢！”，Martin痛苦的嚎叫一声，然后直呼，
　　“亲爱的，你快忘了它吧。别老拿这一招出来玩嘛！”
　　“忘？怎么能忘呢，我以后时不时就得来跟你玩儿一次！”

　　呵呵，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那就让我们一起走下去看看吧。

　　第一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