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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谢斐看着那只鸟头消失在画布上,她皱起了眉头。

      那幅画……

      算了,反正暂时用不到这个礼堂。这样的话,只能试试用那只鸟留下的残骸来作为另一个屏蔽器来阻挡纸片对于我的灵魂的吸取了。

      但是,不一定可以成功就是了。既然纸片代表着老师的力量,那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对于人面鸟的压制,比如说,那种青焰的力量。

      最为稳妥的当然是把人面鸟彻底杀了,或是把它撕成没有办法造成威胁的程度,可惜……看来她对于自己已经处于死境还是没有什么实感,阳世的要害在这里而言,没有意义。

      看来要去打听一下灵魂的要害在哪里了。

      她走下台阶,黑影和锁链让到一边,她看着面前还在汨汨流血的巨大无头鸟身。她尽力避开地上的碎肉和血迹,血迹可是很难洗的,更别说在这里还可能成为一个显眼的记号。

      她放在桌上的那个毛绒包裹,看位置的话是绒羽外面再包一层翎羽。

      拿出纸片,她上前照着位置想要拔一把绒羽下来,不料最为柔软的绒羽也像钢丝球一样扎人,牢牢长在肉里。

      她转头向一个手持利刃的黑影,心念一动。那黑影像是读出了她的心思一般,走上前,削了一大簇绒羽下来,递给她。

      接下来是翎羽,黑影轻易地直接把翎羽拔了五根下来,把末端连带血珠的根部削平。

      真方便啊……事到如今,谢斐对于这些礼堂,图书馆和体育馆到底是什么,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概念。

      她把黑影处理的羽毛接了过来,将纸片用绒羽包裹起来,再将坚硬的翎羽折个几折,做成盒子状,把绒羽团放进去。

      如果还是有反应怎么办,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微微一沉。把两个包裹放在一起。她试探性的将第三枚印章的那个包裹开了一个小口,把手探了进去。

      拨开刺人的绒羽,她摸到了第三个印章,面色古怪了起来。

      一开始触碰到的是圆润的椭圆球形,然后有干枯发脆的荚壳包着数个这样的小球,再然后是柔软粗糙的茎叶像羽毛一样展开。

      植物?摸上去还是一颗新鲜的刚出土的植物,有一层薄薄的潮气环绕着她的手指。把这颗植物吃下去吗?

      先把一颗果实拿出来看看纸片有没有什么反应吧。

      她轻轻摘下了一个和红豆差不多大小的果实,把它拿了出来。那颗种子暴露在了明亮的大堂里,没有任何反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另一个纸片包裹,也不见什么变化。

      看来确实人面鸟的羽毛有极强的双向屏蔽性,不管对于老师来说,还是对于学生来说。

      谢斐端详着那颗拿出来的种子,通体猩红色,一端有一个大黑斑。这颗种子长得十分眼熟,她继续打开印章包裹,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颗藤蔓状植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非阳世的原因,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花果同生。

      在藤蔓的最上方,有一簇像蝴蝶一样的淡紫红色小花,赫然就是那纸片上画出的模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三个印章应该是果实。

      只是,现在谢斐想起来了,这株植物是什么。不如说是一种相当著名的植物————相思子。

      当然指它的种子,本身的话应该是有很多别名:相思藤、小人草、红珠木之类的。结出来的果实是相思子、红豆、鸡母珠之类的名字。

      毫无疑问的有剧毒,但是传说是王维诗里的红豆,围绕着它的还有很多奇怪的传说。

      剧毒目前对于谢斐来说是最为无关紧要的问题,毕竟这只是她的一个魂魄的形态,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人总不可能在这种意义上死第二次。

      但是问题是竟然是这种意象,难道她是因为忧思过重死掉的吗?

      算了,这不重要。谢斐觉得这个死法比她目前经历的一切都还要让她没办法接受。算了,这不重要。

      她干脆把那株藤蔓团成一个草图,往嘴里一塞。舌尖碰到的那一瞬间,化作一股微甜的凉水,而后顺着喉咙流入胃部,传来了绵延不绝的苦意。
      冰凉又柔和的水流入直到胃部,突然的,一股剧痛传来,痛苦像是营养一样,被胃部吸收灌入四肢百骸。

      过于强烈的钝痛让谢斐几乎没法维持正常的呼吸和思考,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哐当——”她摔下了椅子,跪倒在地上。

      但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她只能感觉到痛苦,痛苦在骨髓深处发芽,顺着呼吸溢出。

      那只鸟!它对我的灵魂做了什么吗!!不对,它的羽毛只是有屏蔽能力而已,只要羽毛同样被我吸收,那么结果是一样的。它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即使是灵魂的拟态,还是有这种杀伤力吗?

      她已经尽力保持清醒的意识了,但是痛苦依然没有办法被压制。

      冰冷的广播声传来:“啪滋——各位同学……滋——还剩最后五……分钟,请抓紧……时间,啪——”

      广播断断续续地播报着最后的信息。

      广播怎么回事?那不是重点!谢斐开始恨自己总是想写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出口……谢斐缓了缓,要去出口,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猛的爬起来,撑着一口气咬牙快步走到大门处,巨大的门扉看上去不是以她的臂力能够推开的,她转头看向黑影。

      不料那黑影微微侧身,做出一个恭请的姿势,示意谢斐跟上,想要引她去椅子背面。

      不是这扇门吗?看来剧痛已经影响到她的思考能力了。

      谢斐几乎要呼出那口撑起她的气,她必须走回去了。从座位上走到大门已经花去了大约三分钟。这该死的礼堂怎么这么大?

      还有两分钟!来得及!她心急如焚,身体没有办法跟上,她只能绝望地扑向那道领路的黑影。

      这一切放了慢镜头一样,身体仍然在剧烈地疼痛。伸出的手穿过了黑影,就像穿过了一阵微风,失去了知觉,接着她看到自己的手没入黑影中,然后是手臂,到了肩膀,最后是头,大概还有脚吧。

      但是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来到了一个混沌的视角,什么都没办法干。黑影没有在意她,就像两滴水溶在一起,变成了一滴。

      它在继续走,路过了一排排观审座。在它的视角里,明亮的大堂并不明亮,反而阴暗得可怕。黑漆的柱子,黑曜石做的台面,地面铺上了青灰的暗色石砖,溅上了人面鸟的血迹,现在有些小血点已经凝固了。

      棕黑的高椅后面有一个不显眼的小门,那是法官专用通道,与押送来的犯人不一样,他们与衙役一起从画中或是大门进来。

      黑影伸出了手,它没有办法推开门,从小门出去是谢斐的专属权利。

      可以出去了,黑影向她传达着这样一种意思。并非语言,更像是一种蚂蚁中信息气味的传递。

      不等她回答,黑影觉得自己尽到了告知的义务,把自己往门上狠狠一撞。

      “等、呃啊……”黑影留在了门内,一阵震荡之后,她被撞了出来,那个礼堂的门口成为了虚空中的一个光点。

      她眼前的场景迅速变化,转换得让她有点想吐,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没事吧?”她被人扶住了。

      “入学已经结束————各位同学请按照路上指示有序进行新生周欢迎活动,各位老师请前往指定地点进行灵魂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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