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吾家有儿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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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育领域出师未捷的lv.99采药人今天也在养家糊口。
在遇见自己不成器的大儿后，本来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家庭配置人数一夜之间翻倍。虽然理智上知道其实两人根本没什么关系很快就会分开，但是多了一张嘴跟在身边的感觉使得诺亚压力骤增，只得猛猛开卷，工作效率甩下99.9%的同龄采药人。
“诺亚为什么要摘草？”
诺亚正拨开一丛挡路的荆棘，听到这个问题，动作顿了一下。他想到月会问这个。
“工作。”他简短地回答，继续往前走，“我是采药人。森林里有很多有用的植物，采集它们，卖掉，换钱……换生活所需。”他用了些简单的词，知道月能理解基本概念。
月在他身后跟着，脚步声很轻。“需要，所以来。”他总结道，像是在确认。
“对。”诺亚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告诫，也像是提醒自己，“通常一个人。安静，安全。”
这话里的暗示很明显——月既不安静，也不安全。
他习惯独行，而月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常态。
但是很遗憾，月还没有聪明到能听懂暗示的地步，他郑重的低头：
“没关系，我会陪着，保护诺亚。”
“......”
“所以不要不开心。”
“我没有......算了。”
被傻子安慰了，诺亚不自在的避开自家孩子真诚的视线。
所以说自己很不适应和这种人呆着啊，有这功夫和自己说不如和比自己更值得人说。
说是不安静，其实月本身也不是那种聒噪的人，只不过诺亚实在是习惯往山里一钻然后7天不开口的日子。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功能，下山和买家砍价的时候莫名感觉像是在做康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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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几乎没看到任何动物。诺亚停下脚步，皱紧眉头，缓缓扫视着四周。森林里树木密集，枝叶层层叠叠，筛下的光线稀疏但并不晦暗，脚下的叶子和泥土踩上去绵软无声。太静了——没有鸟鸣，没有虫窸，更别说可以吃的动物了。
搞什么啊，虽然没有野兽很安全，但是这样下去午饭就没有着落了啊。
诺亚并不是很想把剩余的存粮肉干吃完，更别提要吃饭的嘴还多了一张。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人找到了一条小溪。
诺亚将背包随手撂下。他利落地从侧袋抽出一卷纤细的线和一个小鱼钩，又折了根长短合宜的树枝，三两下便绑成一副简易钓竿。挂饵、抛线，然后撑着脑袋开始等。
月也乖乖的坐在旁边，指尖划过水面，张了张嘴想说话。
“我在钓鱼。”诺亚打断他直接开口。
“那......”
“绳子上有吃的，鱼吃的时候把它勾上来。”
“我——”
“你只会浪费饵料，自己去找点事干。”
月板着脸死死盯着诺亚，诺亚分了些目光看向他，挑了挑眉：“有问题？”
“......有。”
“憋着。”
月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嘴不能说的痛苦。
诺亚没搭理他，把他赶到一边玩去了。
月憋屈的离开，恨恨又幽怨的撇了诺亚一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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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诺亚叹了口气，看着只钓到的零星小鱼小虾在地上蹦哒，简单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如果只是是自己吃，自然是够的。
养家糊口真的好累啊。
算了，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这种高蛋白食物就留给小孩补脑吧。
旁边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窣。诺亚的眼睛仍看着手中串好的鱼虾，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只是语气平常地抛过去一句：“回来了？刚好。”
他用两根削尖的树枝利落地穿好小的可怜的鱼身，架到早已备好的小火堆上。火焰舔舐着鱼皮，发出细微的嗞响，清浅的焦香很快飘散开来。
“鱼马上就好。”他这才侧过头，瞥了一眼从林间阴影里走出来的月，“算你有口福——”
月狼狈的抱着一条鱼。
男人长长的发梢被打湿，手上指甲里全是泥。斗篷的下摆湿的不像话，还正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泥水。手背上有隐约的划痕，但是更为瞩目的是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很常见的鲟鱼，鳞片七零八落，正在绝望的躺在男人的手里，鱼鳃奄奄一息的张颌。
“......你是和这条鱼搏斗了吗？”
诺亚知道此时应该夸奖一下自家孩子，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长发男人微微仰起头，将半死不活的鱼递给他：“我，赢了。”
鱼，是要高高拿在胸前的，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抓到鱼了。
头发，是一定不能完全干透的。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付出了多辛酸和努力。
手上的伤口和痕迹，是不能复原的，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不用魔法的前提下，和鱼1v1后挂伤险胜。
诺亚实在是夸不出来。
诺亚最终给了那个呲目欲裂的鲟鱼一个痛快。
明明鱼没有表情，他却莫名感觉那条鱼在被自己打晕的时候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诺亚微微打了个寒碜莫名有一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鲟鱼最终还是上了烤架。
在烤鱼的空档，诺亚正在给月洗手。
两个大男人蹲在小溪边，诺亚正在细细的处理月手上，脸上，和头发上的泥。诺亚很是怀疑这家伙直接在河里滚了一圈，指挥他把手甩干净。
“诺亚，我没有用力量。”纯手工原生态战绩1的新晋捕鱼达人平静的开口。
夸我夸我。
“......你下次还是用吧，在没有人的时候。”
每次折腾成这一副难民模样怪糟心的。
诺亚不愿细想月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那样，又是如何逮到那条鱼的。
月很享受和诺亚亲近的感觉。
诺亚的手很结实，手上厚厚的茧子有些粗糙，有些地方有一些细小的划痕月也觉得漂亮极了。诺亚洗的很认真，每一个指缝都有照顾到。但是溪水很凉，他不想要诺亚生病。
“诺亚，我不想洗手。”
“不洗手会生病。”
“我不会生病。”
但是你会，所以我们去火堆吧。
诺亚起身平静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瞄了一眼还在溪边蹲着的男人轻飘飘的开口：“我不喜欢不干净的男人。”
月把一整只胳膊直接插进水里，差点把手搓出火星子。
有时候诺亚很庆幸先遇到月的是他。他总觉得以这人的性子，被卖了估计都会帮着对方数钱，而且还会在被卖出去后据理力争的帮卖家砍价。
诺亚拿着提前晒干的干净布料给月擦脑袋。
等两人折腾完，鱼也熟了。
月抓的鱼不算特别大，但是加上诺亚钓的，对于两人来说算得上是丰盛了。
诺亚将月抓的鱼烤完递给他，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月用期待的眼神将那条烤鱼献到自己眼前。
这一来一回让诺亚有些想笑，撇了他一眼：“你吃吧。”妈不饿。
月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看起来快碎了。
诺亚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份鱼，无奈地笑了笑：“我吃了你吃什么。”
他还没冷血到自家孩子将战利品放在眼前还板着一副脸，争做不扫兴的父母。
月指了指诺亚咬了一口的烤鱼串串。
严厉的母亲诺亚板着脸：“不行，你吃你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诺亚认为分享碗里食物这件事，是有特殊意义的，是家人或是更亲密的关系才能做的事情。虽然现在没碗，但是咬了一口的食物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但是月不知道，他只觉得诺亚护食。
月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捂着嘴，可怜的诺亚，小时候没吃过好饭吧。
不用怕，因为你的月来了，以后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吾家有儿初长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