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笑谈君王天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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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剑一听‘悬天观’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忙一把拽住那道士问道：“你说什么？悬天观？哪个悬天观？”道士回答道：“天下还能有几个悬天观？”仇剑一听更加笃定：“掌门可是法号劲松道人的悬天观？ ”那道士回答：“没错。怎么，你认识这个劲松道长？”
何止是认识！仇剑心中呐喊，这个见利忘义、卖友求荣的劲松道长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日在武尚山庄，在武家最需帮助之时，却与武家撇清关系、落井下石，那劲松道长的一言一行到现在都历历在目。自己还未曾去寻他，没想到却送上门来。仇剑打定主意对那道士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走了，道长可否将我也偷偷安排进悬天观内？”
“为什么不走了？被坏人认出来不就麻烦了？”道士一脸不解。仇剑哪能对他说出实情，只是笑笑说：“实不相瞒，我已身无分文 ，现在下山只能要饭去了。还不如混进观内骗几日吃住再做打算，再说你不是说还有热闹可以看。你放心，我扮成小道模样，定不叫别人发现，就是发现也定不连累你。怎么样？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仇剑好说歹说，那道士只好同意。只是现在天还没亮，只得先回房将就一晚，明日寻着管事的师兄再做安排。
仇剑与那道士一同悄悄潜回悬天观的后院内，仇剑见那道士的房间虽小，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心中对那小道也是另眼相看。这么折腾一夜，不一会儿天也就亮了。道士将仇剑领去给管事师兄看了，只说是原在其他道观修行慕名投奔而来的，加上给了点好处，那管事师兄就应允仇剑留下，和那道士一样在‘玄武院’的厨房干活。
仇剑对那道士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很是感激，而且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故而对他也颇为和颜悦色。“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仇剑问道。那道士经过昨夜那么一番折腾，早已困得哈气连天，耷拉着眼皮说道：“我嘛，你就叫我浚哥好了。”“俊哥？”仇剑以为是英俊的俊。“是‘莫高匪山，莫浚匪泉’的浚，怎么就算是英俊的俊，凭我的相貌那也担当得起。”仇剑但笑不语。
“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呢。”“仇剑。”道士一听，眉头一皱，说道：“仇剑？太过刚硬，女子怎么会起这种名字，叫着也不好听啊。你说我是叫你‘仇仇’好呢还是‘剑剑’好呢？”
球球？贱贱？仇剑听了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出，忙说：“千万不要，你就叫我原……原武吧，反正只是个名号。我也称你为原均好了，免得被人发现。”
原均想了想说道：“也好，不容易被人发现。只是以后要委屈姑娘和我挤在一间房里。”说着又急忙澄清：“你别怕，我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对姑娘你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姑娘这等姿色放在普通百姓中算是上乘，不过比起我后……后院的妻妾来说，实在是云泥之别。”
仇剑已经熟悉了原均的调侃之语，也不生气，只是说道：“原来你已经妻妾成群了。那怎么还来道观冒充道士？”原均实在有些困顿，身子斜斜地歪在床上，不经意地答道：“我这人生性喜欢到处游历，体味世间百态人生，好收集些故事。”
“收集什么故事？有何用？”“当然是编书著传了！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寻常百姓，只要有有趣的事便记录下来，供人翻看消遣呗。”
仇剑不禁哑然，原来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既然是个读书人，理当发奋图强，考取功名，将来治国平天下，也不枉来人世一遭，岂能如此荒废，虚度人生？”仇剑见这人不思进取，心里有些轻视他。原均听了却也不恼，仍是一幅不在乎的模样回答道：“唉，人生在世不过区区数十载，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啊。治国平天下这等大事，哪是我等百姓能左右的。还是寄情山水，逍遥自在的好！”
仇剑有些生气地说：“哼！那是你托身了好人家，不事劳作便有人供养。难道你看不见普通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清苦吗？明王苛捐杂税繁重，百姓叫苦连天，你却有心在此寻开心。”
“那若是你，你当如何？”“当然是还大齐明君！”原均听了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摇着头说着：“明君？哈哈！你怎么知道谁会是明君？自古江山易主，改朝换代都有定数，岂是人力所能抗拒？明王虽非明君，但也称不上昏君吧！”
仇剑听他居然替明王说话心中气愤难耐，拍案而起怒斥道：“明王一人把持朝政多年，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对百姓横征暴敛，他不是昏君谁是昏君！”
原均看仇剑居然生气了，更是觉得可笑，只管摇头说道：“明王税赋的确是重了点，可是以我所知，他的税赋都用在了蓄养兵马上，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奢淫之欲。北周的太子监国惊才绝艳，文治武功，他岂会满足于北周的半壁江山？挥军南下指日可待。明王为了保住大齐江山，招兵买马，囤积军粮，就是怕有朝一日，北周将士打过江来。再说什么排除异己，就连普通百姓人家尚且拉帮结派，有亲疏远近之分，更别说是朝堂之上、弄权之人了。姑娘你是过于天真了。”
仇剑越听越气：“照你所言，明王非但不是残暴无道，反而是我大齐的中流砥柱！真是一派胡言！索性让皇上让位给他算了！”
“你当皇上不想啊，明王不要啊！”原均听到这儿来了精神：“你是不知道明王这个人，重权是没错，但是更重名。他做事定要讲个‘名正言顺’，皇上把位置让给他，他怕天下人说他抢了侄子的皇位。反正现在已经大权在握了，是不是皇帝有什么区别？何必要背负那骂名！”
仇剑忙问：“那大齐的皇帝就这么甘心任他摆布？”原均抿下一口茶，睁大眼睛说道：“‘摆布’？他是根本就不想管！什么家国天下，什么苍生百姓？皇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庙堂之高，而在江湖之远。偷偷告诉你，听说皇上都不在宫里呆着，而是到处游玩，累了就回宫呆两天，闷了就继续出来闲逛。”
仇剑一听揶揄原均说：“哦？那岂不是和你一样？看来我大齐离亡国不远了……”原均不以为然：“唉，不用伤怀，还是我那句话，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皇帝轮流做，明年说不定就到你家啦！我们管那许多作甚？喝茶喝茶。”原均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仇剑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敢苟同。突然回过神来，仇剑忙问：“咦？说了这么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原均放下茶杯，凑到仇剑跟前，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仇剑：“这本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大齐秘闻》，拿你当自家兄弟，借给你看看，里面上至君王权臣，下至名士巨贾，你想知道谁的秘密上面应有尽有。”
仇剑此时对原均的映像已经一落千丈，好歹是个读圣贤书之人，却也相信这市井传言。仇剑从原均手中接过那书随手一翻只看了一眼却突然将书用力合上，扔给原均。原均不知何故，只见仇剑的笑脸涨得通红。原均翻书一看，忙讪讪地说道：“哎呀，错了，错了！”急忙从怀中掏出另一本，“这本才是。刚才那本春宫画卷却是世间少有的精品，已是孤本，你要是看了也不吃亏。”说着还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书放好。仇剑红着脸在一旁生着闷气却也不便发作。
经过这些仇剑已经知道原均的为人，虽不是同路人，但见原均好歹是生性洒脱，并无歹念之人，也就不再计较其他。
仇剑与原均便在‘玄武院’的厨房打杂。仇剑流落在外时曾在骆家当过几年的粗使丫鬟，干这些粗活不在话下，谁知那原均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什么活也不会干，还得仇剑不时帮衬于他。入夜睡觉时，仇剑偷偷点了原均的睡穴，自己才安心入睡，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她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悬天观共分四院：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院。除了掌门劲松道长之外，与劲松同辈的人大都退了下来，将四院交由手下弟子打理。青龙院为首，当家的正是那晚前来的大师兄原空；白虎院居其后，由二师兄原非打理；其后的朱雀院主事的却是位师姐名叫原明；最差的数玄武院，负责悬天观上下的伙食，主事的是原真师兄。这原真师兄本是劲松道长的得意弟子，位居青龙院弟子之首。十年前不知何故，被劲松道长贬到玄武院管理派中伙食和杂事。
玄武院的弟子平日里自觉矮人三分，说话没有底气，毕竟没有人撑腰，只得看其他院弟兄的脸色。平时也没什么好事轮到玄武院，这几日却要忙碌起来。原来久未回观的劲松掌门要回悬天观来，观内上下正为他接风做准备，玄武院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日仇剑在厨房打杂，却也丝毫不敢懈怠，一方面是为了尽快摸清悬天观的底细，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惹人怀疑。厨房管事师兄原净见新来的小师弟看上去虽有些瘦弱，却手脚勤快，与其他师兄相处融洽，心中很是满意，对仇剑说道：“原武师弟 ，我看你人不错，有机会我和原真师兄说说，派你干些轻点儿的活，你这小身板哪干得了这些重活。”仇剑急忙谢道：“多谢原净师兄！” 原净一摆手笑说不用。原均在一旁眼红，低声对仇剑说道：“你还真是好人缘！我比你还早来两天呢，也不见他对我这么好。莫不是图你什么？”仇剑不高兴地回答道：“我有什么好被人图的？人家原净师兄真心帮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龌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到干活的时候就开溜，哪有人会喜欢！”原均撇了撇嘴，也不反驳。突然看见有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厨房的大门。
“他奶奶的！疼死老子了！”原净一看，急忙扔下手中的活，将来人扶了进来：“原能师兄，这是怎么了？谁下手这么狠啊？”仇剑一听是原能忙转过头背过身去，原能这个名字听原均说过，正是在山谷中将自己击晕带回观中之人。
此时的原能左脸肿得老高，很明显是刚被人用力掴掌过，气急败坏地说：“还能有谁！不就是原空那个王八蛋！看不过我与二师兄走得近，故意找我的茬儿！哎哟，你轻着点儿……”原净帮着上药。原能一手捂着脸，一转头这才看见厨房内竟还有两个人，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忙训斥道：“去去去！外边忙去！”
仇剑一直低着头不敢让原能看清自己，一听让自己出去，顿时松了口气，忙与原均互递眼色，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原能突然一喊，仇剑大惊，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笑谈君王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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