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少年》寒咏飞

17、每个人要走的路

　　说起来，我是对新的武功很痴迷没错，而且我练功一向讲究心无旁骛，一气呵成。不过，比起认识叶其华之前，我已经能劳逸结合多了。

　　面对着叶其华的可爱样子，我还是不由的坚持每天都有和他亲热一下，我们现在也算热恋之中，说起来，难道我是先爱上他的身体再爱上他这个人的吗？不过，如果你对一个人的身体不感兴趣的话，也不能说对那个人抱有爱意吧。

　　符敏敏在指导我学习的时候，很快就发现我和叶其华在骗她了，因为一个龙虎般若掌才练到第八重的人，内力绝没可能这么强，强到可以和她一较高低。

　　最后，符敏敏气的趁我不备，将一把银针扎到我手臂里，那些银针深入在肉里，真是疼到钻心，符敏敏扎完了，又用磁石帮我吸出来，但还是疼的厉害，不过幸亏没喂毒，我还可以忍受，要不，东海蝶仙宫的毒药（迷药也很厉害）那么狠辣，那时我真是性命危矣！

　　其实，以符敏敏的本领，倒也并非真的需要偷袭，她大我六岁，也就是说，修炼时间要多我六年，而且符敏敏的内力虽然是阴柔一派，但是她也是少见的天资过人，加上从小修炼的就是东海蝶仙宫的上乘内功，现在以她的身手来说，已经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要是我们真的决斗的话，我自认胜利的把握，顶多有三成。

　　不过，幸好符敏敏是理亏在先，加上蝶仙宫也有事务要她回去处理，她又见到银针已经让我受了皮肉之苦，也就没认真和我们计较什么，我和叶其华见她并没有发难，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也省去了叶其玉为我们求情的一番口舌。

　　符敏敏走后，又过了两天，这天天空中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雨水于半晚时分就如瓢泼般倾洒人间，到了早上还没有一点减小的趋势，就在这种天气，好久不见的若濯却忽然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那送信之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不知道这种恶劣的天气，他是怎么顺利到达这里的，面容平凡，身量也不高，却因为有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英气勃勃。

　　那送信少年披着蓑衣，衣服尽被雨水湿透，却用油纸将信件裹的好好的，一点也没有沾湿，他自称王爷府里当差。我当时和叶其华正在吃早点，见他来到，叶其华忙要仆役将那送信少年领去沐浴更衣，那少年却道：“不用了。”

　　叶其华道：“你淋了大雨，现在冷风一吹，不换衣服会生病的。”那少年才去了。

　　我将信件打开一看，只见信件是写的很厚一沓，我们快速浏览了一下大略内容，这信是个绝大的好消息，那些魔教强盗已经在京城全数落网了。不过，落网的过程，我们都觉得可笑至极。

　　原来，那些打劫的暮雪城的魔教强盗真的是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的，他们只想享受而已，为了享受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他们竟然到了京城，然后化装成各种普通的寻芳客出入于京城的各大花街柳巷之间，因为拿走了暮雪城数以千万的金钱，足够他们挥霍，他们在那里自然是一掷千金，气焰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那些魔教强盗在那里乐不思蜀之后，就上演了花街柳巷千篇一律的场面，他们其中魔教教徒和一个势力很大的王孙公子（那人说起来，还是若濯的堂哥呢）为了争夺某花魁而争斗起来，双方先动口又动手，其中一个魔教教徒在喝酒到眼花耳热之后，竟然失手将那王孙公子打死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朝廷马上派刑部彻查此事，刑部尚书派了精良的衙役出手，先是拘捕了那个醉酒中的魔教教徒，送到了大堂审问，而那个时候，若濯早已将画的那些魔教强盗的画像教誉亲王送到刑部去了，叮嘱他们多加留意，誉亲王虽然不是朝中红人，但衙门却也不敢马虎，所以，刑部是一直把那些魔教强盗的行踪放在工作首位的。

　　衙门里也不是没想到那些魔教教徒会大隐隐于市，只是画像贴了满街，却没贴到花街上，而那些魔教教徒终日在花街柳巷里面寻欢作乐，一向不出来，竟然没有发现那些通缉他们的榜文。

　　事情的前因后果，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不过，抓了一个魔教强盗之后，事情就好办了，刑部是严刑逼供，打算顺藤摸瓜，最后，逼问出了其他人的下落，马上就派人去捉拿他们。

　　不过，刑部也知道魔教教徒他们武功厉害，最后，衙门考量之下，就禀告朝廷，朝廷索性派出了京城的精锐军队，将所有的魔教教徒一举成擒，现在都下在大牢里呢。看来，衙门的刑罚比醉玉山庄要严酷多了。

　　我想，姑且不论那些魔教教徒打劫过暮雪城的事，光是他们杀死皇帝的内侄，就左右是个死了，虽然，那王子也是行为不检被误杀，但是皇权还是不容轻视的吧。

　　这样，我的复仇就这样结束了，简单的让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武功似乎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呵呵，我自嘲了一下，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不过，我总算能给哥哥一个交代了，我想，那些魔教教徒一定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再折磨也不一定能让他们的皮肉之苦雪上加霜，倒也不用我再将他们五马分尸什么的，杀人偿命，要他们给哥哥抵命就好了。

　　“郡主要我问江公子打算怎么处置那些，还要不要亲自去京城一趟，亲自看他们被处决。”那少年在仆役帮助下，换了一身文士衫出来，那衣服本来就以飘逸为美，不过他穿起来，是又肥又大，想是仆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只见衣袖长到看不见他的手指，下摆都拖到了地上，显得实在可笑。

　　我和叶其华对望一下，把笑容很好的隐藏起来免得伤到人家的自尊。

　　“我看我应该要京城一趟，我和你家郡主也好久不见了，我想去探望一下，并且好好谢谢她。”我说。有点想念若濯了呢。

　　“她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送信少年说。

　　“去哪里了？”我问，难道，她又离家出走了！

　　“因为夷族来犯，边关的元帅已经战死了，郡主就自动请缨，我想，她就要到战场杀敌去了。”送信少年的话语中，对若濯充满崇敬。

　　啊？我吃惊不小，若濯她竟然参加了军队？她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凌厉霸气啊？！至少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虽然若濯的武功很厉害，但战场刀光剑影的，她要是有危险怎么办？”叶其华担心的说。

　　“那些魔教的人肯定被判死刑了吗？”我问。心中暗暗有了一个计较。

　　“死刑是一定的，皇上已经下旨了。”

　　“那你捎个信回去就行了，说就按刑律处置那些魔教的人就好。”

　　“好，那么，江公子，我也要告辞了。”送信少年道。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叶其华说。

　　“现在季节多雨，我看这场雨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停止，我要赶快回去，赶上郡主的队伍才行。”送信少年的目光很坚定。

　　“你们郡主已经出发了吗？”我问道。

　　“是，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准备出发了，而且郡主她是先锋，行军是最快的。”

　　听到这里，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下了一个决定，对叶其华道：“我看，我也去战场吧，我必须去帮帮若濯。”

　　“若濯那么帮我们，你去帮她也是应该的。”叶其华识大体的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什么？你不能去战场，太危险了，到时候我恐怕还要分心保护你吧。”

　　“我虽然没打过仗，武功也不怎么样，可也没你说地那么弱好不好？再说，你走了那么远，但那种危险的地方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放心啊。”叶其华语气已经很哀怨了。

　　那送信少年看不明白我们的关系，对我们的对话也不感兴趣，只道：“时间紧急，江公子要来可以以后赶上，那我要先走了。”看来，我要和他一起出发的话，一会说不定要冒雨上路了。

　　“你等一下，至少，你远道而来，让我招待你先吃过早饭吧！”叶其华还是笑咪咪的，但他语气诚恳，还带着点乞求，那少年看来是实在不忍拒绝，可能也真是饿了，就点点头答应了。

　　叶其华招来一个仆妇，小声吩咐她慢慢给那送信少年准备饭菜，尽量多留他一会，然后拉了我就跑。

　　他带我跑到兰园，一进门，就大声说：“姐姐，你在吗？”

　　就听里面响起一阵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叶其玉探出头来，问：“小弟，你一大早来找我什么事啊？你姐夫还在睡，小声点啦。”

　　“是这样的，阿承他要上战场去，姐，你把姐夫炼制的那些伤药给他一些吧。”

　　原来，他拉我过来是这个目的，他对我真好，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阿承怎么忽然要上战场了，想精忠报国吗？”

　　“我是去帮若濯。”

　　“原来是为了朋友之义，到战场上，你一定要小心啊。” 叶其玉道。

　　“姐姐，我跟阿承一起去吧。”

　　“不行，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去有什么用。”叶其玉是不容商量的没有允许。

　　“我怎么没有用了。” 叶其华不服气。

　　“可你用处不大，我想战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再说，家里的生意也离不开你，还有，我发现你姐夫近来的头疼痛昏沉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担心死了，再说我也快生产了，到时候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呢”

　　叶其玉流露出几分脆弱，这时候，秋若离也起床了，她忙道：“不说这个了，免得你姐夫他烦恼。”

　　“我也不想你和我一起到战场上吃苦。”我也劝说他改变主意。

　　“阿承，那我不能去了，我在家照顾姐姐。” 叶其华叹了口气，我发现眼睛有些潮湿了。

　　秋若离听了这消息，马上将他炼制的药材包了一大包给我，又求我好好保护若濯，要她平平安安，在他心里，虽然没有对若濯的记忆，但也知道，若濯现在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我知道，他觉得对若濯好是应该的。

　　叶其玉给我的东西更为直接，两匹快马，这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另外，还有一大叠银票，也不知道边关能不能花出去。

　　“我会很想你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快点回来。” 不顾那送信少年惊奇的目光，叶其华在送别的湖岸边紧紧的抱住了我。

　　天公作美，半个时辰之后，风力雨势已经变小许多，现在只淅淅沥沥而已，我和那送信少年一起上路，叶其华撑了伞，把我一起也罩在伞下，小声的叮咛着。

　　我更大力的回抱他，又将哥哥留下的那块上面刻有“龙呈”的紫色玉佩取出来，放到他的手心里，——那玉佩叶其华本来打算再打造一块刻有“凤祥”两字的玉佩，然后卖个好价钱的，不过，听说那是我哥哥的遗物，就马上还给了我，那串玉珠我却没有要，送给了他，这两件东西我们都一直贴身带着。

　　我说：“我答应你，你也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之后，我就不出门了，一直陪你，好吗？”

　　叶其华点点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我借着雨伞的遮蔽，亲了亲他的嘴唇，轻轻放开他，和那少年一起向船上走去。

　　“平安回来啊”，我们的船已经驶出好远了，叶其华还在岸上向我大声呼喊，我冲他摆了摆手，看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烟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