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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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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明媚，刚刚被雨水洗刷过的树叶显的异常翠绿，枝头上站着三两只小鸟，它们不时交颈，叽叽喳喳的好像聊的十分开心。
铮泓单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外面，完全不知道讲台上的人在说些什么。
“下面这道问题，请秦铮泓同学来回答。”
她好像没有听到般，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直到旁边的同桌推了推她，很小声的说：“铮泓，老怪物在叫你，这一题，快点！”
铮泓眨眨眼，“叫我做什么？”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同桌的额上划下三条黑线，看了眼已经开始暴青筋的老怪物，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已经晚了，老怪物又要开始发彪了……
果然——
“秦同学！请你立刻回答！否则我将视为上课散漫、藐视课堂纪律处理！”老怪物一拍桌子，中力十足的怒吼出声，坐在下面的同学都暗暗咋舌。
藐视纪律？也太严重了吧，分明就是针对嘛。谁都知道自从那次的“假发”事件过后，老怪物就开始处处找秦铮泓的麻烦，别人迟到他会和颜悦色的说下次请注意，但她要是晚了30秒他就会念到没完，甚至会罚抄校规100遍，简直就是故意整她，总之她无论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
铮泓当然也明白，所以她只是缓缓站起身，很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老怪物瞠大眼，脸憋的通红。顽劣！真是顽劣！！正当他怒火横生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适时传来，缓和的他的脸色。
“老师，这题我会，我来答好吗？”他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般。老怪物不自觉的开口。“那好，就请季同学来答。”
季默言微笑着开始解说，清晰的思路，有条不紊。老怪物愉悦的点点头，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
瞧瞧、瞧瞧，这才是优质生啊！
看了眼铮泓，他撇撇嘴。算了，今天就不跟这个顽劣的学生计较了。
看到老怪物挥了挥手，铮泓轻轻坐下，回过头给了季默言一抹感谢的微笑。
下了课，铮泓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发呆，季默言见此，走到她前面弯下身，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有心事吗？”他发现她已经这样连续好几天了。
铮泓抬眼看了看他，摇摇头。“刚才谢谢你。”她知道他是在特意帮她解围。
季默言随意的耸耸肩，看到那张诚恳的小脸，薄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如果真的想感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顿午饭吧。”
吃饭？铮泓本能的想拒绝，但是想起刚刚的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反正只是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轻轻一笑，她点点头。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一点头，一顿变成了两顿，两顿变成三顿，从此开始，他三天两头的找她一起吃饭。原本她是可以拒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开不了口。
渐渐的，他们相互熟悉起来，常常在一起聊天、学习，就像平常的朋友一样。她也渐渐开始了解了他，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沉稳内敛却又体贴细心的人，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不必费心的猜测，所以她并不排斥他。
不过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理由，一个她刻意逃避的理由。
“唔，晚了两分钟，你迟到了喔。”
铮泓抬起头，看到倚在墙边的人。她轻轻笑了笑，扬起秀眉。“我又没有让你等。”这里是她上学必经的小路，最近每天早上他都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和一起走到学校，所以刚刚看见他，她并没有觉得任何意外。其实她知道他和她的家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不过她并不想知道原因，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明白的。
季默言勾起唇，早已习惯她的牙尖嘴利。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抚了下那微微翘起的短发，眼神充满笑意。“又起晚了？”
铮泓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其实闹钟早已对她产生不了什么作用，每次都是老爸磨破了嘴才把她念起来，她现在似乎越来越嗜睡了。
扒了下头发，她对他灿然一笑。“走吧，如果老怪物看到他最得意的资优生和他的眼中钉一起迟到，一定会气的哮喘发作。”
“哮喘？”季默言挑起眉，他怎么不知道？
“因为他一生气就会，你……你……你个没完啊。”
季默言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他真是败给她了，这样都想的出来。“那看来我们要快点喽。”揉了揉她的头发，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学校走去。
转角处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那对沉寂的黑眸凝望着他们相偕的背影，渐渐暗淡。
我现在好的很，再好不过了！要是看不到你会更好！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薄唇嘲弄的勾起，男人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安静的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原来，那才是她想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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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刷着蓝漆的大门前，铮泓踌躇的走来走去。
她怎么会一时冲动的跑来这里呢？就只是因为老爸的那句话吗？
“前一阵有个男孩子打过几次电话给你，但是你都不在家，本来想等你回来告诉你的，但是一忙起来就给忘记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会冲父亲大喊出声，然后跑了出来，来到这里。但是那一刻，她直觉是他打来的，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跑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她。
她以为他该还在生气才对，毕竟那日的争执使她说了很过分的话，现在想想连自己都觉得那天的行为实在很莫名其妙。
所以，她想跟他道歉，想让他原谅她的任性，想看见那对洋溢着笑意的黑眸。
深吸口气，她按住墙上的电铃，但是很久过去都始终没有人回应。难道又在睡觉吗？对喔，今天是周末，那家伙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时间。
想了想，她掏出钥匙，轻轻转开门锁。
客厅依旧干净明亮，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那么懒的家伙却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乱，而且还拥有一手绝好的厨艺，就连一碗简简单单的粥都煮的香味四溢。
想起那双弹钢琴的修长手指摆弄着锅碗瓢盆的样子，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走到卧室门口，她握住门把，停顿了三秒钟后，轻轻打开。
宽大的床上空空荡荡，整齐的像是很久没有人睡过一样，就连那股熟悉的味道也不存在了。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快步走到浴室……没有……琴房……也没有……
盯着那架被蒙上白布的钢琴，一阵闷痛袭进胸口。她跑回卧室，一把拉开墙角的衣柜，几件衣服孤孤单单的挂在那里，而他平常穿的那些却全部都没有了。
他不在这里了……不在了……
她瞬间领悟，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房间、空空的一切，感觉心里的某些地方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他不在这里了？为什么他要离开？她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却不会有人回答了。
缓缓走出门外，她环视着这间曾经令她渡过无数时光的房子。虽然小，却有一种安定的力量。因为每当她遇到挫折的时候，这里都会有一双慵懒而明亮的黑眸，洋溢着温暖的笑痕。
原来那个总是云淡风清，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家伙，却是她安定的来源……
看着手心里那把温热的金属物，她将它轻轻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门口。
以后别像个傻瓜一样站那里，真的很……白痴。
强烈的酸楚令眼前一片模糊，她紧紧的握住门把，却怎么也动不了。半晌之后，她迅速回过身，将家里的那串钥匙掏出来，把那个原本孤单的金属物套进去，几只钥匙亲密的靠在一起，响起轻脆的回声。
送给她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还？那是她的，原本就该属于她，永远都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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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
“学姐，等一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秦铮泓停下脚步，回身看到一个身着一年纪制服的女孩，气喘嘘嘘的跑到自己面前。
“学姐，你的东西掉了。”女孩扬起灿烂的笑容，将手上的卡片递给她。
“谢谢你，我太粗心了。”她回以一笑，轻轻接过，夹到书里。
女孩羞涩的摆摆手，脸上洋溢着稚气。“我和学姐一样喔，以后也要选南大。”
铮泓微楞，看到女孩充满憧憬的样子，无奈的扯开唇角。
她好像误会了……南大，那不是她的理想，也不是她的目标，会选择它，只是因为它与一北相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一南一北，注定永不相遇。
铃——
放学的铃声终于敲响，众人皆欢呼，一天的苦难又结束了，很快教室遍空旷起来。
“老怪物要我把报告送去，你先收拾东西，等会儿我们去吃红豆冰。“季默言抱起厚厚的一摞书本，朝铮泓眨眨眼。
“好。“铮泓轻应，淡淡的一笑。
将桌上的东西收入书包，她走到窗边。盛开的栀子花，飘着淡淡清香，小小的白色花瓣在微风中摇曳起舞。
“秦秦。“轻轻柔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她迅速转身，看见一对满含笑意的明眸……
“喂喂，你不会重色忘友吧。”看到她微楞的样子，叶明静撇撇嘴，但眼中的笑意却依旧未减。
一阵鼻酸，薄雾涌上眼眶。她皱皱眉，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我刚刚还在想，你再不来，红豆冰就没你的份了。”
“好可惜喔，不过我更喜欢绿豆冰。”叶明静眨眨眼，灵动的双眸闪着狡黠。坚定的友谊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冲淡，两人相视而笑。
“一起回家吧。”叶明静弯着嘴角，轻轻的说。
看了她一眼，铮泓笑着点头。
当季默言回来时，教室早已空无一人，书包上粘着一张小卡片，他轻轻揭下，一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底。
今天你可以不用绕路了，先走了，拜。
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将卡片轻轻放入口袋，他拿起书包潇洒的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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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果然是绿豆冰比较爽口耶。“铮泓挖起满满一大勺送进口中，眯起眼感受那溶化在舌尖上的甘甜。
叶明静也优雅的拿着冰叉，享受这酷暑中的清凉。“应该说，是张伯的手艺很赞喔。”她看了眼一旁的老人，和铮泓默契的一笑。
正在打冰的老人抬眼看向她们，扬起一张亲切和蔼的笑脸。“你们两个喔，这么久都不来，是不是打算让我这个老头子回家吃自己喔？”
张伯幽默的语气，使得铮泓忍俊不禁。“哎呦，也不知道外面排着大长龙的是哪一家喔，生意这么好，看来想吃自己都难喽，张伯，你说是不是？”
她冲老人眨眨眼，大眼中闪着狡黠。张伯被她的样子逗笑，手边却一直没有停下过。“还不是因为有你们在，每次你们一来，我这把老骨头就忙的要散掉喔。”
其实他的话并不算是夸张，虽然平时这里的生意也算不错，但是只要她们在，马上就会变的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那两个小丫头是天生的发光体，光看门外的男女比例和不时向窗内窥探的一些人就知道了。
“那是张伯的手艺没话说嘛，一阵子不吃就会心痒难耐呢。”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绝对出自真心，铮泓又从冰柜里端出一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我也要。”叶明静伸出推开拉门，也跟着拿出一份。
“叶叶……你什么时候胃口变的这么好了？”她记得她一向吃的不多，今天是怎么了？
“我怕不趁机多吃点，会有好一阵吃不到了。”叶明静弯起嘴角，轻轻一笑。
“怎么会？你要是想来我随时都会陪你来的嘛。”反正张伯的店离她们两家都很近，以前她们也是常常没事就会来的。
“秦秦，我想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敛去笑容，叶明静认真的望着好友。突如其来的话飘进铮泓耳中，使她一时只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离开……”她重复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似乎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回来过。”叶明静垂下眼，搅动起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块。“我等了他很多很多年，也爱了他好久好久。从小我就知道，这一生，我只会属于一个叫纪漠忻的男人。”清澈的目光有丝迷朦，但是眼中却隐隐含着一抹坚定。“所以，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只要是他，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要永远都站在原地做等待的那一个，有的时候，换种方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换种方式？”铮泓再度重复起她的话，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渐渐开始明白她的意思。
叶明静轻轻点头，樱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我要去游学。”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她要去不同地方，看不同的人，学习不同的东西。她要丰富自己，要学会独立，要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
现在的她，看起来充满了活力，散发着一种很特别光芒。铮泓望着她，发觉她似乎变了，变的更加美丽、更加耀眼。
“准备去多久？”
“不知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喽。”她耸耸肩，举起碗将剩下的冰一口气吃光。
“如果你不寄明信片回来，我就让张伯再也不做绿豆冰给你吃。”铮泓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叶明静微楞，凝视她半晌后，缓缓扬起唇角。“你好毒喔。”
“呵呵……”轻脆的笑声回响在小小的冰店内，两人一同看向张伯，默契十足开口道。
“再来一份绿豆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