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未忘》君向潇湘

6、云想衣裳花想容

　　子高觉得自己实在是走运得无法言喻，暗自把玉皇大帝、如来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还有上帝耶稣都问候了一遍，不带这么玩人的！！！“……”子高无言，赶紧把腿收回来身子往后挪了半尺，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普遍的生理现象，但仍然觉得丢脸丢到家了，更是不敢再看陈蒨一眼，咬着唇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陈蒨笑意更浓，摇摇头掀开子高捂住头的丝被，轻轻把粘附在子高脸上的发丝拂开道，“傻小子。”
　　“……”子高仍是无言，索性用双手捂住了脸。
　　陈蒨也不再管他，径自起了身。

　　听闻帐里不再有声响，子高判定陈蒨是出去了，暗松一口气放下了捂住脸的手。反正也睡不着了，子高蹑手蹑脚地穿好了衣服，理好被子便在书案前坐下来。陈蒨一定是感觉到了的，现在要怎么面对他，想起陈蒨刚刚挂在嘴边的笑，子高恨不得老天下道雷把自己劈晕过去。
　　“子高！子高你怎么还在这，公子眼下要出门，你还不去伺候着？”张文急步走进来拉着子高就往外走。
　　子高任他拉着问道，“这不是你的差事么？”
　　“谭副将回家养病去了，公子让我暂时接替他的工作，以后公子身边的事就由你来打理了。”张文笑着答，他当然高兴了，自己这也算是升职了。
　　子高也了然了，敢情这人是一步升天了，从总经理助理一步升到了部门主管，直接从伺候人的位置跻身管理层，看来跟着这位爷混还是挺不错的。
　　子高随张文来到军营大门口，只见陈蒨依旧是着了一身白色锦袍站在一匹白马前，亲昵地抚摸着白马的鬃毛。
　　张文把子高带到便蹓回自己帐里了，子高尴尬地低下头弱弱地叫了声，“爷……”
　　陈蒨闻声回眸莞尔一笑，“子高来啦，今日随我走一趟吧。”说着便翻身上马。
　　子高只觉一阵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香味，再抬头陈蒨已跨坐在马上。白马王子？当然，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而眼前这位，子高觉得一定不是王子，更不可能是唐僧。如果远远地看着倒也像王子，可子高觉得陈蒨身上的气质定不是属于王子的，虽然他也如王子般有着优雅的微笑俊朗的外表，但每当自己靠近他就不由自主的奴性泛滥，王子给人的感觉不当是这样。日后子高了然，这是王的气质，陈蒨一直都是骑着白马的王。
　　子高看着一旁陈蒨给自己备好的马，很是无奈地望向陈蒨。
　　陈蒨又是无奈一笑，驱马上前对子高伸出手，韩子高只觉腰上一紧已被捞上了马背。
　　子高背靠着陈蒨，感觉到他轻柔的呼吸在耳后起伏，不禁红了脸。陈蒨见状倾身向前抓起缰绳在子高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小的没骑过马，害怕。”子高弱弱地偏过头回答。
　　“呵呵，子高莫怕我抽空教你。”说着轻拍马脖，马儿也听话地小跑起来。
　　“爷，我们这是去……”
　　“建康。”
　　“可是……”虽说建康离陈蒨镇守的南徐州不远，但还是有好几十里吧。
　　“所以我们得快马加鞭了。”
　　……

　　虽说是快马加鞭，陈蒨却也没有提速，不紧不慢地大中午了才到健康。进了城，子高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以及来来往往游人商贾，不禁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和子莫一起逃难时这里还是一副满城狼藉的样子，而今竟又是繁华起来。
　　二人供乘一骑漫行至一商铺前停下，子高只觉身后一空，陈蒨已翻身下马对子高伸出他骨节细长的手，“来。”
　　子高刚要伸出手却被陈蒨拦腰抱下，陈蒨把子高放地上站好道，“我不是许你锦衣玉食么，眼下我就先将锦衣兑现于你。”
　　子高抬眼见店铺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寒衣坊”三字，是卖衣服的没错，今日爷是心情大好，专程带自己出来买衣服？？
　　二人进了店铺，陈蒨吩咐掌柜把合适子高身段的衣裳拿出来看看，掌柜一看陈蒨的穿作便知是有钱的主，连忙把店里用料上乘制作精良的精品成衣样品都拿了出来。这些衣服大多淡雅没有繁复的花纹刺绣，可用料多是上好的云锦。子高走近一件红色的外袍轻轻抚上袖口及衣襟上的纹路，若隐若现不似是绣上去的。
　　“你喜欢红色？”陈蒨脸带笑意，心想毕竟是小孩子都喜欢些鲜艳的颜色吧。
　　“没有……”
　　“喜欢就换上看看。”
　　子高想反驳，掌柜却已热情地簇拥着他进了里屋去了，并吩咐小工送来了一套丝制里衣和一件与外袍搭配的白色长衫。子高很是无奈地换上了新衣，其实他就是好奇这衣服上的花纹，可不想穿得一身鲜红招摇过市。
　　子高换好衣服出来，掌柜和小工们都瞪大了眼，方才已是觉得这位小公子俊俏得非凡，而眼下一身红衣是衬得子高更为娇艳。陈蒨初见子高出来的样子也不由得眼里染上一抹嫣红，“子高，过来。”
　　子高蹑手蹑脚地漫步过去，陈蒨一把拉他把他推到铜镜前。子高本是不愿意穿这么艳的衣裳，可一见镜子里人儿也不免被惊艳到。子高在铜镜前转了个圈巧笑嫣然，“爷，怎么样？”
　　陈蒨步到在子高身后，将一条白色缎带系到子高的发束上莞尔一笑，“很好。”

　　从寒衣坊出来的子高陈蒨更是引人注目了，二人骑上马子高嬉笑道，“爷，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你说呢？”
　　“爷，我们现在去哪？”
　　“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下，顺便得弄辆马车。”
　　二人来到建安城最大的客栈双华客栈（为什么不是悦来客栈呢？话说当时悦来客栈虽然是全国最大的连锁客栈，但就像如家一样属于平价消费，咱们家爷肯定看不上眼的），小二见来人衣着讲究热情地招呼到，“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给我们一间上房。”陈蒨道。
　　一间？韩子高抬起头望向陈蒨，陈蒨则不动声色地拉着子高的手微微紧握。
　　“好的，二位公子跟我来。”
　　跟着小二上楼到了上房，子高发现居然是一个套间，进门一副桌椅，左右两边分别是书房和卧室用屏风隔开，书房里亦有一张软榻。子高见房里家具均是做工考究房费必定是很贵了，怪不得爷只要一间呢。
　　小二把陈蒨和子高带到，看两人神色还算满意又道，“两位公子要是没什么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
　　陈蒨淡淡道，“不知道张掌柜在不在，在的话劳烦小哥代为传话就说有熟客相邀。”说着摸出些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接了银子是喜笑颜开道，“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话。”说完便下去了。
　　小二走后陈蒨径自走到左边的屏风后面进了书房，子高也跟着进了去。“子高，建康不比南徐州，你须得事事留心，有一点要谨记，莫要离开我身边。”陈蒨走到书案前坐下拉着子高的手道。
　　子高见陈蒨面色凝重，也是谨慎地点点头。
　　二人说话的功夫张掌柜已经上来了，轻轻敲了门，“不知哪位贵客相邀啊？”
　　“张掌柜近日可好？”陈蒨的声音由屏风后传来。
　　张掌柜闻言闪身进屋关上了门后步入书房立即单膝跪下，“张武见过公子。”
　　“你不必多礼，起身回话吧。”
　　这张武一起身，子高愣住了，眼前的人分明和张文长着同一张脸，应该是孪生兄弟了。可子高又觉着搞笑，叫张文的五大三粗地呆在军营里，张武反而看起来文文静静地在这当掌柜。张武起身见了子高也是一惊，一是不明白为何在公子身边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这个陌生的少年，二是眼前的少年着实生的太过俏丽明艳。但张武毕竟是跟随公子多年，目光短暂地在子高身上停留过后立即恭敬地低下头道，“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备辆马车，对了子高，中午你想吃些什么？”陈蒨转过头望向子高。
　　子高很想说把你们最好最贵的都给我拿上来，可想想又觉得太怂了开口道，“我听爷的。”
　　“那就照原来的吧。”
　　待小二上了菜，子高望着满满一桌佳肴眼睛放着光，“爷，这算是兑现‘玉食’么？”
　　“不算。”
　　“这还不算啊？”子高吞吞口水道。
　　“傻小子愣着干嘛，坐下吃吧。明天带你去兑现‘玉食’。”陈蒨把子高按到凳子上道。
　　子高拿起筷子却又不好下手，望向陈蒨，却见他端起碗盛了半碗汤递给子高道，“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拘礼。”
　　子高闻言也不管吃相文不文雅的问题了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用过午饭后，下午并没有安排，陈蒨打算教子高识字。两人来到书房并坐在书案前，陈蒨拿出一本论语让子高念念看，子高竟读得很流畅。陈蒨心生疑虑打断子高，“你不是说只识得一些字么？”
　　子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尴尬地笑笑，“识是大多都识得，可我不大会写。”
　　陈蒨随即在案上铺好宣纸执笔写上韩子高三字把笔递给子高道，“你照着写写看。”
　　子高接过笔临摹着陈蒨的字，陈蒨见子高临摹的字虽不太尽人意却也比上次写的蛮子二字好了许多。陈蒨倾身过来掌着子高执笔的手带着子高写，“这里要顿一下……这里要用笔轻些……”又一个韩子高现于纸上，陈蒨松开子高的手。“你再自己写一遍。”子高便又自己临摹了一遍，可陈蒨看了只得笑着摇摇头又执过子高的手……如此反复几遍子高算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得端正了。
　　“爷，也教我写写你的名字吧。”
　　陈蒨复又掌着子高执笔的手写下陈蒨、子华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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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您再教我写子莫的莫字。”
　　“今天先学这么多，习字还需循序渐进，你先自己练习这几个字，我休息一会。”陈蒨淡淡地说着，松开手径自到软榻上躺下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