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枝》云壶散君

2、国师的秘密

　　“老爷。”我快速地掠过阿青，急匆匆地向卧房走去。阿青看我脸色不善，便没多说话，只是跟着我进了门。
　　看着阿青把门关上，我终于支持不住，一个趔趄便瘫倒在了床头。
　　“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她赶紧到我身边，把我搀扶着躺在床上，盖上被褥。
　　“阿青，我肚子痛，”我蜷缩成一团：“好痛，刚上朝的时候就开始痛了。”
　　阿青猛然掀开棉被，略微挑开我的朝服和外衣，果然，衬裤上一大片血迹，“幸好朝服上没有沾到血。”她将我朝服脱了，把我整个人都塞进棉被里，然后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阿青就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两个婆子抬着装满热水的浴桶，丫鬟手里拿了一些沐浴用品。东西放好之后阿青吩咐下去：“老爷现今乏了，若今天有客拜访，就说是在陪夫人下棋赏花，知道了吗？”
　　“是，夫人。”她们说着便退了出去。
　　阿青重又拿了个盆从浴桶里舀了些热水，将毛巾拧干，替我细细擦身，裹上特制的月信带并换上了干净的便服，将沾了血的衣裤丢进一旁的壁炉里烧了，眼看着它们全部被烧尽之后才将视线移开，再将水从后窗倒掉，洗干净木盆。
　　“小姐，想喝红枣茶吗？你脸色不太好。”阿青一脸担忧的说。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乏了，今日跪的有点久。”
　　阿青听闻此话，脸色果然跟她的名字一样——青了青。“那个皇帝又难为小姐了？”边说边快速掀开了我的裤脚，果然两边的膝盖都是大片的青紫。阿青的脸色现在是完全紫掉了：“那个王八羔子！我们家小姐细皮嫩肉，岂容他一再如此折腾！”
　　“噗~~~”我没憋住——喷了，“阿青，骂得好！我也这样想的！我的阿青甚懂吾心啊~~~”
　　“行了祖宗，你就别贫了。”阿青一点我的眉心，满脸的怒我不争的样子。
　　一转身，阿青在柜子里摸出一瓶药油，替我细细抹上，边按摩边说：“小姐，这药是乐将军送过来的，说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并且对女人没有什么不良影响，月信时也是可以用的。”
　　“唔，你办事儿，我放心！”我心不在焉地听着。
　　“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没言语，继续蜷在那装呆滞。
　　“乐将军对您的心意，这么多年了，连我看在眼里都觉得不易，”她顿了顿：“何况，你们也有了小公子。。。。。。”
　　我右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索性翻了身，把一大半的脑袋埋进温暖的被窝里。
　　阿青看我不说话，知我是恼了，便不再言语，默默地替我擦好了药油，待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就坐在窗前开始做针线活。说来好笑，我长成这么大的人了，衣服却一向都是由阿青一手准备，从不假他人之手。一方面是因为害怕裁缝们替我丈量衣服尺寸时不小心探知我是女儿身份的事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阿青的裁缝手艺真是太好了，衣服总是异乎寻常的合身且潇洒简洁，她总是能知晓什么是最适合我的，用我的话说就是——低调的美貌啊！！！为此京城乃至地方的大小官员总是对我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纷纷表示我能娶到这样的夫人真是圣皇隆恩佛祖赏赐。其实他们就是想表达这么一个想法——“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或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我暗爽到内伤啊我~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唔。。。。。。”
　　“小姐，怎么了？”阿青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我，我想喝水。”
　　阿青起身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我却依旧没动，简直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一般。阿青就耐心的站在床边候着，一会儿，我听到她将水杯轻轻搁下，替我掖了掖被角，轻轻地说：“小公子一切都好，将军和几位夫人都很是宠爱他。”
　　我还是没动，心中很的感觉很是奇怪，像是放了心，却又像是嫉妒的抓了狂。
　　“阿青，晚上我去琉华楼睡，你记得关键时刻来找我。还有，过几天你随我出趟远门，唔，多收拾点东西带着，怕是会用的到。”半晌，我对阿青嘱咐道，却仍然，不想睁开双眼。

　　“哟！今儿个真是‘喜鹊叫，贵客到’啊~~~国师大人，您今天要几个姑娘？”
　　我边挖着鼻孔便斜眼觑着从八百里外看到我的身影便飞奔而至的琉华楼妈妈。没错！琉华楼是本国师我经常来逛得消遣场所之一，里面姑娘的水准~~那可是一等一的美啊。说起这琉华楼，跟我还有一段典故在坊间流传。
　　话说那时琉华楼初建成，名声刚刚打响，我这人吧，喜欢想太多，每次听见这“琉华”二字，脑海中就会自动生成“柳花”这词儿，再一想“柳花”倒过来便是“花柳”，是个不纯洁的人都知道，客人们最爱什么？花柳一般的人儿。嫖客最怕什么？花柳一般的病儿。为此，我很是疑惑了一阵——这起名字的是不是跟老板王春花有仇啊？怎么起了个这么不检点的名字？把客人吓跑了怎么办？按我的说法，这消遣之处呢就应该有一符合它身份的名字，什么牡丹楼啊，美人楼啊，醉红楼啊等等等等，多么大俗大雅啊！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楼的功能。王春华初初听到我的这番言论笑的头上戴的花都掉了一地，拉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摇，眼里满是惺惺相惜之情：“国师真是好文化！这名字就是我取的！藏得就是‘琉华 =花柳’这么个意思，目的就是想提醒广大来逛得男性同胞们——关爱生命，注意卫生。没想到今儿个我可是遇到知音了。”王妈妈一脸得意的笑。
　　“王妈妈好觉悟！真是为国为名的国之栋梁啊！！”
　　“哪里哪里，我王某区区一介小女子，哪能跟国师大人您比栋梁啊，啊，要不，您帮我提个匾额？”
　　于是，“琉华名称惹计较，匾额一定尽妖娆”便成了大街小巷老幼皆知的段子，琉华楼一匾成名，生意好的爆棚，而不才在下我的倜傥名气也更是如黄河流水一般的无穷无尽了。
　　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迈着八字步边走边暗搓搓的问：“今天知知姑娘在不在？还有美美妹妹呢？还有泉泉丫头？”三个都是这琉华楼的头牌啊，我是有多心神荡漾啊~~~
　　“在在在，三位姑娘都在！前儿个她们几个还说怎么这些天都没见到国师呢，个个都思念的紧呢~~~”
　　“唉别提了，王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那个火爆夫人苏青。我靠！天天盯着我不让我出门。我今儿个是趁着她去城外济慈寺祈愿的空档溜出来的。那个母老虎！”我“啪”的一声关掉了折扇，忿忿不平道。
　　“就是就是！男人嘛，应该多出来玩玩嘛。不是我说，你家夫人真是小心眼”王妈妈附和的很认真。
　　“恩？”折扇瞬间搁到了王妈妈的脖子上，我靠近她的脸，极力摆出“国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表情，杀气腾腾的说：“王老板，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啊？”
　　王妈妈吓得直哆嗦，头上的花又掉了不少：“国。。。国师我错了，夫人温婉贤德，气质如兰，大度的比皇后还皇后。”
　　“很好，”我满意的缩回手，摇摇扇子：“说了多少次了，只有我才能讲我家夫人坏话，其他人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砍了她！王妈妈啊，你是我老朋友了我才不与你计较，你说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我头疼地扶额叹息。
　　“是是是，国师。。。你说是啥就是啥吧。。。”王妈妈无辜的紧。

　　“哎姑娘们你们快下来！看看谁来了！贵客啊！！！”因着刚才的错失，现在王妈妈奋力地帮我拉，皮，条。
　　“　　哎呀！国师大人！！！”泉泉丫头第一个冲下来，“唰”的一下就挂在了我的右胳膊上：“国师大人，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才来看泉泉啊～～～呜呜呜～～人家好想你的嘞～～”
　　“胡说，我才更想大人呢！！！”美美也不甘落后，猛的扑上了我的左臂。。。
　　“大人大人，您说您更想谁，您说您说嘛～～”两人比赛撒娇摇手。大堂里的客人们都在围观我们，个个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啊～～～
　　“都想都想，你们乖不乖啊？”我笑的一脸淫，荡。标准的淫，虫嘴脸：“来来来我们进屋详谈嘛～～美人儿～～我一挑折扇，只露出一双眼睛持续地放电。
　　“国师大人您好帅”很好很好，我甚满意啊甚满意。我推开门：“咦，今天知知怎么不在呢？”我奇怪地问道。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哐！！铛！！！”知知爽快的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她她直接从屋子的角落里冲出来将我一把扑倒在地：“国师大人好关心我！！！”“
　　嗷～～～我的腰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啊。。。啊。。。哦。。。哦！！！这里这里～～～～呼。。。恩？恩！！啊。。。。嗷～～～”整座琉华楼都能听见我的喘息声。
　　ＰＩＡ飞！！不要想歪！我只是刚刚扭到腰现在让美人们帮我按摩！！
　　“哐！”一声巨响，阿青带着家仆冲了进来，铁青着脸，拖起衣衫不整的我就往门外拉。
　　“你他娘的跟我回去！”阿青狂吼。
　　“我他娘的就不跟这个恶婆娘回去！！！我要花姑娘！！！”我狂喷，双手扒着门框奋力抵抗。
　　“大人！”
　　“我可怜的大人！！”
　　“大人你被拖得好惨啊！！！”
　　“美人救我！”我们四个人隔着房门做许仙白娘子状。。。。。。囧
　　可还是敌不过夫人法海的拆散，我被顺着地板拖走了。。。。。。
　　琉华楼大堂众人的反应又一字不落的进了我的耳朵。。。。。。
　　“国师真可怜，啧啧啧，怕夫人怕成这样了。”路人甲摇头叹息。
　　“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路人乙继续叹息。
　　“哼，谁让他刚在房间里喊得那么有辱斯文的！报应！”路人丙气愤。
　　“就素就素，三大头牌都倾心于他，被夫人教训也是活该！”路人丁继续气愤。

　　“哄”这是我被阿青扔到马车里的声音。帘子放下，外面的声音顿时被遮在了帘外。
　　“哈哈哈，阿青，你演的真像母老虎，真是越来越像了！！！”趴在软垫上我笑的抖抖的。
　　“都陪小姐您演了这么许多年再不像岂不辱没了小姐的耐心教导？”或许是就快离开京城了，阿青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竟与我开起了玩笑。
　　“小姐刚刚有没有撞到什么地方？”阿青不放心的问。
　　“怎么可能撞到呢？”我捏捏阿青的脸颊：“阿青最小心了，怎么会让我受伤呢～～”这丫头脸皮真薄，被我调戏了这许多年却还是会脸红。
　　“话说阿青你来的真及时，再慢一会儿那三个美人儿就真的要把持不住扒我衣服了。”我伸出爪子巴拉在阿青背上得意的炫耀。
　　“那我就杀了她们——灭口”冷淡的女人。。。
　　“咕嘟”我咽下被吓出来的口水：“阿青你真小心！！”

　　阿青笑的很勉强。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