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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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她能够完美复述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小粥，你还记得陆夫人吗？”
雁舟彼时忙着吃夜宵，头也不抬地回应，“记得。”
陆小姐是她妈妈生前的合作伙伴，是一位很伶俐的女人。
她几年前听家里安排，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人。
但陆小姐并不喜欢那个男人，因为想早早掌握权力，便不在意地忍了。
婚后，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生了个孩子。
小男孩，温和有礼的乖小孩，唯一的缺点就是学习不太好。
陆小姐在询问了儿子意见后，帮他找了位勤工俭学的家教老师。
家教正是林泛。
林泛收价不高，200块一个小时，在当下百花齐放，满天飞的补课传单里非常良心。
林泛当老师很有一套，会根据小孩不同的情况做出适宜的教学方案。
陆小姐很大方，还会时不时发奖金。林泛在这里面可以赚到生活费。
本来是双方都很满意的交易。
可是说了，陆小姐嫁了位老公。
卢为是家里老二，不像哥哥那样受家人重视，从小被当作混吃等死的富家少爷养的。
所幸家里有钱，养得起他，不要求他能有什么出息，混吃混喝二十来年，最后在家人的安排下结了婚。
结婚后在外泡吧，飙车，经常不着家，至少不人碍眼。
在半个月多前的下午，这位少爷结束饭局，喝了一肚子黄酒和憋屈，想起回家了。
消失许久的父爱此时冒了头，跑到儿子书房一看。
看见了林泛。
少爷的癖好是熟/女，原本没想法的，可酒精上头作祟，上前搭话。
林泛一般只跟学生说话，对于异性成年人一律保持距离。
当即就表示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卢为不干了，今天的饭局上他那堆狐朋狗友话里话外都暗示他没他哥厉害，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敢不给他卢少面子。
火气爆发，当即耍酒疯打人。
小男孩拖着他爸，让林泛快走。
后来，林泛主动跟陆小姐提出结束了家教，没说原因，因为那天，小男孩眼里全是对父爱的渴望以及对父亲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失望。
少女也有拯救世界的梦想，虽然现在她身无长物，穷困潦倒。但一个小孩子的乌托邦她还是能维护的。
林泛没找麻烦，但卢为没有善罢甘休，把一切憋屈，冤有头债没主地算在了林泛身上。
找了一堆人跟踪林泛，每天在林泛家留下蹲点，具体要做什么，不得而知。
这些事情在陆家管家阿姨跟圆月攀谈了一句，雁舟派人去查，查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不过卢为找的人不太好处理，后面牵扯一大堆人，还要花点时间。
而陆小姐这边，雁舟原本上门拜访，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开口。
陆小姐就先说话了，表明她的儿子告诉了她事情的始末。不过让人苦恼的是她想找林泛聊聊，可林泛在给她发完辞职消息后删了她，陆漾想找人都找不到。
陆小姐当即表示她会离婚，到时候雁舟可以轻松收拾卢为。
雁舟曾端着咖啡杯不解歪头：“可是卢为身后还有一整个卢家，我大概不能轻松收拾。”
多少年的光阴都没在陆小姐脸上留下印记，她还像年轻的少女，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告诉另一个未出象牙塔的少女这个世界的利弊。
“卢为的父亲今年年初去世了。”雁舟想起来，不过那时她还忙着悲伤，只让人带了礼金和关心就不管了。
陆漾轻笑，坐直身。
“他的大哥今年11月就要结婚了，你说家产会是谁的？”
卢为的大哥是原配所生，而卢为是后面进来的小老婆生的孩子。
父亲死了，家产当然是哥哥的。
“我手上还有卢为那么多为非作歹的照片和戏码，他大哥不会让这么一个人扰乱产业形象的。”
雁舟把从母亲那里学会的手段加上陆小姐的教导，抱着一堆筹码，稚嫩地上了谈判桌。
卢为会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这是雁舟与陆漾共同为他书写的结局。
雁舟没拆穿林泛的谎话，默不作声地喝水。
高一如今开学了，就要开始准备军训，这事蓝泉几天前就提醒了她。
雁舟按照要求领了一套军训服，大得出奇，那裤子穿上就像个行走的灯笼。
一进教室，就被段钟带着一堆人夹着声音喊：“军爷——！”
这王八蛋没有做班长的责任感，运用职务之便早早知道她领了军训服，这下带着人来参观她。
更有甚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甩着带香气的纸巾往她脸上撩。
不是大家嘲笑雁舟，而是枯燥的高中生活总要有点乐趣，他们去年也是一个个灯笼绕着操场跑了一周，如今有这么个新兵蛋子，再加上平日跟雁舟关系不错，高低得逗逗。
雁舟生无可恋地让大家观赏。
想起蓝泉和蔼的笑容说：“注重身体锻炼的同时也不要拖累学习哦。”
要不是雁舟早就学完高中课程，就真想让人把学校炸了。
高一白天军训，晚上考试上课。
雁舟戴着帽子，踩着两只飘悠悠的“船”载着她的灯笼，在班长带领下的一声声“军爷下次再来玩啊！”中，雁舟没有实感飘飘然地融入了高一军训方阵中。
直到九点的太阳晒得她眼都睁不开时，才落回了地。
休息的时候，女生忙着往脸上补涂防晒，男生则是猴叫着在那抢水喝。
雁舟喝了口保温杯里的冰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底有了法子。
军训休息没多少要求，随便你跑哪，反正吹哨子集合时你不在原位，就收拾收拾先跑五圈。
濯枝一中一共两个小卖部，一个在教学楼后面，一个在靠操场的学生宿舍楼下。
此时大课间，小卖部人满为患，雁舟挤着人流，窜回了二楼。
将相班的学霸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坏点子，整个教室闹哄哄。
她这个显眼的灯笼一进去，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雁舟走会座位，拿出桌兜里的果汁喝。
“沃趣，老大，是要cos小苹果吗？”
“高一的学生怎么进来了，不允许串班啊，交班费才承认你是老大啊。”
“雁姐，高一有没有帅哥美女啊？”
……
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中，雁舟放下瓶子，眼睛一翻，晕了。
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注视她的林泛连忙伸手捞住了她。
“帮她请个假，我送她去医疗室。”
这是昏迷的黑暗降临前，雁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20多钟后，雁舟才悠悠转醒，半真半假地伸出打着生理盐水的手拉住临时病床旁的林泛。
一本正经地交代：“我走后，桌子里那半盒拆封的饼干还有桌下那袋子零食由你继承，还有，记得帮我把作业写了——”
雁舟扯着嗓子，要死不活地耍了半天宝，终于在同桌一脸平静中歇菜。
“好。”林泛等她躺好，点头答应了她的“遗嘱”。
雁舟被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林泛逗笑了，这人总能在一本正经中爆发出别样的可爱。
雁舟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憋着笑大声喊自己琢磨很久给林泛取的的昵称。
“饭饭!”
另一枚碳水化合物显然还没get到她好笑之处，以为是在叫“泛泛。”就红着耳朵应了。
应了之后就顶着一对红耳朵，去外面接水去了。
雁舟笑够了，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逐渐咂摸出刚刚那一声的意味了。
好像太亲昵了。
但大小姐一向只管乱撩不管售后，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就干脆抛之脑后。
林泛端着两个纸杯走进来，医务室的饮水机没水了，她在校园老师那倒了杯刚烧好的开水。
嫌太烫了，就干脆拿两个纸杯来回倒着散热。
雁舟无言跟林泛对视，突然想起什么，一昂头，昭告天下，“很可惜，我的高中注定不完整了。”
林泛坐下来，难得问她一次。
“怎么想到的？”这种方式逃军训。
在雁舟躺在她怀里时，林泛就反应过来这人在装晕。
一个人真正的晕倒，会很沉重，而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像片落不了地的纸。
雁舟简直想得意地站起来，展露自己的聪明。奈何被一根点滴针栓住了躁动的心，只能憋屈地躺在床上缓缓道出自己的鬼点子。
原本军训时还在犹豫怎么装病，肚子疼？太假了，来月假，好多人都用这招。装晕，教官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后深思熟虑下，雁舟跑回教室装晕。
大庭广众之下，你一言，我一语，假晕都能给你传成绝症。
她连到时候谁接她都考虑好了，就同桌，林泛那么聪明而且乖巧不会拆穿她的小把戏。
最后，大获全胜。
蓝泉听说自己心尖尖上的学生被残酷的军训摧残如此地步，原本不想跟学校领导掰扯的老实人豁出去了，大闹校长办公室。
给雁舟取消了。
原本蓝泉一直都没什么外号，为人温柔和善，经此一战，背后得了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胆小荆棘”的称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