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勾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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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京城的薄雾尚未散尽，礼部贡院的朱漆大门已缓缓开启。
谢珩之踏着晨露步入院内，廊下的铜铃随着微风轻响，打破了黎明的静谧。他袖中藏着墨鸦连夜备好的郑氏与王氏往来账目，眼底沉静无波。
他与萧惊寒是盟友，更是各怀心思的棋手，眼下的同心同德，不过是基于共同敌人的暂时妥协。
唯有握住足以致命的铁证，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动。
“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萧惊寒身着常服，腰间玄铁剑未佩，只系着素色玉带，比平时多了几分沉稳。
秦风紧随其后，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不知装着何物。
谢珩之转身颔首：“殿下，臣已先行筹备。”
“筹备得如何？”萧惊寒走近，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峰上。
“昨夜郑氏派人监视，你回去后可有异动？”
“墨鸦已处理妥当，未露破绽。”谢珩之淡淡回应，刻意省略了王大人私宅的线索。
唉……那处的秘密或许能成为日后的底牌，此刻估计还不宜与萧惊寒共享……
萧惊寒并未追问，只是扬了扬下巴：“随本王来。”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存放试卷的偏院。
院内已安排了两名礼部主事等候，见二人到来，连忙躬身行礼。萧惊寒示意秦风打开紫檀木盒，里面竟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玉印，印文为“奉旨查案”四字，莹白的玉质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陛下赐下的密印，可调动礼部所有卷宗，包括郑氏掌管的科举档案。”萧惊寒指尖抚过玉印。
“今日，咱们便从那本前朝孤本查起。”
谢珩之心里暗想：萧惊寒竟已提前拿到了调阅档案的权限，确实令人忌惮……
他取出袖中的账目，递了过去：“这是郑氏与王氏私下往来的账目，其中多次提及‘孤本借阅’‘注疏誊抄’等字样，与试卷中的破绽恰好吻合。”
萧惊寒接过账目，快速翻阅一遍。
“王氏掌盐铁，郑氏掌科举，竟早已暗中勾结，妄图垄断朝堂资源。若不趁早拔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他转头对礼部主事吩咐道：“立刻去调取近三年的科举档案，尤其是郑氏弟子应试的卷宗，另外，传本王命令，即刻前往郑氏府中，调取那本藏有《盐铁论》失传注疏的前朝孤本。”
“这……”两名主事面露难色。
“殿下，郑氏乃五姓世家之一，若无确凿证据，贸然上门调取藏书，恐怕会引发事端。”
“证据？”萧惊寒将账目拍在案上，声音陡然提高。
“这些往来账目，再加上试卷中的铁证，难道还不够？若是郑氏阻拦，便说是陛下旨意，谁敢违抗，以抗旨论处！”
主事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迟疑，连忙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待主事离去后，院内只剩下萧惊寒、谢珩之与秦风三人。
萧惊寒看着谢珩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谢编修，你说郑氏会乖乖交出孤本吗？”
“大概率不会。”谢珩之沉吟道。
“那本孤本既是舞弊铁证，也是郑氏与王氏交易的凭证，他们定会百般推脱，甚至可能销毁证据。”
“本王也是这般想。”萧惊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所以，本王早已安排了后手。秦风，去通知暗卫，若郑氏有销毁孤本的动向，即刻出手阻拦，必要时，可强行夺取。”
“是！”秦风领命离去。
萧惊寒转头看向谢珩之：“谢编修，咱们也别闲着。趁他们调取档案与孤本的间隙，再仔细查验一遍试卷，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破绽。”
两人走进存放试卷的房间，案上整齐堆放着数千份试卷，密密麻麻的墨字在晨光下铺展开来。
谢珩之拿起一份郑氏弟子的答卷，指尖划过策论部分的注疏，萧惊寒在一旁翻阅寒门士子的答卷，时不时停下笔，在纸上标注着什么。
房间内寂静无声，唯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与窗外的鸟鸣。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两道身影。谢珩之偶尔抬眸，瞥见萧惊寒蹙眉沉思的模样，剑眉紧拧，唇线紧绷。
他连忙收回目光，心中暗斥自己分心。眼下是查案的关键时期，绝不能被无关的情绪干扰。
“谢编修，你看这里。”萧惊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指着一份寒门士子的答卷。
“这份答卷的字迹与其他几份截然不同，像是刻意模仿的，而且，策论中的观点与郑氏弟子的答卷有多处相似，只是表述更为粗浅。”
谢珩之走上前，接过试卷仔细查看。
果然，这份答卷的字迹虽然潦草，却能看出刻意模仿的痕迹，尤其是在关键论点上，与郑氏弟子的答卷如出一辙。
“看来，郑氏不仅泄露了考题与注疏，还为部分寒门士子提供了‘标准答案’，让他们模仿郑氏弟子的文风作答，以此混淆视听，掩盖舞弊真相。”谢珩之道。
“好一个偷梁换柱之计。”萧惊寒冷笑一声。
“可惜，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破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风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殿下，郑氏拒绝交出孤本，说那本孤本早已遗失，还派人阻拦主事大人，声称殿下是故意刁难世家。”
“遗失？”
“呵……”萧惊寒暗笑一声。
“本王看是他们心虚，不敢拿出来吧！”
谢珩之沉吟道：“殿下，郑氏既然敢拒绝，想必早已做好了准备。强行夺取恐会打草惊蛇，不如换个思路。”
“哦？谢编修有何妙计？”萧惊寒看向他。
“臣听闻，郑氏家主郑宏博酷爱藏书，尤其重视那本孤本，曾邀请多位文人墨客前来品鉴。”谢珩之缓缓说道。
“其中，国子监的李博士也曾参与品鉴，或许他对孤本的内容有所记忆，甚至可能抄录过部分注疏。”
“李博士？”萧惊寒道。
“你是说，那位以博闻强识闻名的李默？”
“正是。”谢珩之点头。
“李博士虽与郑氏有往来，却素来正直，若能说动他出面作证，想必能让郑氏无从抵赖。”
“好。”萧惊寒立刻拍板。
“秦风，立刻去国子监请李博士前来。谢编修，你随本王去会会郑氏派来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两人走出偏院，只见贡院门口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郑氏旁支子弟郑明远。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仆，个个凶神恶煞，正与礼部主事争执不休。
“七殿下，”郑明远见萧惊寒走来，连忙收敛了气焰。
不过……依旧带着几分傲慢。
“您这般兴师动众地索要孤本，怕是误会了吧？我郑氏世代书香，怎会做出舞弊这等有失体面之事？”
“误会？”萧惊寒迈步走到他面前。
“郑氏弟子的答卷引用了孤本中的失传注疏，这也是误会？你郑氏与王氏私下往来，妄图染指盐铁经营权，这也是误会？”
郑明远脸色一变，强作镇定：“殿下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孤本早已遗失，至于与王氏的往来，不过是正常的商业合作罢了。”
“无凭无据？”萧惊寒抬手示意，秦风立刻将账目递了过去。
“这是你郑氏与王氏的往来账目，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孤本借阅’‘盐铁分利’等字样，你还要狡辩？”
郑明远接过账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微微颤抖。
“这……这是伪造的！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郑氏！”
……一阵寂静无声。
“是不是伪造的，一问便知。”谢珩之走上前，声音平淡道。
“李博士曾品鉴过孤本，对注疏内容记忆犹新。如今李博士正在赶来的路上，届时，只需让他与试卷中的注疏一比对，便能真相大白。”
郑明远闻言，神色愈发慌乱。
他深知李默的为人，若是让他出面作证，此事定然无法隐瞒。
他眼珠一转，突然厉声喝道：“谢珩之！你不过是个崔氏赘婿，也敢在这里妄言！我郑氏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谢珩之眼底寒光一闪，却并未动怒，只是淡淡说道：“在下身为国子监编修，协助殿下查案，乃是分内之事。倒是郑公子，这般阻拦查案，莫非是想包庇舞弊之人？”
“你……”郑明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啪啦啪啦……
一阵马蹄声传来，李默身着青色官袍，在侍卫的护送下赶来。他走到萧惊寒与谢珩之面前，躬身行礼：“臣李默，参见殿下，见过谢编修。”
“李博士不必多礼。”萧惊寒连忙扶起他。
“今日请你来，是想请你辨认一下，这些试卷中的注疏，是否与郑氏收藏的那本前朝孤本中的内容一致。”
李默接过试卷，仔细翻阅起来。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片刻后，抬起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回殿下，这些注疏与孤本中的内容分毫不差！尤其是这段关于盐铁官营的解读，乃是孤本独有的观点，世间绝无第二本书记载。”
“你听到了吗？”萧惊寒转头看向郑明远，语气冰冷。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郑明远面如死灰，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身后的家仆们也个个惊慌失措，不敢再上前阻拦。
“拿下！”萧惊寒厉声喝道。
秦风立刻带领侍卫上前，将郑明远与十几个家仆全部控制起来。
郑明远挣扎着喊道：“殿下，饶命啊！此事与我无关，都是家主与王大人的主意！”
“哼，到了御前，再慢慢交代吧。”萧惊寒冷哼一声，吩咐道，“将他们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侍卫们应声，押着郑明远等人离去。
李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郑氏竟会做出这等舞弊之事，真是有辱世家名声。”
“李博士正直不阿，此番出面作证，辛苦了。”谢珩之对着李默轻声道。
“日后朝堂之上，还需博士这般有风骨的官员，方能澄清玉宇。”
李默连忙摆手：“谢编修过奖了。”
萧惊寒看着两人，微微笑了笑：“今日多亏了李博士与谢编修，方能顺利拿到铁证。”
他又道：“李博士，辛苦你了，先回国子监歇息吧，后续若有需要，还会麻烦你。”
“殿下客气了，臣随时听候差遣。”李默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待李默离开后，萧惊寒转头看向谢珩之：“谢编修，如今铁证在手，郑明远也已招供，接下来，该轮到王大人了。”
…哎。
“殿下，王大人昨夜去了城西的一处私宅，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人。”
或许……那里藏着更多关于郑氏与王氏勾结的秘密。
“哦？有这等事？为何昨夜不告诉我？”
“昨夜情况不明，贸然提及恐打草惊蛇。”谢珩之解释道。
”如今墨鸦已查明，那处私宅里藏着的，竟是王大人的外室，而这位外室，恰好是贺兰部的族人。”
“贺兰部？”萧惊寒脸色一变。
“王氏不仅与郑氏勾结，还暗中勾结异族？”
“看来是这样。”谢珩之沉声道。
“王大人利用外室与贺兰部联络，走私盐铁，谋取暴利。而郑氏则借助王氏的盐铁资源，巩固自身势力，两人互相利用，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好一个狼子野心！”萧惊寒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
“本王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科举舞弊，没想到背后竟牵扯出这么多阴谋！若不将他们彻底铲除，大胤江山危矣！”
谢珩之看着他震怒的模样，心中却异常平静。
天机阁早已查明王氏与异族勾结的事实，他之所以此刻才说出，便是想看看萧惊寒的反应。如今看来，这位七皇子虽有野心，却也心怀天下，并非只知争权夺利之辈。
“殿下息怒。”谢珩之轻声提醒道。
“王氏与贺兰部勾结，事关重大，若贸然动手，恐引发边境动荡。不如先稳住王大人，暗中搜集更多证据，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惊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谢编修说得有理。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谢珩之：“不过，王大人的外室既然是贺兰部族人，那处私宅定然是他们联络的关键地点。墨鸦是否还在监视？”
“一直在监视。”
谢珩之说道，“据墨鸦回报，今日一早，已有贺兰部的使者前往私宅，想必是为了盐铁走私之事而来。”
“好！”
“既然如此，咱们便顺水推舟，让墨鸦继续监视，务必查清他们走私盐铁的路线与交易地点。同时，立刻提审郑明远，从他口中套出郑氏与王氏勾结的更多细节，尤其是关于盐铁经营权的交易内幕。”
“臣遵旨。”
两人正商议间，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殿下，谢编修，礼部主事回报，已在郑氏府中找到那本前朝孤本，只是……”
“只是什么？”萧惊寒连忙问道。
“只是孤本的最后几页被人撕去了，而这几页，恰好记载着最关键的注疏内容。”侍卫躬身道。
“果然不出所料。”谢珩之眼底闪过一丝冷冽，“郑氏定然是察觉到了危险，提前销毁了部分证据，只不过，有李博士的证词与试卷中的注疏，即便没有孤本的完整内容，也足以定他们的罪。”
萧惊寒点了点头：“孤本虽有残缺，但铁证如山，郑氏再也无法抵赖。”
他对侍卫吩咐道：“让主事将孤本妥善保管，作为物证。另外，传本王命令，即刻封锁王氏府邸，不准任何人进出，待提审完郑明远，便立刻前往王氏府邸，捉拿王大人！”
“是！”侍卫领命离去。
阳光渐渐升至中天，贡院内外的气氛愈发紧张。
一场围绕科举舞弊的查案，此刻已牵扯出世家勾结、异族通敌的惊天阴谋。
谢珩之站在廊下，看着院内忙碌的侍卫与官员。
萧惊寒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凝重地说道：“谢编修，你说，这场阴谋的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谢珩之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殿下觉得，会是谁？”
“五姓世家盘根错节，彼此勾结又互相倾轧。”萧惊寒沉吟道。
“王氏与郑氏勾结，崔氏坐山观虎斗，卢氏与李氏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或许，这场阴谋的背后，还牵扯着更多的利益交换与权力斗争。”
“殿下…所言极是……”谢珩之缓缓说道。
“三权共治的格局早已腐朽，世家垄断资源，皇权形同虚设，寒门士子报国无门。如今，这场舞弊案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萧惊寒看着他，半晌，淡然问道：
“不管后面有多大的风暴，本王都不会退缩。谢编修，你愿意陪本王一起，打破这腐朽的格局，还天下一个太平吗？”
谢珩之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的那道防线似乎在这一刻被打破。
……他。
萧惊寒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与心怀天下的赤诚。
这份赤诚，让他想起了天机阁的使命，想起了那些为了重建太平而牺牲的先辈。
……萧惊寒。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殿下若真能践行初心，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平淡无波，而是带着几分坚定与真诚。
萧惊寒闻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而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与信任：“好。”
我们……不再是互相试探的盟友，而是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
……
郑氏与王氏绝不会坐以待毙，五姓世家的反扑、皇权的猜忌、异族的威胁，都将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阻碍。
墨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廊下，对着谢珩之微微弯行了一礼。
谢珩之赶忙对萧惊寒说道：“殿下，墨鸦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
萧惊寒点了点头：“快去看看，有任何情况，立刻回报。”
谢珩之跟着墨鸦走到僻静处，墨鸦压低声音道：“少主，王氏与贺兰部的使者约定，三日后在城外的破庙交易，此次交易的盐铁数量巨大，足以装备一支军队。”
“一支军队？”谢珩之脸色一变。
“王氏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联合贺兰部谋反？”
“目前还不清楚。”墨鸦说道。
“不过，属下还查到，崔氏也派了人监视那处私宅，似乎也在关注王氏与贺兰部的动向。”
谢珩之心里又开始默默盘算……崔氏果然是见风使舵，此刻想来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待王氏与贺兰部交易时，再出手干预，既能打压王氏，又能讨好皇权。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继续监视，密切关注崔氏与王氏的动向。”谢珩之吩咐道。
“另外，立刻查清破庙的具体位置与周边环境，绘制一份地形图给我。”
“是，少主。”墨鸦躬身行礼后，悄然离去。
谢珩之回到廊下，将墨鸦传来的消息告知萧惊寒。萧惊寒听完，脸色愈发凝重：“王氏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异族，走私大量盐铁，这分明是想谋反！”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谢珩之沉声道。
“三日后的交易，咱们必须阻止。不仅要夺回盐铁，还要拿到王氏与贺兰部勾结的铁证，彻底将他们扳倒。”
“不错。”萧惊寒点了点头。
“秦风，立刻调遣边军旧部，暗中埋伏在破庙周边，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另外，提审郑明远的事也不能耽搁，务必在三日前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是！”秦风领命离去。
贡院的气氛愈发紧张。
谢珩之悄悄从袖中取出那枚青铜令牌，看着上面的“天机”二字。
天机阁。
这场较量，不仅关乎科举舞弊案的结局，更关乎大胤王朝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勾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