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29 章 首次翻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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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依靠在榻上的胤禛问高勿庸。
“回爷的话，格格说诊病开方的事有太医就好，她先去后厨准备一下，等太医开了方让奴才给她送去。”高勿庸将琬鄢让他带的话如实禀了胤禛。
“嗯。”胤禛的目光略沉了沉，只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她这是在避他吗？
高勿庸见胤禛若有所思，没有再问他什么的意思，也就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再看看两名太医，他又开口问道，“爷，是否让太医先给您瞧瞧？”
“嗯。”胤禛敛了神，将手中的经书放到一侧，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等太医瞧过之后，交代了一番，递给高勿庸，高勿庸接过药方，对胤禛道，“爷，奴才这就将药方给格格送去，顺道送两位太医出府。”
“咳……咳……去吧……”微咳了几声，挥一挥手，待他们退出去后，又拿过经书，只是心里装了事，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放下，闭目沉思起来。
她不是不喜欢那些繁杂的规矩吗？这回怎么如此隆重地以公主仪驾前来？自上一次和陌鸢在宫中与她碰面，她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所以刚刚当一听到陌鸢她们与她在路上遇到，他就急急地将高勿庸遣去迎她，他在担心什么？在担心她们会为难她吗？还是担心她就此逃开自己……
（后厨）
“格格，这是太医开的药方。”
“有劳高总管了。”琬鄢接过高勿庸递来的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又问了太医交代的其他注意事项，就开始忙碌起来。
高勿庸见她亲自动手，也不敢就此离开，在旁伺候着，万一格格有个什么好歹，他可吃罪不起。
食物的香味并着淡淡的药香弥漫整个厨房，不免勾起众人的食欲。
“福晋——”高勿庸见到来人，一愣后马上行礼。
凝胭和佩云佩雨闻声，均向那拉氏行礼，佩云佩雨心中却因之前的事还有些愤懑，久居深宫的她们可不是傻子，眼前这位福晋虽表面看起来温和，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那李氏怕是被她当枪使了也不自知。
“后厨脏乱，福晋怎么过来了？”药膳已好，正在起炉，琬鄢一边乘着药膳一边问。
“我听下人说你没去爷的院子直接来了后厨，怕你因为之前的事心中仍有些不快，所以过来看看。这说来也是我管教不严之过，所以过来替她再向你背道个歉，我已经罚了她，希望你别再往心里去才好。”那拉氏低声下气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均是一惊，佩云佩雨两人疑惑对望，弄不明白她这是搞哪一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胤禛冷然问话让众人无不将目光转向他。
琬鄢还记挂着药膳，手中的动作未停，却对那拉氏的举动和胤禛的到来满肚子疑问。
“四爷吉祥——”众人在胤禛的一声“咳”之后惊醒了过来，又是一通行礼。
那拉氏一脸自责的神情，对胤禛说，“爷，之前李妹妹在园子里不小心冲撞了琬鄢，所幸佩云佩雨两位姑娘教训得及时，否则该是要给府上惹祸了。琬鄢可是皇阿玛亲封的固伦公主，按品阶爷都在她之下，李妹妹实在不该……也是我的过错，没管教好妹妹们，惹恼了琬鄢，使她不快了……”
“所以身为福晋的你，如此低声下气替李氏向她赔罪来了？”胤禛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又落在琬鄢的身上，见她只顾着药膳，似乎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的模样，更是不为自己辩驳什么，让他不悦起来，“公主好大的架子，让公主如此屈尊降贵前来府上，真是我等罪过了。”
“咣当——”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在如此静谧的当下，汤勺与瓷盅碰撞发出的声音异常响亮，扣人心弦。
虽然之前的事的确让她有些恼火，可是她并没有怪罪她们什么吧，那拉氏口口声声“管教不严”、“使她不快”，为的就是这一刻吗？这就是她的目的吗？很好……很好……
琬鄢深吸口气，强忍心口地阵阵刺痛，缓缓垂落双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无色彩的眼直视那拉氏，“既然四福晋非要替李侧福晋向本公主赔罪，那么本公主自然不能不卖你的面子，不得不接受你的道歉，否则别人就该说本公主小气了。四福晋真是一众福晋的典范，皇阿玛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好好褒奖你。”
微顿，望了望佩云佩雨一眼，话锋又一转，“再有也谢谢四福晋的又一次‘提醒’，佩云佩雨如此忠心护主，本公主实该好好奖赏她们，也该谢谢皇阿玛的心意。”
“你……”
琬鄢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扬声再道，“本公主今日奉皇阿玛之命前来替四阿哥制药膳，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本公主就不久留了，四贝勒记得趁热吃了才好，否则过了药效，本公主概不负责。”
挺直了脊背，一派气势，一气合成的将要说的话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至始至终都没有瞧胤禛一眼，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胤禛，你还可以再过分一些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当得知你病了，我有多担心着急，你可知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去面对你的妻妾们。你不知道我如何说服自己去承受各方压力，不去顾及后果地踏进这是非圈。你不知道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和算计，我又是如何地让自己不去在意……你不会知道你刚刚的冷言冷语如何刺痛了我的心，我又有多么的难过……
这些你都不会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明白呢……
呵，既然你已认定了那一切，我又何不称你的心呢？你说我摆架子，好，我就摆给你看！你心疼她，好，我就给你们制造机会让你心疼个够，让你们一家子见鬼地聚一块去吧！
往来时的路快步急行，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当看到大门时，她没多想，提口气一跃出了大门。
（后厨）
“今日奴婢等放肆了，有负皇上嘱托，有负教仪嬷嬷教诲，回去后自当向皇上请罪。四贝勒府上一向治家严谨，又有四福晋这样一位‘贤良淑德’、‘恪守礼仪’的福晋相佐，府上的人真是‘懂’规矩得很，让奴婢大开了一番眼界，真是不虚此行，请恕奴婢先行告退了。”凝胭和佩雨已经去追琬鄢了，佩云不卑不亢地向胤禛说道完这一番话，福福身也追赶琬鄢而去。
那拉氏的心“咯噔”一下，方知今日之事若真闹到皇阿玛处，自己断然讨不到半分好处，反倒还会连累自家爷，只是事以至此，后悔晚已，又该如何是好？
她绞着绣帕，面色苍白，有些不安地望向胤禛，见他面色冷凝，神情不愉，心又是猛然一跳，小心翼翼地开口，“爷……”
“你乃一府福晋，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更不必爷说也该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今日之事便到此，若皇阿玛真追究起来，爷自会去解说，只是这样的事爷不想再见到第二回。”胤禛的心此刻知极了，刚刚琬鄢的那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他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她没给他机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着她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就离开，他想追上去，可是脚却似长了根一般。佩云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只是……“府上事多繁忙，你自去忙吧。”
那拉氏听着他句句饱含意味，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话语，心中一片酸涩难受。虽然刚刚当着琬鄢的面他护了自己，可是唯有她明白，那是因为自己是四贝勒府的嫡福晋，他必须要护着她的颜面，否则让她又如何去管理一府事务，如何服众？
苦笑着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福福身离开了厨房。
他的心思真的让人很难懂，就算是自己，陪着他经历过最困难艰苦的岁月，反倒越来越不懂他了，只是有一点，她明白，琬鄢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位置，虽然他自己可能还不明白。
“爷……”
“下去吧，爷想一个人静静。”胤禛一挥手阻了高勿庸要说的话，现在他只是一个人静静，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听，只想静静地待会。
“是。”高勿庸其实是想为琬鄢格格说些什么的，刚刚琬鄢格格虽然是笑着的，可是他觉得爷和福晋还有之前的李侧福晋都伤到她了，奈何主子们间的事，他一介下人，又能说道些什么呢？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厨房。
静谧的后厨，唯余胤禛一人，他猛咳了几声，鼻间缭绕着食物的香气与药香，回想起她临出门前的话，动了动身子，举步来到之前她站立的位置。
望着瓷盅上水气氤氲，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忆及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她站在这个位置，摆弄着这活计。他怎么会没发现她那时的认真？
呵，为了他一句冷语，就一口一个“本公主”喊得还挺顺口，倒是小瞧了她的脾气，说出那一番话来，看来自己真的惹恼她了。就她那性格，就她那脾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呢？只是一旦踏入了这是非圈，又怎么能独善其身？若不能经得起困难考验、明里暗里的算计，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端起瓷盅，寻到汤匙，浅尝了一口，甘苦之味瞬间弥漫整个喉咙，轻轻咳了几声，眉头拧成了结，她是不是忘记放点什么了？还是故意的？
想到刚才她那模样，苦苦地一笑，慢慢地一口口送入口中，将她这番“心意”收下。
蓦然想起她刚刚冲出样子，心中有些担忧，轻轻放下瓷盅。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罢了，现在她还在气头上，自己又不便出门，等过几天，她气消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29 章 首次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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