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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主抱 ...

  •   第6章:公主抱
      秋日的天空蓝得像水洗过的宝石,几缕流云漫不经心地飘着。一中操场上彩旗招展,《运动员进行曲》激昂地回荡在空气里,混合着防晒霜、汗水与青春特有的蓬勃气息。
      “高二三班,非同一般!奋力拼搏,勇夺桂冠!”
      班长林晓晓站在队伍最前方,声嘶力竭地领喊口号。她今天扎了高高的马尾,额头上系着红色发带,一副要上战场的架势。
      温州年穿着红白相间的短袖运动服,兴奋地左顾右盼,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哈士奇。他报了一百米和四乘一百米接力,此刻正原地小跑着热身,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写着“跃跃欲试”。
      “年哥!待会儿就看你的了!给咱班长长脸!”顾西辞勾着他的脖子嚷嚷。这家伙报了跳高和三千米,此刻正做着夸张的拉伸动作,表情悲壮得像要赴死。
      “放心吧,百米冠军非我莫属!”温州年用力拍了拍胸脯,眼睛亮得惊人,“倒是你,三千米可别跑到一半就躺地上装死,我可不去捡你。”
      “呸呸呸!老子耐力好着呢!倒是你,别起跑就摔个狗吃屎!”
      “你才狗吃屎!”
      两人正闹着,温州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队伍靠后那个安静的身影。
      陆川深也穿着同款班服,但穿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样。拉链一丝不苟地拉到胸口上方,衣领平整,袖口规矩地挽到手肘,整个人站得像棵挺拔的白杨。他手里拿着一本单词小册子,目光低垂,与周围喧腾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作为班级公认的“智力担当”兼“体育绝缘体”(温州年私下吐槽),陆川深这次的任务是写通讯稿和后勤保障。即使是在运动会这样的日子,他也维持着那种令人牙痒的整洁与冷静。
      温州年撇撇嘴,挤过人群凑过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喂,陆川深,待会儿我比赛,你得在第一线给我加油!要喊出气势!懂不懂?”
      陆川深眼皮都没抬,翻过一页单词,语气平淡:“需要我给你计算起跑的最佳加速度和冲刺阶段的最优步频吗?”
      温州年:“……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类的情绪?”
      “情绪波动会影响肾上腺素分泌,对短跑成绩的影响在统计学上不显著。”
      “但能让我跑得更带劲!”
      “你通常‘带劲’的时候,失误率会上升百分之四十。”
      温州年气得牙痒,伸手就要去抢他的单词本,被顾西辞眼疾手快地拉开:“行了行了年哥!保存体力!待会儿虐爆他们!”
      陆川深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浅棕色的瞳孔里,漾开很淡的光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合上单词本,转身走向班级后勤点——那里已经摆好了矿泉水、医药箱和全班同学的书包。
      温州年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开幕式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操场瞬间变成了沸腾的海洋,加油声、发令枪声、欢呼声混作一团。跳远沙坑旁围满了人,铅球区传来阵阵惊呼,跑道两侧更是水泄不通。
      男子一百米预赛被安排在第一个。
      温州年被分在第三组第四道。站在起跑线前,他做着最后的热身——高抬腿、压腿、活动脚踝。九月底的阳光已经没那么毒辣,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
      视线不自觉地往班级休息区瞟。
      陆川深果然没来前排。他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面前摊着稿纸,手里握着笔,微微低着头。光影在他侧脸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线条,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哼,一点都不关心我。”温州年小声嘀咕,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落空了,泛起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
      “各就位——”裁判举起发令枪。
      温州年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脑后,蹲下身,双手撑在起跑线后,重心前移。全身肌肉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预备——”
      发令枪响!
      温州年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他的爆发力确实出色,起跑反应快,前三十米就确立了领先优势。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的景物模糊成流动的色块,观众的呐喊声变成混沌的背景音。
      他全力冲刺,呼吸随着步伐规律地起伏。终点线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在距离终点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家伙,抬起了头。
      目光越过喧嚷的人群,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就这么一瞬间的分神。
      右脚踩到了一颗不知从哪儿滚过来的小石子。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全场惊呼,温州年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重重摔在跑道上!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滑行了半米多,粗糙的塑胶颗粒摩擦着皮肤,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炸开!
      “温州年!”班主任严思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有人摔倒了!第三道!”
      广播里传来急促的声音:“第三跑道运动员摔倒,请医务组迅速到位!”
      温州年蜷缩在跑道上,疼得眼前发黑。他尝试动了一下右腿,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右腿膝盖和右手肘擦破了一大片,鲜血混着沙土和塑胶颗粒,看起来一片狼藉。运动服裤子在膝盖处磨破了,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
      几个同学和老师已经冲了过来。
      “年年!你怎么样?”班长林晓晓蹲在他身边,脸色发白。
      “别动他!小心二次伤害!”体育老师拨开人群,“校医!校医呢?”
      顾西辞挤进来,看到他的伤口倒抽一口冷气:“我靠!年哥你这……”
      温州年疼得说不出话,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想试着坐起来,但右腿完全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人群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
      陆川深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比平时急促得多,呼吸也有些不稳。他蹲下身,目光迅速扫过温州年腿上的伤口,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别乱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伸手,轻轻按住了温州年试图支撑身体的左臂。
      温州年抬头看他。不知怎么,刚才强忍着的疼痛、委屈,还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他赶紧低下头,嘴却还是硬的:“要、要你管……嘶……”
      陆川深没理他,直接转向严老师:“老师,伤口污染严重,有铁锈和塑胶颗粒残留,需要立刻清创。医务室处理不了这么深的伤口,建议直接送医院打破伤风。”
      他的语气冷静专业,条理清晰。严老师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对对对,去医院!谁……”
      话没说完,陆川深已经站了起来。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弯下腰,一手绕过温州年的后背,一手抄起他的腿弯——避开伤口的位置——稍一用力,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公!主!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操场上嘈杂的声浪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更大的喧哗如潮水般涌起!
      “我的天……那是陆川深?”
      “他抱着温州年?!”
      “公主抱?!我是不是眼花了?!”
      “快看快看!那边!”
      无数道目光“唰”地聚焦过来。震惊、好奇、兴奋、暧昧……各种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几个女生激动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个方向。
      温州年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他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属于陆川深身上那股清爽干净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一点墨水的清苦——将他完全包裹。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陆川深手臂肌肉绷紧的线条,以及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比平时稍快的心跳。
      “咚、咚、咚……”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温州年终于反应过来,脸“轰”地一下烧透了,挣扎着想下去,但一动就牵动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别动。”陆川深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深邃得惊人,里面翻滚着某种温州年看不懂的情绪,但语气依旧冷静,“想摔第二次?”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一样,让温州年僵住了。
      陆川深不再多言,抱着他,转身,迈开长腿,径直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很稳,抱着一个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男生,居然看不出丝毫吃力。阳光从侧面打过来,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蜷在怀里。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议论声、拍照声、起哄声如同海啸般追随着他们。
      “我的妈……这也太……”
      “拍下来!快拍下来!这什么偶像剧剧情!”
      “陆川深居然会公主抱?!他不是有洁癖吗?!”
      “温州年耳朵好红啊哈哈哈!”
      “三年二班内部消化了?!”
      “啊啊啊kswl!这对CP我磕了!”
      顾西辞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喃喃道:“我滴个乖乖……陆大神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姜知月和几个女生激动得抱在一起跳:“我就说!我就说他们不对劲!”
      “照片!照片发我!”
      “群呢?快发班级群!”
      温州年把脸死死埋在陆川深颈窝里,羞愤欲死。他能感觉到陆川深的体温,能闻到他颈间清爽的气息,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轻微的震动。
      “陆川深!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丢死人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伤口感染更丢人。”陆川深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但抱着他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一点,将他更稳地托在怀里,“而且你走不了。”
      “我能!”
      “你右腿现在承重会剧痛,强行行走会导致伤口撕裂、出血加剧,增加感染风险。”陆川深用他那医生般的冷静语调分析,“从医学和效率角度,这是最优方案。”
      温州年:“……”又是效率!又是最优解!
      “你绝对是故意的!”他咬牙切齿。
      “嗯。”
      “???你承认了?!”
      “故意选择最优方案,有什么问题?”
      温州年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地把脸埋得更深。太丢人了……全校都看见了……以后他还怎么在一中混……
      通往校门口的路,从未如此漫长。
      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能感觉到脸颊滚烫的温度。但奇怪的是,在这个怀抱里,跑道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陆川深走得很稳,几乎没有颠簸。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在紧闭的双眼上投下暖红色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他闷闷地问:“喂,你累不累啊?”
      陆川深的脚步没停:“你希望我累还是不累?”
      “……关我什么事!”
      “那就别问。”
      “……”
      又走了一段,陆川深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下次比赛,专心看路。”
      温州年一愣。
      “不要东张西望。”陆川深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尤其是,不要在看我的时候分心。”
      温州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攥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撞进陆川深低垂的目光里。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见底,里面映着他自己通红的脸。
      “谁、谁看你了!少自作多情!”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又把脸埋回去。
      陆川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终于到了校门口,陆川深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架势也愣了一下,赶紧帮忙开门。陆川深小心翼翼地把温州年放进后座,自己跟着坐进去,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其实……去医务室就行……”温州年小声说。
      “医务室清创不彻底,破伤风风险高。”陆川深看着他,语气是不容反驳的认真,“我不想冒险。”
      温州年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膝盖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陆川深。
      对方正低头看手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嘴唇微微抿着,是那种惯常的、没什么情绪的弧度。
      但温州年莫名觉得,此刻的陆川深,和平时不太一样。
      到了医院,挂号、清创、打破伤风针。整个过程陆川深都陪在旁边,跑前跑后。清创的时候疼得温州年眼泪直流,陆川深就站在一旁,在他疼得攥紧拳头时,默默递过来一颗薄荷糖。
      “咬着。”他说。
      温州年含着糖,清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真的分散了一些注意力。他偷偷看陆川深,发现对方一直皱着眉,目光紧紧盯着医生处理伤口的手,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一样。
      处理好伤口,右膝和右手肘都包上了厚厚的纱布。医生嘱咐:“伤口挺深的,最近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每天来换药。一周内尽量少走动。”
      完了。接力赛彻底泡汤了。温州年沮丧地想。
      回去的路上,陆川深还是叫了车。温州年本以为会直接回家,没想到陆川深让司机开去了一家粥铺。
      “干嘛?”
      “你中午没吃饭。”陆川深付了车费,又俯身要来抱他。
      “别别别!我自己能走!”温州年吓得赶紧推门下车,单脚跳着站稳。他可不想再被抱一次了,虽然……其实还挺舒服的。
      陆川深也没坚持,走过来架住他没受伤的左边胳膊,半扶半抱地把他弄进了粥铺。
      点了清淡的粥和小菜。等餐的时候,两人相对无言。温州年盯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膝盖,陆川深则看着窗外。
      “那个……”温州年终于憋不住了,小声问,“你刚才……干嘛非要……那样啊?”他实在说不出“公主抱”三个字。
      陆川深转回头看他,眼神平静:“哪样?”
      “就……抱我啊!”温州年脸又热了,“扶着我走不行吗?”
      “你确定你当时能走?”陆川深反问。
      温州年回想了一下当时膝盖钻心的疼,不说话了。
      “最快,最安全的方式。”陆川深用他那冷静的语调分析,“而且,避免你的二次伤害,从效率角度……”
      “行了行了!效率效率!知道了!”温州年没好气地打断他,舀了一大勺粥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
      陆川深看着他,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他把自己的那碗粥推过去:“吃这碗,温的。”
      温州年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那碗冒着热气但温度刚好的粥,心里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他低下头,闷闷地说:“……谢了。”
      虽然方式很社死,但……这家伙确实是担心他。
      陆川深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瘦肉都夹到了温州年碗里。
      吃完饭回到家,周静夏和赵雅楠自然已经知道了消息。看到儿子包着纱布的腿,周静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说你,跑个步都能摔成这样!多亏了川深啊!不然你自己爬去医院啊?”
      温州年闷头喝汤,不吭声。
      赵雅楠则笑眯眯地看着陆川深:“川深,辛苦你了。年年不轻吧?”
      陆川深平静地回答:“还好。”
      “他最近是不是瘦了?抱着感觉怎么样?”
      温州年猛地抬头,紧张地看着陆川深。
      陆川深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嗯,轻了点。”
      “你怎么知道?!”温州年脱口而出。他昨天刚称的体重,确实轻了两斤!
      陆川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很淡的笑意:“抱的时候感觉到的。”
      温州年:“!!!”
      周静夏和赵雅楠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晚饭后,温州年瘫在客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新沙发还在路上),看着手机。班级群已经炸了,全是各种角度抓拍的他被陆川深抱着的照片。
      【图:陆川深抱着他穿过操场,阳光勾勒侧影】
      【图:他把脸埋在陆川深颈窝,耳根通红】
      【图:陆川深低头对他说话,眼神专注】
      配文五花八门:
      【啊啊啊这是什么偶像剧现场!】
      【原来高冷学神宠起人来是这样的!】
      【年年娇羞.jpg】
      【我宣布这对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温州年年哥,感觉如何?[狗头]】
      【@陆川深陆神,臂力可以啊!】
      温州年看得面红耳赤,气呼呼地把群消息设置了免打扰。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些照片,一张张放大看。
      照片里,陆川深的表情其实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但抱着他的手臂稳稳的,步伐坚定。而他则蜷在陆川深怀里,耳朵红得能滴血,大半张脸都埋在对方颈间。
      看起来……居然有点……
      温州年赶紧摇头,把危险的念头甩出去。正好陆川深端着水和药走过来。
      “吃药。”
      温州年接过药片,就着水吞下去。陆川深没走,站在他面前。
      “干嘛?”
      陆川深低头看着他,灯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下次小心点。”
      温州年一愣。
      “我不想再当着全校的面抱你。”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
      温州年僵在沙发上,耳朵里嗡嗡作响。那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烫得惊人。
      他摸了摸自己又开始发烫的耳朵,心跳快得不像话。
      这家伙……
      到底什么意思啊?!
      夜深了,温州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膝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脑海中不断回放的画面——陆川深抱起他时坚定的眼神,穿过人群时沉稳的心跳,在医院时紧皱的眉头,还有那句“不想再当着全校的面抱你”。
      他烦躁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却仿佛还能闻到陆川深身上那股清爽干净的气息。
      而一墙之隔,陆川深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运动会的照片集。他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里,他抱着温州年,阳光为两人的轮廓镀上金边。怀中的少年耳朵通红,侧脸柔软。
      陆川深凝视着照片,许久,轻轻点击了右键。
      “保存。”
      窗外月色正好,秋夜的凉风吹动窗帘。两颗年轻的心,在同样的夜晚,跳着同样不规律的节奏。
      有些东西,好像从那个怀抱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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