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梅林丛中琴声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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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见梦郎，梦郎唤云娘，云娘怯羞上淑房，淑房有台长，上钗下煜着红妆，转转铃儿响，裙摆瑶，上小桥，去去来来亲未焦，仙儿要明嫽，只为情郎梦里瞧。”一路上，我不断的唱着这段女子要见男子之前细密心事的歌儿，好不轻松，曾几何时，我这布衣生活过的是这般的快活，只如着寻常人家的闺女，操心一些小事罢了。
“小姐真是，这甚都不愿说与小晴听，可是让小晴如何去做？”她是急的脸通红，大有我歌中的意味。
“你只呆至我身后便是，到了那方，若是能碰见那三公子，无论我说些甚，你只闭嘴就是，作小媳妇儿的苦状，那便是更好，反正前后不着一句话便是。”我提前铺垫，免得她真的不知所措。
“小晴不说一句话？”她是惊讶的很。
“你只管按着我说的那番就是了，记住，不说话，若是说了反倒是无得效果了。”说罢，我便继续唱着歌谣，而她尽管奇怪，却也不敢说些甚，或许，她就是不知该说些甚。
不久，我们的马车就在卓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掀开车帘，我便是惊讶不已，这等恢弘的门头，想内里也定是不简单，怪不得小晴几次三番的说自个儿配不上。
“我是黄家的丫头子祈，我们家老爷说上回与卓老太爷比书的画笔望了拿，说是少了本无得思路，故便让我来了此。”我与那领我进去的丫头将大致说了些，而后便由她带着朝着里面走去。
要说这卓府还真是了得，处处精工细致，看着便是有大家的风范，想这方的主子定是要严谨些，只因着处处都仔细的紧，再想我黄府的小桥流水，那便是典型的老顽童的住宅，处处和谐，不紧不慢，看着舒心。
走了很久，却是来了一书房，其让我们在门口稍后，说是将画笔取了便来，可走至门口之时却又退了回来，说是她家老爷与几位少爷们在书房议事，不好打扰，要不明儿拿，要不先等着。
我当是要等着，而后还特地的吩咐着，若是你家三少爷出来了，便说黄府的老爷有话与他说，真不知若是被老爷子知道我这等的用他，他是会怎样的表情，想来不觉着就要发笑。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琢磨着如何在人家的府上多赖些时儿，他这就无声的应了，真是天助我也，我不由喜上眉梢，急忙拉着小晴四处逛逛。
待走至一处院落之时，院口的大片腊梅将我引了去。
“这是卓二夫人的住处，说是这二夫人是个喜好清净之人，终日的喜好抚琴养鸟，摆弄些花草，这其中腊梅便是她的最爱。”小晴说着，我便觉着女子定是不凡，有心的想亲近与她，想着一个能在纷争的年代如此平静之人，当不是常人。
止不住脚步的，我便朝着那梅林中走去，不过一会子，我立于那一片雪白之间，那举头高的梅花，将人的心神都勾了去，隐隐间，我还能听见有琴音悠悠的传来，仔细听，却又像是小桥流水叮叮咚咚，一时，却又像是一阵风儿自这梅林而过，带着那点点的雪白，洒向更远的天空，轻快极了。
闭上双眼，想着若是恰有一翩然女子着一身素衣在这林中长舞，那便成了仙画了，简直是美得不可方物，顿觉着，若是此生有幸能住于这等的地方，也是未得白走一招，想这梅林的主人，定是如着神仙般的快活吧。
不觉的心中起了一首词‘月下推窗开，但见雪中台，只闻泉儿不觉寒，素素白衣来，衣翩珏，小径叠，瑶瑶轻采揶，断步呼啸一声止，梅林丛中琴声绝。’
许久，也是不知到了甚时，那琴音慢慢地消失在了风中，又似隐匿在了林中，让人无可寻觅，却又难以难忘，不觉叹道，真是天音啊！
“那林中可是何人？为何驻足不前呢？”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存在，难道是刚刚那林中的风儿偷着告诉她了？不觉自嘲起来，尽是仙了。
按着音源走去，不久便在梅林的身后看见了一处并不大的屋子，这屋子倒是简陋的很，只单单两间，屋内摆设也是极其的朴素，倒是与那初进卓府大门之时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至了里间，我才看见那案几前方坐着一位素雅的女子，这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只身坐于台前，正在写着什么，本想着她是会得诧异我的闯进，可脸上的笑容却干净丽人，让人好不舒心，正是与着这梅林成了一处。
“小女黄婉贞不知夫人偏住于此，只觉琴声悠扬，便被引来了，还望夫人恕罪。”我有礼的请罪，只是不希望打扰了这位仙人。
“这闺女想的，哪里来的罪啊？尽是多虑了。”她说的随意轻松，一边继续执笔写着些甚，完全不必那般的紧张，那便是让我这冒昧之人也不觉放松了下来。
“夫人是在写着甚？”我看她挥笔时儿刚毅有劲，时儿婉转温和，不觉着大胆好奇了起来。
“闺女啊，你是帮着我看看，若是我将此送与你，你可是会嫌弃啊？”她的话让我诧异，不觉着朝着她的台边走去，只见她刚刚至今只寥寥几笔，那一片梅花林便跃然纸上，这林中的姑娘轻合双眸，神态安逸，知足，忽觉着，这女子可不是我？
“闺女啊，我这处平日里少有人来，于是每每有人来此，我都送上一副画，若是喜欢我这梅林的，我便将整片梅林送与她，只教她开心便是，不过，你倒是第一个能将我这琴音听完的孩子。”只不过一个陌生的路人，她便称她为闺女，还送她礼物，真是教她受宠若惊了，想要如何怡然大度之人才会如此？恐是只有仙人了。
“婉贞喜欢，很喜欢。”看着这无际的梅花林，我再次笑了，此刻的我却是如着这画中般的知足。
“那我便是高兴了。”她依然干净的笑，不过这回的笑容里，又多了得意。
“夫人日日都在这梅林中过活吗？”透过案几边的一扇大大的窗户，她依然能看见那一片雪白。
“当是，若是你想来，便要多来，免得我这老婆子孤单。”她的话，像是奶奶对着孙女一般的亲，不觉得，像是与她熟识了多年，也或许，有些人，她生来便是如此的吧。
“夫人为何这般的喜欢梅花？”天下繁花似锦，各有千秋，想是定有一段故事吧，我这样想着。
“梅花独傲冰雪之中，不与群芳争艳，也因为只有站在梅林中，我才会和你一般的知足，有些人就是你的梅林……”她说的语重心长，却也漫不经心，我记下了，却未得了解。
“小姐，小姐，三少爷出来了，三少爷……出来了。”忽地的，小晴直冲了进来，待至了跟前见了那夫人，却即刻低下头压低了声儿，吞吞吐吐，似是知道自个儿的冒犯。
“我这丫头生来鲁莽，还望夫人见谅。”我依旧有理。
“哈哈哈。”本以为她最起码不答，不想却笑了起来，继而摆手道“去吧去吧，都长大了，都长大了。”
“那，婉贞就先走了，若是得了空便常来看夫人。”我不忘铺着后路，可她却没有回答我，似乎这却成了不重要的事儿，待至了门口，我欣然回头道：“夫人，谢谢你的画。”她依旧没有回答。
“我刚才那般的唐突，不知那位二夫人可有怪罪之意。”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又唐突了谁，好不让人发笑。
“夫人乃是大度之人，不必往心上去。”我安慰道。
“我那般的不雅，只是怕她知道了甚，那不是成了笑话，小姐是不知，那位二夫人便是卓三少爷的亲娘。”说着小晴不自觉的脸红。
“原来如此啊。”这是怕在未来婆婆跟前少了规矩呢，“不怕，想这位夫人定是不放心上，待我下次来看她，多带些好的，敬敬她也就罢了。”
“您当真是要来啊？我还以为您是说的客气话呢。”她那神情，似是多大的殠事一般，未免太过夸张。
“当是，我可是甚时说过慌啊？况且，这夫人还送了我一幅画，论着理儿，我还是要礼尚往来呢。”说着，我又不自觉的将手中的画小心翼翼的展了开来，细细的看着她每一笔的韵律，好不高兴。
“这人儿可是小姐？”见我喜欢的紧，她也凑上来看看究竟，估计是这惟妙惟肖的画技，又或许是此景此物，她也不觉赞叹起来，“不想这二夫人还有着如此的文采。”
“大家的夫人么，当是要如此。”我便是这番想的。
“可都说这二夫人是贫寒出生，甚是粗俗，今日一见，却不像卓府中传言那般了。”她说着，一边对着我的画也是一般探究。
“人心可畏，贫家的女儿便是要粗俗么？说者无罪，听者只当是一滑而过，记了心里，那便是罪过了。”我突然为这夫人抱了不平。
“嗯，也是如此。”她自觉的点点头。
“对了，那三少爷现时在何处啊？”我突然想起了正事儿。
“哦，就在左边的花苑亭里等着呢！”这孩子，只要提及一点点，她都羞涩的紧。
“那你带路吧！”这方我自然不熟。
一会儿，就是在那书房的边上，确有一名为花苑的亭子立于小池的中间，水中有木桥相连，远远便看见一青衣男子背手立于亭边，怔怔的看着远方，似是无尽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梅林丛中琴声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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