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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加上好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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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无外乎就是贪吃和贪玩,你平时可以多摸摸他,和他建立联系啊。就像现在这样子。”
汪恪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土狗给撕了下来,疯狂摇晃的尾巴表现着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汪恪假意用动作训斥小黄,实则是运功让自己那缕分出去的意识重新受自己管理。灵气化作一根细长的绣花针,直直没入小黄的身体内。
刚才还十分激动的小狗此刻竟冷静了下来,虽然尾巴还在摇晃,但相较于刚才看起来也稳重了不少。
汪恪收回眼神,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对了,你家小狗叫什么名字?”
“大名是黄米汤圆,不过如果平时我生气了的话,就喊他小黄,没生气的话就叫他团子。”
汪恪刚才维持在脸上的假笑在听到“团子”后有些凝固。
苏叙忻给他起的名字就是团子。
因为他们这窝小狗是元宵节出生的,所以每一只狗都有一个汤圆的名字。一个叫芝麻,一个叫花生,一个叫山楂,一个叫汤圆。
起到后面实在词穷了,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名字。
苏叙忻看他喜欢窝着睡觉,肉又敦实,蓬松的毛发就像蒲团一样,所以干脆就起个名字叫团子。
汪恪心里有些发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有人能喊出这个名字,虽然并非是对着自己喊,但听到这个名字,自己恍惚间就像是回到了还未化形的年岁。
也正是这个名字,汪恪更加肯定苏樵绝对是苏叙忻的转世。
原本心里还七上八下地怀疑着是不是误会了。但是当他听到这个名字后,便不再挣扎。即使他真的误会了,又能怎样。当年未能让苏叙忻起死回生、长命百岁,他心中本来就有一份放不下的执念。如今眼前的苏樵真是转世也好,只是自己误会了也罢,他用秘术成功将自己的寿元与其共享,便也算是让自己放下了纠缠自己多年的执念。
人妖殊途。虽说汪恪的雷劫将至,但苏樵身上冒出的淡淡黑气也足以说明他命不久矣。恐怕汪恪还未殒命于雷劫,苏樵就会因为不治之症而身亡。
他不愿再经历死别。
“你好?你好?”
苏樵的声音打断了他继续的思量,恍惚间才被现实中的光景拉回了思绪。
“哦,我没事,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恍惚罢了。我以前也曾经养过一条黄色的土狗,当时在路边遇见他的时候正值元宵节,于是便起命叫‘团子’。转眼间他也快走了十年。”
苏樵听到他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名字还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他看着汪恪眼中若有似无的泪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于是便开口安慰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没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早就放下了这件事情。”
汪恪虽然是这么说,但任谁听了都不觉得是放下了的语气。
怎么可能放得下,谁又能够放得下。
但是苏樵也不会点破,毕竟放不放得下的执念只有自己最清楚,他作为一个外人也没有必要去点明其中的关系。
或许骗着骗着自己就会渐渐忘了这些事情呢?
苏樵苦笑,蹲下来摸着团子的后背以掩盖自己有些尴尬的神情。他过往不愿意养狗,便是害怕陪伴在身边数年的宠物离世。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也没有办法放下执念。
可是偏偏那天在公园里遇见了如此可怜的团子。他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忍心视若无睹。
汪恪见苏樵蹲了下来,他也跟着蹲了下来,并道:
“小狗非常依赖主人的。你可以每天多叫他的名字。就像现在这样一边喊‘团子’,一边摸它的后背。这可以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让他更加地依赖你。”
“哦,原来是这样。”
“你每天也可以跟他多互动一下,在家里面的时候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游戏。和小伙建立情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不仅仅是你需要小狗,小狗也需要你。”
汪恪说着,便再次催动自己的那一缕意识,让团子往苏樵的怀里靠过去。
“欸,他往我这里靠了。”,苏樵惊讶开口。
“对呀,所以你要是想和他培养感情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苏樵受宠若惊的抚摸着怀里,忽然变乖的团子。心中都快哭出来了,这只能和比格匹敌的调皮蛋,终于从爱理不理的到亲密无间了。
即使只能维持一分钟也好,这也足够苏樵在同事面前炫耀上一个星期了。
臭狗。
真是爱死你了。
汪恪嘴角噙着笑,像是在透过他们二人的互动来看百余年前自己与苏叙忻的相处。
苏樵偷瞄蹲坐在一旁的汪恪,见他抿嘴思考,表情不甚美丽。虽然不知道汪恪是不是一个思考就会冷链的人,但苏樵还是忍不住往别的方向上猜。
欸,怕不是自己和团子的互动是触发了他过往的回忆。
苏樵不动声色地减轻了自己对团子的触摸,开始转移话题道:
“和你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之后还能交流一下养狗的经验。”
兜了一大圈,汪恪也是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了。没想到进展如此迅速,自己还没有提出,苏樵就如此主动地帮自己完成了。
汪恪哪有说不的道理,赶紧就从包里掏出来手机来上一个扫码加好友的丝滑小连招。
做完这一番后,汪恪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也深知不可操之过急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想着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
不过苏樵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能跟他说养狗诀窍,似乎也没有想着这么轻易就把汪恪放走。于是乎他们二人就带着团子在公园里面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就随意找了个长凳坐下来聊天。
虽说团子现在并不是汪恪化形而成,而是他一缕意识分裂出来的小狗。若是他没有催动灵气去控制团子的做法和行为,它便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所做出来的事情完全不会根据汪恪的预期进行。
这种分裂意识做法在修士里面并不少见,大部分人都会利用这一种方式去制造自己的分身。只要分裂出来的人或物不受到剧烈的伤害,一般都是不会对自己的修为造成损伤。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分裂意识出来之后,也只会任由分身依靠自己的意志行动。无非必要是不会有修饰,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修为去完全控制分身。
汪恪这种学艺不精加之修为不高的狗妖,自然也是做不到完全控制。
要不是他的化形之术实在垃圾,变化出来的动物只能够维持半天不到,他也没有必要强硬分裂出自己的一缕意识。
正如现在,苏樵把团子放到自己的脚边,开始不断抚摸它背上的皮毛。刚才正在走动的汪恪感受不到。现在一旦坐下来,整个人的意识放轻松,原本应当是落到团子身上的,触摸此刻有1/3的感受也同样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诡异的触感不仅让他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修士如非必要都不会运用一缕神识去卧底的原因。若是运用术法幻化出来的动物只会成为一个摄像头。被其他人触摸或是击毁,也只是消散掉这部分的修为。
但是……
分裂出来神识就不一样了。
这缕神识会有自己的意识,它会依靠自己的意志去完成所有的事物。而别人落在他身上的触感也会同步的运送回主体。
无论是开心、悲伤、疼痛,只要是发生在它身上的情感便会不加修饰的一并传回。
等汪恪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问一下榕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减轻这种共感。成日这么被苏樵摸来摸去,他还当不当汪了。
呸。
他还当不当人了。
夜色渐晚,原本公园中跑步或是遛狗的人也渐渐的少了下去。
汪恪自下山以来也逐渐习惯了怎么在众多繁杂的气味中寻找平衡。经过一番训练,他也是能够屏息在夜市中穿过。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原来A市也是那种越夜越精彩的地方。
公园外面宵夜摊吆喝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除了嘈杂声,还有各种各样的炒粉味和啤酒味。
汪恪这狗鼻子,一下子就认出了外面那一家他最爱的炒粉出摊了。
今天为了在公园里面蹲苏樵,他都直接把晚饭给忘记了。现在一闻到这股味道,他就感觉肚子大叫。
汪恪坐在原地,想吃又不想吃。
虽然自从小女孩的那颗巧克力之后,他对于狗能吃的或者不能吃的食物十分上心。要是平时他必定是直接让老板给他炒两盒粉带回去吃。但是现在身边坐着苏樵。若是抛下他自己去吃,恐怕会把刚才积累的好感一并消除。若是带着他一起去吃,万一自己这次又吃错东西给打回原形,他到底要怎么样跟苏樵解释自己能够变成狗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