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投喂日常》笔童两只猫

5、第 5 章

　　再睁眼时，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身处之处比十八层地狱更让她绝望，女孩情愿自己毫无感情，情愿在这之前的二十年都是一场梦，这样起码也不会拖累谁。

　　她不愿意为他们工作，因此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他们利用女孩父母对她的爱护，将她父母的钱拿走，让她愧疚不已。

　　她几次寻死，却均被救回，这里多的是人为了活宁愿做任何事，他们暂且将这当成一种新鲜的游戏，腻味后，他们又用她父母的安全来威胁她痛苦地活。

　　女孩最终妥协了，开始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地活。

　　孟晚炊沉默地看着那些人对女孩的伤害，心中愤怒。

　　怨魂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无限的蛊惑意味，“可怜吗？你可怜记忆里的女孩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啊。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帮我，我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求求你！”

　　怨魂的急切让孟晚炊觉察出不对劲，她不敢贸然开口，怨魂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就在这时，立夏的声音突然穿透过来，“千万不要答应帮她。”

　　他们在怨魂的回忆里，孟晚炊能听到，怨魂自然也能，见孟晚炊当真毫不怀疑地听话照做，怨魂气得大叫一声后消失不见，回忆这才接续下去。

　　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后，那些人似乎觉得无趣，他们决定榨光她最后的价值。

　　是她的孩子“救”了她，她怀孕了，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那些人很生气，所以在她的孩子要出生时，他们没有给她打麻药。

　　女孩痛苦地大叫，围观的人嫌她的叫声难听，将烟头丢在了她的手术床上。

　　床单一瞬间燃烧起来，难听的谩骂声围绕在耳边，有人粗鲁地剪开她与孩子连接的脐带，她的孩子被带走了。

　　生命有时候顽强地可怕，她竟然还能剩下最后一口气。

　　“还没死？”

　　“这样都不死？”

　　他们似乎终于因为对她的伤害产生了一瞬间的害怕，就这样，她被深埋在了地下。

　　土粒一点点将头顶的光遮住，“孩……子，孩”

　　孟晚炊能感知到她的嘴渐渐被土粒塞满。

　　原来如此……

　　黑暗中，孟晚炊被拉出女孩的身体，女孩又变回了最初美好的模样，礼貌温和地站在对面。

　　“大人，我对您并无恶意。您看到了我的记忆，我从未想要伤害谁，但我对不起我的孩子，我把他留在了那个虎狼窝，我只是想让您帮我把他救出来，重新投胎都好，我只是不想让他经受我所受的那些痛苦，更不想让他成为我憎恶的那些人一样的人，您能帮我吗？”

　　“你怨恨那些伤害你的人吗？”

　　似乎是没想到孟晚炊又将问题抛回给了自己，怨魂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我怨恨，但如果能救我的孩子，我愿意放下那些怨恨。”

　　“你与他们之间的因果，并非交易，自然不能交换。至于那孩子……我无法救他，但可以替你看看。”

　　女孩的眉目开始狰狞，渐渐控制不住自己，模样也在女孩的温顺和怨魂的可怖间反复切换。

　　“因果因果，你们这些地府判官真是无情！你们只在乎因果，将这当作你们的业绩，却不愿意阻止新的因果发生，让这世间少一个痛苦的人！”

　　地府也不能直接插手人间事，她不是判官，却也不能被怨魂的情绪左右，“你原本可以选择不将他带到世上。”

　　听到这话的怨魂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完全变回怨魂模样。

　　孟晚炊没有犹豫，将它重新封印。

　　它的怨气原本也已经被养魂树吸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在孟晚炊眼中都不太够看。

　　回忆褪去，孟晚炊回到了中庭小院。

　　立夏连忙朝她跑了过来，“晚晚姐，你没事吧！”

　　现在的立夏可是可以带着她打boss的大腿，孟晚炊煞有其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除了小梅花我还没见过魂气这么强的魂体！”

　　说罢，孟晚炊站定，笑盈盈地看向立夏，“立夏，你真的很厉害，这次多亏了你，谢谢你！”

　　立夏羞赧地摸了摸脖子，“没有……晚晚姐才厉害。”

　　孟晚炊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对了，你被它拉进去后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你？”

　　“我在一片黑暗中看它的回忆影像，大概是这条怨魂认为我不会帮它，所以并没有把我放进它的回忆里。”

　　闻言孟晚炊有些诧异，“那如果答应帮它，会怎样？”

　　“如果答应，那些怨恨的情绪，它的因果都会转嫁到你的身上，它也会趁机逃跑。虽然很难，但如果真被它跑到人间就糟了。”

　　原来如此……

　　立夏抿了抿唇，还是按耐不住满心的困惑，“晚晚姐当时为什么让我先跑？”

　　孟晚炊有些尴尬，“因为我以为你魂气很弱呢。”

　　“我知道，晚晚姐很单纯。”

　　立夏的语气又从温柔变得严肃，“但是晚晚姐，我希望你任何情况下先保全你自己，再考虑别人，尤其是我。”

　　孟晚炊有些诧异，抬眸看向他，“为什么尤其是你？立夏，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让你走的。”

　　立夏张了张嘴，没再劝说，“晚晚姐，这个封印结界可以让我们这种正常魂体通过，所以下次如果有控制不了的危险，一定要找机会跑出去，不要硬撑。”

　　“原来是这样”，孟晚炊突然想起立夏之前的话，“对了，你能在怨魂没解开封印前就看出它们怨气大小？”

　　立夏点头，“可以。”

　　这也太超标了吧，孟晚炊手指向剩余的怨魂期待地看向他，“那这里，还有那两捆里，还有怨气很大的吗？”

　　立夏的眼神轻轻扫了一圈，“还有两条。”

　　孟晚炊愣在原地，“还有两条！”

　　一条就快把她的魂气耗光了，她还没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告诉她还有两条？！

　　“没关系的晚晚姐，你不想除的怨我来除。”

　　孟晚炊承认自己有被安抚到，但没法丢他一个，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吧，这两条怨魂我们一起，这样相互有个照应，其余我们分工。”

　　“好。”

　　“今天先休息吧，我的魂气消耗太大了。”

　　“好。”

　　商量好后，孟晚炊直接回房。

　　——小梅花，这次怨魂太多，我们需要一位采集员，能临时调给我们一位吗？

　　过了一会，通讯器收到了回信。

　　——等两天，给你们找帮忙的。

　　看到这条回复后孟晚炊才安下心来。

　　休息了六个小时，孟晚炊才感觉魂气恢复过来。

　　走到餐厅，桌上是做好的羊肉锅，还贴心的打上了维持食物状态的结界。

　　中庭之中，立夏还在卖力地工作，看这进度，他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一整捆的怨魂。

　　新同事魂太好又太努力了怎么办？

　　孟晚炊于心不安，“立夏，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立夏没有推辞，“晚晚姐，你先把桌上的羊肉锅吃了吧，吃完再来替我。”

　　“一起吃吧，一起吃吧。”

　　见孟晚炊坚持，立夏笑了笑，跟着她到餐厅坐下。

　　孟晚炊一口接一口吃得很香，“很好吃，我不是很擅长做羊肉，但我很爱吃。”

　　“我觉得羊肉选对是最关键的。”

　　“受教了。对了，立夏，你还记得自己在人间的事吗？”

　　立夏的筷子突然顿住，“晚晚姐，他们都说一过忘川，前尘忘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孟晚炊夹了些白菜，“只是觉得你特别会做饭，难道前世是大厨留下的职业本能吗？”

　　本来只是调侃式的闲谈，立夏的沉默却让人意外，孟晚炊才想起在地府里会留存人间记忆的魂体极少，似乎是罕见又隐秘的事情。

　　“我不是试探你什么，只是我们总是要去看别人的记忆，一时想到这随口一说，不说这个了。一会我教你一下原料申请表怎么填吧。”

　　“我记得。”

　　孟晚炊愣住，“啊？”

　　立夏的眼神坦荡，“晚晚姐不是问我有没有在人间时的记忆吗？我有。”

　　就这样说出来了吗？如果她是个坏人去告诉孟婆，他就不怕被抓起来猛灌孟婆汤吗？

　　孟晚炊丰富的内心活动在立夏坦然的目光下停滞住，“我也有个秘密，可能也不算是秘密，因为有魂气的魂体都能看出……我只有两条魂，还有一条不知道去哪了，所以也没法投胎什么的，也很少见吧，哈哈哈。”

　　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立夏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轻笑，“我知道了。”

　　笑什……不对！在干嘛啊！交换秘密？你是孩子吗！

　　孟晚炊赶紧找补，“啊，对，毕竟我们是同事，互相了解一下比较好。”

　　“晚晚姐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吗？”

　　之前？答应过的事？

　　半晌后孟晚炊一拍脑袋，“你成功除去m19的怨气，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当时忙忘掉了，等忙完这阵子，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我能办到一定帮你，我办不到也会尽全力去做。”

　　立夏双手交叠，无比认真地看向孟晚炊，“晚晚姐，我想你答应我，和我一起去找你丢失的那条魂。”

　　“什……什么？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