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的那一页》布偶沂

7、第 7 章

　　下课铃一响，陈露迫不及待的转过来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张辙也转过来想听八卦，期待的看着程伽越。

　　林瑜难得放下笔，轻轻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看向他的眼神也流露出一丝好奇。

　　程伽越：“………”

　　直接说不就行了嘛？干嘛都看着我？

　　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他还是不负众望的问陈露：“你说说看”。

　　得到恩准，陈露立马喜溢眉梢的说：“初寄航，二中的年级学霸，跟咱一届的嘛。我见过啊，长得真是好看，芝兰玉树那种类型的。不过他好像是gay啊！”

　　初寄航没有向身边的朋友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程伽越他们几人都知道。但他还是很给面子的表示：“哦，是吗？”

　　张辙就很直接的表示：“这个我们都知道啊”。程伽越啪啪打脸，面带死神微笑的看着他。

　　张辙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还有呢？”林瑜漫不经心的问。

　　程伽越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对人家这么有兴趣。

　　程伽越问他：“你也认识他？”

　　林瑜抿着唇，淡淡的开口：“不认识，好奇不行吗？”

　　程伽越 “……”

　　陈露也没想到第一次和这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帅哥说话，是因为这个话题。

　　她清清嗓子，毫不意外的继续说：“初寄航是gay的事估计二中都知道，你们当然也知道。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承认自己性取向的事吧？”

　　这个他们确实是不知道的，一方面初寄航没有说过，他们也不会过问。另一方面就是不在一个学校连见面都是偶尔的事。

　　毕竟是在学校里，正是血气方刚自尊心强的年纪，就算成绩再好，只要说了这个事都会被认为是变态，心理有问题。免不了受不少白眼和冷潮热讽的。

　　陈露眉头舒展开，神色沉重了几分，音量也压低些“他妈妈去世的早，一直都是跟着他爸爸。但是他爸爸是个不问世事的主，对他也从来不管不顾。他有个婶婶，对他特别好。后来他爸酗酒撞死了人还肇事逃逸，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被抓进去了。初寄航那时候好像还挺小的，不知道怎么弄的后来过户跟了他婶婶”

　　“他婶婶是离异的，还有一个儿子比初寄航大两岁。之前一直跟着他爸爸在其他城市生活，因为户籍在这边的原因，他婶婶的儿子高三的时候转回来了。刚好读的二中和初寄航一个学校，自然他们也就住在一起了嘛，不过这里具体的我就不太知道了。后来大概是他婶婶的儿子发现了初寄航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个男生！”

　　程伽越忍不住打岔：“他喜欢的那个男生有传出来是谁吗？”

　　陈露摇头“应该是没有，要么就是别的地方的，就算知道也没用。要么就是惹不起不敢说出来”

　　她示意几人靠近一点，小声的继续说：“他婶婶的儿子就是个精神病！估计是看初寄航的长得好看动了歪心思，听说是威胁过他，初寄航要是不从的话就把他喜欢男人的事说出去，让他在二中抬不起头。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他自己爆出来了。那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陈露不由得感叹：“爱情真伟大，我真心佩服他。不过他那张脸居然搞暗恋那套，不敢想他喜欢的那个男生得多优秀”

　　“那初寄航婶婶不知道？”张辙问。

　　“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不得把她儿子扒层皮啊，她对初寄航比自己儿子亲多了好嘛”。

　　林瑜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程伽越和张辙也匪夷所思的看着她，都在质疑她的话是真是假。

　　“……？我说的都是真的好嘛！二中我有几个玩的好朋友，而且初寄航他婶婶和我妈妈认识。你们人缘差就别质疑我好嘛？”陈露趾高气扬的指责几人。

　　被说人缘差的三人默不作声的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再多看一眼气呼呼的某人。

　　陈露：“……”

　　一点都不懂得报本反始，自己吧啦说完一大堆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后面两人她不敢惹，只好把气撒在同桌身上，她狠狠掐了一把张辙，哼了一声就掏出言情小说自顾自的看。

　　半晌，张辙问她：“那你晚上也会去嘛？”

　　“不告诉你，你猜啊”陈露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有最后一节课，程伽越不打算听了，正准备趴在桌子上睡觉。旁边移过来一本课本，他看了一眼，是生物课本。

　　他不明白的看过去“干嘛？”

　　林瑜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课本，然后翻开第一页。

　　明白了，他不小心写上去的潇洒飘逸的大名。

　　他正要开口解释，冷不丁的听到对方委婉的吐槽和嫌弃。

　　“你的字怎么是趴着的？手写出来的么？”

　　“……”给你换一本行了吧！

　　程伽越打算去问问别人还有没有没写名字的，就看见对方将课本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书桌里。

　　嫌弃还装进去，就拿出来隔应别人一下。真有意思，程伽越不服气的随手抽过来一本他的课本，翻开看了一眼立马合上，带着点倔强和妥协又丢回去给他。

　　翻开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字迹工整的课堂笔记，字形清晰流畅，一撇一捺都透露出自在，灵动的美感。和字迹本人的气质倒是不符合，不得不承认确实比自己写的字好看百倍。

　　程伽越抽出校服外套披在头上，开始睡觉。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踢了一下。

　　他不耐烦的将腿别开些，那人又踢了一下。

　　“不是，你有病吧…”程伽越扯下外套，皱着眉不耐烦的看着踢他的人。

　　不就是前两节课踢了他一下嘛，至于踢我两次吗？

　　林瑜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转过去看着他，轻声说：“老师叫你”。

　　程伽越仰头看过去讲台，发现是班主任的课。不过老师并没有看向这边，又看了一眼白板上的闹钟，才上课五分钟！

　　“她哪里叫我了？你是不是有病？”程伽越拿出物理课本竖起来，挡在前面低下头控诉他。

　　林瑜置若罔闻，并不理会他。

　　程伽越得出结论：他就是在报复，而且还加倍报复！

　　早上的课上完，程伽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揣进外套里，过去三班等人。张辙家离学校很近，中午都会回去吃饭午休，他们三人就稍微远了一点，主要还是懒得回去，因为要去网吧打游戏。

　　李云杰从三楼上来，和程伽越在门口等被拖堂的人。林瑜从教室出来无意识看了一眼，转身下楼离开了。

　　李云杰朝林瑜离开的方向扬起下巴“你同桌？高一的时候怎么没见过”。

　　“嗯，新来的”。程伽越微慍

　　李云杰笑笑“看来今天早上你们相处的并不愉快啊”。

　　岂止是不愉快。

　　等了大约五分钟，三班教室熙熙攘攘出来些人。田肖慢吞吞的最后一个出来，咧着嘴笑呵呵的搂上两人的肩膀“久等了，兄弟们。一会我请你们吃饭，你们负责包机子”。

　　程伽越拍开他的手，狮子大开口道：“长源街新开一家海鲜店，我要吃欧洲帝王蟹还有澳洲龙虾”。

　　李云杰连忙附和“我吃的不多，再加个鹅颈藤壶就行了”。

　　“嚯，你们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哥暂时没钱，等以后发达了再说吧，今天依旧宠幸麻辣烫！”

　　浑浑噩噩度过了下午的课堂，下午的休息时间要多一些，程伽越在校门口买了夏苏苏想吃的糍粑和臭豆腐给她送过去。

　　自己随便对付了一碗泡面，翘了一节晚自习和几个男生在操场打篮球。

　　自习没有老师来守，只有教导主任会例行巡查监督。外校生只用上三节晚自习，寄宿生上四节自习。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程伽越回了教室，开始赶今天的作业。

　　铃响开始上自习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同桌没在。他拿纸擦了一下额头的汗，问张辙“林瑜呢？”

　　张辙说自己也不知道，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就没来。旁边的交际花倒是无所不知，知无不言“妍姝说他请假了”。

　　事实证明，多一个朋友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想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果是多一个“小灵通”朋友那就等同于多了一堆朋友。

　　晚自习下后，程伽越和张辙在教室外面等着他们过来。看着外校生潇洒离开的背影，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纷纷怒骂学校的规章制度。

　　几人走进小花园的时候，才敢拿出手机来。程伽越打开出行软件按照李云杰给的定位打了车，定位不是烧烤店的而是一家百货超市。

　　校门口的路十分拥挤，停着各式各样的汽车和电动车，路边站着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出租车磨了好一会才开进大路，程伽越给夏苏苏发完信息后，随口问他们：“除了我们还有人嘛？”

　　李云杰说：“好像还有寄航在二中的同学”。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烧烤店在长源街的另一个分岔口——岚听路。

　　距离四中五公里多，司机开的很慢，足足三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一下车，田肖就忍不住吐槽：“我去，开这么慢。刚拿的驾驶本上岗吧他？”

　　张辙好心提醒他：“刚拿本是不能上岗的”。

　　田肖切了一声，自己往前面走去。程伽越和李云杰笑了一声，给张辙竖了个大拇指。

　　“这里”

　　不远处一个清瘦的男生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朝他们招手。他们几人快步走上前，李云杰顺势搭上他的肩膀，打趣他“有劳初寄航同学来接我们了，是不是怕我们找不到”

　　初寄航点点头“给你发的位置是旁边的超市”。

　　二中外校生是自愿上晚自习的，初寄航应该没上自习。他已经换下了校服，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深色宽松休闲裤。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很小的痣，无疑是给那张清秀白净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别有的魅力。

　　晚间的风吹过，单薄的衬衫被掀起一点幅度，初寄航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程伽越开口道：“先过去吧”。

　　初寄航带他们走过去，指了指摆放好碗筷的那张桌子“你们先坐，我去帮婶婶烤烧烤。菜单在桌子上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一声”。

　　他们几个也不好意思干等着吃，问有没有能帮忙的，初寄航一一拒绝他们，并表示没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

　　田肖先坐下来，嚯了一声“还有三个人呢”，他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八副碗筷。

　　李云杰拍了一下他的头“哪那么多废话，你管几个人呢”。

　　初寄航将烤好的烧烤摆满长方形餐桌，将一碟烤好的藕片特意摆放在程伽越面前。

　　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接起电话时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声音却十分平静：“你们等我一下，我来接你们”

　　初寄航转身就要过去接人，又折回店里拿了一件外套穿上。

　　“你们要不要喝点小麦果汁？”李云杰问他们

　　田肖鄙夷他“疯了吧？明天上不上课了？”

　　李云杰又问程伽越，张辙是不会喝酒的所以自行跳过他。

　　程伽越将手里烟扔到地上，随口说“都行，鸡尾酒吧，度数低”

　　“OK，三比一。你输了，我去买几瓶等着”说完就朝百货店走去。

　　田肖：“？？……哪里三比一了？”

　　李云杰每一种口味的买了两瓶，程伽越拿过水蜜桃味的打开仰头喝了一口，下一秒他猛的低下头开始剧烈咳嗽，脸颊和脖子咳的通红。

　　三人被他吓到了，张辙立马起身去拍他的背，焦急的问他怎么了。

　　程伽越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食指伸向对面。三人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到了三个人。右边那个是初寄航，比旁边两人矮些，左边那个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神色冷峻，冷冷抿着薄唇看不出丝毫表情，不过张辙和李云杰知道他，是程伽越的同桌。

　　中间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简单不显眼却带着logo的名牌，他的五官极具冲击力，眉眼锋利，双目忧郁深邃，鼻梁高而立体。

　　他的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几转，似是打量。

　　初寄航小跑过来，看了一眼程伽越满脸担忧的问怎么回事。李云杰笑着调侃程伽越：“看见他同桌来了，太激动了呗”

　　闻言，林瑜挑眉，戏虐般：“是吗？”

　　程伽越咻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李云杰一眼。他脸颊潮红，眼底还有些泪珠，气鼓鼓的微嗔道：“不是！”

　　“伽越你和林瑜是同桌啊，好有缘分呐，那你们坐一起吧”。初寄航不知道他们两人关系怎么样，下意识的就说出来。

　　今天毕竟是初寄航请客，也不好佛了他的面子，林瑜顺理成章的坐在他旁边。

　　初寄航和另外一人坐在一起，他向大家介绍“这是陆涸之，我学长”。然后又向陆涸之一一介绍几人。

　　陆涸之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点点头。

　　张辙看见还有一个位置空着，轻声询问初寄航“还有谁没来吗？”

　　“是谁想我啦？”。说曹操曹操到

　　陈露披着一件米色大衣，大衣里是校服，她背着书包蹦蹦哒哒跑过来，随手将书包扔给张辙，问初寄航婶婶在哪里，便跑过去嘘寒问暖了。

　　张辙接过书包，心安理得的对着坐在他旁边的田肖说：“麻烦你坐过去一个位置”。

　　田肖：“……”

　　“哈哈哈哈哈”李云杰狂笑不止，指着田肖说“你也有被张辙嫌弃的一天！”

　　程伽越轻声笑笑，随手拿过一瓶蓝莓味鸡尾酒递给林瑜“喝嘛？”

　　林瑜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接，程伽越以为他不会喝，刚想开口嘲讽他两句。

　　林瑜：“要蜜桃味的”

　　停顿几秒，又补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