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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太欺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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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屿宁和苏樊是一对从小吵到大的竹马。
两人的老父亲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白家和苏家的关系一直很密切。白屿宁出生不过数月,苏樊也便接踵而至。两个小小的生命,开启了往后的陪伴之旅。
苏父苏柏文是高级星舰指挥官,起初还能在星舰任务的间隙,攥着刚温好的营养剂守在苏樊的悬浮摇篮旁,苏母也总抱着软乎乎的两个小家伙,在舷窗边给他们数着远处的星舰航灯。
可苏母意外离世的消息像一颗失控的陨石,砸得这个家瞬间失了温度。苏柏文把所有情绪都锁进了星舰控制台的按钮里,任务排得比星际航线还密,仿佛只有在永不停歇的指令声里,才能暂时避开摇篮里那点软乎乎的牵挂。
白付升是异能研究院总局,遇上紧急项目时,能一头扎进实验室两三个月不出来,连通讯都只剩冰冷的项目报告;白母田玉绵是异兽诊疗中心的主刀医生,异兽的伤口不会等时间,她的白大褂上总沾着星际兽类的绒毛与消毒水味,常常是清晨出门时苏樊还在哭,深夜回来时两个小家伙已经一起蜷在悬浮摇篮里睡熟。
于是这两个差了数月的小生命,大多时候是靠着家政机器人与轮班的生活阿姨照看着。摇篮的恒温系统“嗡嗡”轻响,星图地毯上堆着两人抓皱的毛绒星兽玩具,成了彼此童年里最常伴的“星港同伴”。
可故事的开始总是美好的。
两家人从没想到过,这两个小家伙可以吵着一起长大。
两人的摇篮才刚换成悬浮育婴舱,苏樊那装着鬼点子的小脑袋就已经开始“超频运转”。
等好不容易学会踩稳重力靴走路时,他瞅着白屿宁能把步伐走稳得像星舰着陆,而自己总是晃得像失控的维修无人机,无论怎么调整都无济于事,还差点摔跟头。
气不过的他就故意用肩膀去撞白屿宁的能量护垫,结果对方反手就借着舱壁的弹力撞回来,稚嫩的童音裹着星舰通讯腔调侃道:“苏樊牌推进器动力不足的话,想请教我就换一种方式。”
苏樊被撞得脱离了防滑板,不负众望摔了个狗啃泥。整个人“咚”地一声砸在星图地毯上,屁股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强迫降落”,活像个失控迫降的货运飞船。
他抱着屁股红着眼指控:“谁要请教你了,你、你这是违规使用反推力装置!太过分了啊……”说得泣不成声的。
“你规定的?”白屿宁晃了晃脚边的防滑板,圆溜溜的眼睛里漫着星子似的促狭,“星际航行手册第7条,遭遇无故撞击可启动自卫规避,我可是合规操作。”
苏樊被怼得难以找茬,对方说的都是实话,圆润的脸颊哭得通红。
可看见他这幅模样白屿宁却笑了。他弯腰捏了捏苏樊鼓起来的腮帮子,指尖沾着点悬浮舱里的暖香:“倒是你这‘失控无人机’,撞人之前怎么不先校准一下‘礼仪程序’?”
苏樊本来还绷着的红脸“唰”地垮下来,捂着屁股把脑袋埋进胳膊肘里,声音闷得像被星舰外壳裹住的信号:“我、我本来就走不稳啊……重力靴的平衡模块好像跟我不对付,每回踩都像踩在陨石碎渣上。”
说到后半句,他肩膀都蔫了,连带着委屈的调子都软下来:“谁让你走那么稳的……”尾音黏糊糊地沾着点没散的哭腔,活像被星港遗弃的迷你维修机器人。
“行了,别哭了,我来教你。”
“我不要!我就自己学。”苏樊却很倔强。
“行啊,那请继续你的‘表演’,我刚刚忘记笑你了,给我一个补上的机会。”嘴上这么说,可白屿宁却心想,某人受不住了自然会来求他。
苏樊本来就红透的眼眶“唰”地漫满了泪,连鼻尖都泛着红,攥着裤脚的手指紧得发白:“你、你欺负人!”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就砸在星图地毯的陨石纹路里,抽噎声裹着委屈的鼻音,比星舰故障警报还黏人:“我都走不稳了……你还笑我……”
他把脸埋得更深,肩膀一抽一抽的,连带着重力靴的鞋尖都跟着晃:“我再也不跟你玩了,也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尾音被哭腔揉得发颤,活像能量耗尽的迷你探测器,连“放狠话”都软得没力气。
等再一次摔了个屁墩子,苏樊果然红着眼眶请求白屿宁帮帮他。
“你说什么?求我什么?”
“你耳朵聋啊!我说教我走稳,走稳步啊!”
一个是天生适配星际环境的“灵珠”,一个是自带捣蛋代码的“魔丸”,就这样踩着育婴舱的防滑板,把幼稚的冲撞变成了长达十几年的星际对峙日常。
后来两人的“对峙战场”从育婴舱挪到了父亲们合建的星舰模型区。
白屿宁的迷你勘探舰总是被苏樊的盗版护卫舰追尾,苏樊还会捏着嗓子模仿着星际海盗广播喊道:“此航道已经被我占领,请识相点,交出你的能量块!”
白屿宁则会操控着勘探舰,一个灵活的折跃漂移,快速绕道了对方的舰尾,“锁定”目标,冷静得一本正经:“警告,你已进入我方防御区,若再靠近,就启动粒子炮。”说着就用手指假装发射,把苏樊的模型戳得歪到一边。
苏樊输了也不恼,扑过去抢对方的操控器,两人滚在铺满星图地毯的地板上,星际舰炮的“嗡鸣”混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成了星港公寓里最常响起的“战前序曲”。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到了上学的年纪,被送进了星港旁的星际幼儿园。
苏樊最一开始还哭闹着不想上学,好不容易被哄到这儿时也是极度不适应。
这里的营养餐总裹着一层星际远航食品特有的重盐味,说是“适配星际环境的电解质补充”,可吃进嘴里却像嚼了口星舰推进器的冷却盐块。
总而言之,太咸了。这对苏樊来说简直就是场“灾难”。
苏樊头回扒拉餐盘就皱紧了眉,把沾了盐粒的营养饼推得老远:“这玩意儿咸得能腌死星际虾!”说着还吐了吐舌头,活像沾了什么剧毒试剂。
白屿宁捧着自己那份咬了一口,瞥他一眼就嗤笑:“星际资源管理条例第3条,浪费食物可是要扣分的。”
苏樊被怼得腮帮子一鼓,干脆把没动的半份营养糊往白屿宁餐盘里一推:“那你行行好,帮我‘资源回收’呗!”
他其实特别爱撒娇,尤其是对白屿宁。而这只是他想恶心对方的手段。
白屿宁嘴上说他是“麻烦精”,却还是拿起勺子把那碗糊慢条斯理吃干净了,最后拿了餐巾擦了擦嘴:“也就我好心,换别人早把你这挑食鬼举报给生活老师了。”
当天晚上白屿宁就抱着通讯器跟阿姨念叨:“学校食堂的东西盐度超标,苏樊吃了要吐。”
转天早上,阿姨果然在两人的星际保温盒里塞了清炖的异兽肉粥、裹着淡味营养酱的星蔬卷,盐度刚好卡在苏樊能接受的阈值,连盒盖上都贴了张“低钠特供”的小标签。
苏樊扒着保温盒边吸溜粥,含糊地跟白屿宁抬杠:“这是阿姨疼我,跟你没关系!”
白屿宁咬了口星蔬卷,漫不经心地回:“是啊,阿姨是怕你把食堂的盐块都吐光,影响星际航道的盐储备。”
“哼。”
两人虽然吵吵闹闹,但依旧会一起睡觉,而且睡觉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安宁时刻。
午睡时,苏樊实在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于是抱着偷偷地爬到了白屿宁的悬浮床上,靠着他安稳地睡着了。白屿宁也悄悄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家里睡觉一样哄着他。
等两人踩着星际初等学院的悬浮入学舱门时,已经是能靠身份手环刷权限的少年了。
十年时光像星舰的折跃引擎,把他们的模样抻出了截然不同的轮廓:白屿宁的五官长开后像被星际美工刀修过,下颌线利落得像星舰的舰体切面,眉眼一抬自带冷感的英俊;苏樊却还裹着小时候的软乎劲儿,浅棕色卷发蓬在头顶像揉皱的星云团,皮肤白得能反光,连身高都像被重力场按了暂停键,只到白屿宁的肩窝。
“你这海拔是卡进小行星带了?”白屿宁往苏樊头顶比了比,指尖能轻松够到他卷发的发顶,“早说挑食要影响星际生长发育,你偏当耳旁风。”
苏樊气鼓鼓地踮脚去拍他的手:“要你管!我这是‘浓缩型星际优质人类’!”
可他这份“可爱”没在学院里得到好处。星际初等学院的学生鱼龙混杂,有几个仗着基因改造后体格健壮的男生,总盯着苏樊的瘦小身形起哄,要么故意撞翻他的便携实验箱,要么把他的星际历史笔记藏进重力紊乱的储物舱。
苏樊对外不像和白屿宁吵闹一般,他向来很热情、善良,是笑着给别人递星蔬糖的性子,被欺负了也只红着眼眶把碎掉的实验样本往口袋里塞,半句狠话都放不出来。
这天白屿宁刚从星际机甲模拟舱出来,就撞见那几个男生把苏樊堵在走廊拐角,正抢他手腕上的限量版星舰徽章。
苏樊攥着徽章的指节都泛白,声音发颤却还在说:“这是我爸的纪念章……。”
白屿宁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像星舰进入作战模式。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把肩上的机甲训练服往旁边一扔,两步跨过去就攥住了其中一个男生的手腕,指节用力的弧度带着机甲操作时的精准力道。
“星际学院的校规第17条,蓄意欺凌者,身份手环积分扣至警告线,需要我帮你们调监控报备吗?”
被抓的男生瞬间急了,怒骂道:“你他妈谁啊?信不信老子……啊!”话还没说完,脸就被锤了一边。
手腕也被拽得贼疼,白屿宁还将他的胳膊往后扭,惹的男生嗷嗷叫,其他男生也是以小欺大,也不敢上前帮忙。直到手环传来扣分警告白屿宁才松手。
男生被疼得摔倒在地,手臂甚至脱臼了,白屿宁上前补了一脚将手臂踹正,男生又是痛苦地嗷叫。
几个男生被他冷得像冰原星的眼神盯得发怵,全都灰溜溜地跑了。
等他们跑远,白屿宁才扯过苏樊被扯皱的校服领口,语气还是惯常的怼人调调,指尖却把他被拽红的手腕揉得很轻:“笨死了,对外善良也得装个星际防御盾吧?下次再让人堵,直接发定位给我,我的机甲模拟舱离走廊只有三个折跃距离。”
又默默地给他检查身子,没发现有哪里受伤才放心,对自己被扣分的事情毫不在乎。
苏樊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他的校服外套里,卷毛发顶蹭得白屿宁下巴发痒:“知道了……”他其实很依赖白屿宁。
白屿宁啧了一声,却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我在维护星际优质资源,省得某些‘浓缩型人类’被小行星撞碎。”
“那你被扣分了怎么办?”苏樊胡乱地把鼻涕蹭到他身上。
白屿宁却无所谓,“才扣几分的事。你别蹭了,脏死了。”
苏樊一听又来劲了,蹭的更厉害了,弄得白屿宁一阵身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