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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实习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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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位上果然如毕恬如所说，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崭新的电脑、摆放整齐的文具、甚至还有一个贴着便签的崭新保温杯，便签上打印着“实习生江渺”。高效，且透着不容拒绝的周到。
“江渺，”毕恬如将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语气公事公办，“这些是公司近期的内部通讯和行业简报，你先熟悉一下。另外，这里有一份需要归档的会议记录初稿，你核对一下格式和错别字，标准模板已经发到你邮箱。下午江总有一个部门联席会议，你需要做会议记录，这是录音笔和相关资料。”
看着眼前瞬间堆起来的工作，江渺有点懵。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快？她以为第一天就是熟悉环境而已。
“好的，毕助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试图进入状态。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
核对会议记录听起来简单，但里面充斥着大量她完全不懂的专业术语和缩写；行业简报更是如同天书，各种数据、市场分析看得她头晕眼花。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处理工作行云流水的毕恬如，感到了巨大的差距。
更让她不自在的是周围投来的目光。
虽然大家都看似在忙碌，但她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一个突然空降到大老板门口实习的大一女生，这本身就足够引人遐想。
她甚至听到不远处有两个女员工小声议论：
“就是她？江总的妹妹？”
“看着好小啊，大一就来实习？”
“谁知道呢，估计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江渺如坐针毡，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些看不懂的文件。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鹤群的丑小鸭，浑身都不自在。
下午的部门联席会议更是让她备受煎熬。
巨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个部门的总监、经理，江峻坐在主位，气场强大。
会议开始后，讨论激烈，语速飞快，各种专业名词和英文缩写层出不穷。
江渺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录音笔，试图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要点，但根本跟不上节奏，记下来的东西支离破碎，自己看了都一头雾水。
她能感觉到江峻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就是觉得那眼神里带着审视。这让她更加紧张，手心都在冒汗。
会议结束后，人都走光了，江渺还对着屏幕上那惨不忍睹的会议记录发呆，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记录整理好了吗？”江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江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哥哥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还……还没有，”她有些慌乱地试图挡住屏幕，“有点复杂，我需要点时间……”
江峻没说什么，只是俯身过来，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操作鼠标，快速浏览着她那乱七八糟的记录。
他的气息很近，带着淡淡的冷冽木质香，让江渺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专业术语理解错误。”
“这里，关键数据遗漏。”
“这里的讨论重点抓偏了。”
他语气平静地指出几个明显的问题，每说一句，江渺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
“第一天，情有可原。”他直起身，看着她蔫头耷脑的样子，并没有过多责备，“晚上把录音再听一遍，对照正确的会议纪要格式重做一份，明天早上交给毕助理。”
“……是。”江渺有气无力地应道。
加班！
果然还是逃不掉加班！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
江渺认命地戴上耳机，开始与录音和文档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只剩下她这一小片区域还亮着灯。
江峻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他走到江渺身边，看了一眼她屏幕上依然进展缓慢的文档，眉头微蹙。
“还没做完？”
“快了快了……”江渺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带着一股倔强的劲儿。
江峻没再催促，而是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拿过她手边那份原始会议资料：“哪里不懂？”
江渺愣了一下，指了几个卡住她的地方。
江峻言简意赅地给她解释了几个关键术语和会议背景，他的讲解清晰直白，切中要害，比那些天书般的简报容易理解多了。
在他的点拨下，江渺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速度也快了起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江渺敲击键盘的声音，和江峻偶尔低沉的讲解声。窗外的天色早已暗透，城市的灯火透过玻璃窗，映照在两人身上。
当江渺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保存文档时，几乎虚脱。
她抬起头，才发现哥哥一直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平板似乎在处理邮件，但显然是在陪她加班。
“做完了？”他放下平板。
“嗯。”江渺点点头，心情复杂。
一方面觉得哥哥太严苛，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刚才的指导，她可能做到半夜都做不完。
“走吧，去吃饭。”江峻站起身，拿起外套。
坐在回学校的车上，江渺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第一次对“工作”有了实感。也第一次隐约意识到，哥哥让她来实习，或许……并不完全是为了监控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不，绝对不能被他这点“小恩小惠”收买！
这一定是资本家的怀柔政策！
要坚持斗争！
她暗自握了握拳，然后……靠着车窗，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