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都在我户口本上》白昼骑士

16、第 16 章

　　杰森的目光落在布鲁斯放在柜子上的那份白粥和清淡配菜上，嘴唇抿得更紧，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抗拒。他撇开头，一副“我不吃这个”的倔强模样。

　　奥瑞恩见状，拿起那份病号餐，试图劝道：“你伤着，吃这个容易消化……”

　　“我不吃这个。”杰森打断他，声音硬邦邦的，蓝眼睛瞪着奥瑞恩，里面明晃晃写着少拿我当小孩糊弄。

　　布鲁斯淡定的撇了奥瑞恩一眼，心底对自家这只比格观感稍微好了点。虽然奥瑞恩老吵吵闹闹的大声叫唤，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冲动鲁莽滚泥地拆家，但好歹还是非常亲人的。比起野猫，布鲁斯在心底点了点头，还是家养的狗更可爱些。

　　奥瑞恩本人被杰森瞪得有点无措，正想再说什么，一旁的火柴马龙却忽然放下了自己几乎没动几口的炖牛肉餐盒。

　　他拿起那份白粥，用筷子将自己餐盒里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肉块仔细挑了出来，一块块放进粥里，又舀了些浓稠的肉汁拌匀。然后，他将这碗混合了牛肉香气的粥，重新推到了杰森面前。

　　整个过程他做得自然又沉默，没有看杰森，也没有说话。

　　杰森愣住了。他瞪着眼前这碗不再是清汤寡水、而是泛着油光、散发着肉香的粥，又抬头看了看火柴马龙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显然不打算收回成命的侧脸。少年脸上那点强撑的倔强和脾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碗，埋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动作有些急，仿佛饿坏了，又像是想用吃饭来掩盖什么情绪。

　　哇！

　　奥瑞恩在心底感叹，虽然火柴马龙这动作明显就像在给自家宠物猫拌饭，但这——这还说不是亲爹养孩子？！火柴马龙和杰森——或者他异世界的同位体——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比起奥瑞恩这个从系统这里强买强卖的东西，杰森这待遇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很快，一碗粥见底。杰森放下碗，用手背抹了抹嘴，视线不由自主地又飘向火柴马龙。对方依旧坐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奥瑞恩清了清嗓子，拉起布鲁斯：“那个……老爸，您陪着这孩子吧，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他看得出，火柴马龙似乎想单独和这个少年待一会儿。

　　火柴马龙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奥瑞恩和布鲁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门。

　　一夜无梦。阿卡姆很安静，火柴马龙很安静，就连杰森也很安静。

　　第二天一早布鲁斯换上笔挺的制服，别好警徽，照常去GCPD上班。办公室里，奥瑞恩对着系统光屏上那几乎触底的资金数字，长长地叹了口气。

　　卖设备的路暂时走不通，市政拨款遥遥无期……他抓了抓头发，认命地站起身。人不够，活总得干。他喊上仅剩的几个还算勤快的员工，搬了些水泥沙石，亲自来到那几个破旧的大洞旁边，准备开始糊墙大业。

　　奥瑞恩显然不是干这个的料。水泥和得不是太稀就是太干，抹上墙也歪歪扭扭，填补裂缝更是补得凹凸不平，他自己看着都嫌弃。

　　正当他对着这面抽象艺术墙发愁时，一个略带沙哑、语气不怎么客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水泥水放多了，抹之前墙面没泼水，粘不住。”

　　奥瑞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杰森。少年不知何时从病房里溜达了出来，左臂还吊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蓝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正挑剔地看着奥瑞恩的大作。

　　“你……你怎么出来了？伤没好别乱跑。”奥瑞恩下意识说。

　　杰森没理他这茬，走过来，用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墙面几处明显的问题，说得还挺在行：“那儿，补得太厚，里面容易空，干了会裂。还有那儿，缝没清干净就直接填，白费功夫。”

　　奥瑞恩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你懂这个？”

　　“我很小就出来混了，什么都得会点儿。”杰森耸了耸肩，他慢慢踱近，像是纯粹被拙劣的手艺吸引，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视着四周，“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干？那个……大个子没来帮忙？”

　　奥瑞恩正为手里的水泥发愁，闻言随口道：“你说我爸？他大概在忙别的事吧。”他拿起抹泥刀，试图按照杰森说的修补裂缝边缘。

　　杰森蹲下身，用右手捡起一小块碎砖，无意识地碾着，像是闲聊般继续问：“他身手挺厉害的。昨天那几下……不像普通人。他——是做什么的？”

　　“嗯，他以前专门学过这个。”奥瑞恩心里微动。他放下手里的抹泥刀，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杰森，挑了挑眉：“你好像……对我爸特别感兴趣？”

　　“你和你爸长得真不像——身手也差多了。”杰森神色不变，但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救了我。问问怎么了？”

　　“谁规定父子两必须长得像了？我像我老妈不行吗？”奥瑞恩抱臂，他或许和电脑打交道胜过与人，但不傻，“我说小杰森，你真的只是问问？”他故意用亲近的叫法，“你对我爸好像特别好奇？昨晚我就看见了，你老是偷偷看他。”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调侃，“怎么，看他厉害，想认个教父？还是……”他拖长调子，目光直视杰森，“觉得他……像你认识的谁？”

　　杰森身体微微一僵。他猛地扭开脸，耳根泛红，不知是恼还是羞。“瞎说什么！”他声音提高，带着几分虚张声势，“我就随口问问！他救了我，我好奇他来历不行吗！”

　　“行，当然行。”奥瑞恩直起身，不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过，我爸的事，他愿意说的，自然会告诉你。他不愿意说的，你问我，我也没法说。”他重新拿起抹泥刀，语气轻松了些，“来，别光动嘴，既然懂，教教我怎么把这墙糊得像样点？阿卡姆的面子就靠它了。”

　　杰森瞪他一眼，对话题被岔开有些不甘，但看看奥瑞恩那实在不堪入目的手艺，又看看亟待修补的墙，最终还是撇撇嘴，不太情愿地走上前，用没受伤的右手比划起来：“这儿，得这样弄……”

　　奥瑞恩一边笨拙地试图按照杰森的指点修补墙面，一边随意地闲聊起来。

　　“说起来，”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泥点，“昨天那地方可真够乱的……像老猫那种人，平时就做这种事情吗？没听说他跟什么……更有名的人物打交道？”他故意含糊其辞。

　　杰森蹲在旁边，用右手帮忙扶着要固定的砖块，闻言嗤笑一声：“老猫？他就一倒腾黑货的二道贩子，胆子小得很，最多跟几个不入流的小帮派有点勾连。”

　　“至于其他的。”他撇撇嘴，脸上露出混合着不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像小丑、双面人那些神经病？抢个银行还要搞一堆花里胡哨的，净整些没用的。”

　　“花里胡哨？”奥瑞恩顺着问。

　　“那当然！”杰森来了点劲，“正常来说，我们看谁不顺眼，直接掏出家伙就打架了。哪像他们，又是谜语又是玩笑，磨磨唧唧，听说有时候失败了还高兴的哈哈大笑，搞不懂他们想要什么。”

　　他摇摇头，显然无法理解这种犯罪美学，“有那功夫早跑没影了，非要在现场演戏，最后不还是被逮进来？蠢透了。”

　　奥瑞恩听着这朴实的逻辑，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道理。“那……你看得上哪种？”

　　杰森这个问题倒是回答的很快，想来是已经思考过很多次了：“当然是像电影教父里演的那种！说一不二，手下多，地盘大，谁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又受人尊敬，又很有趣。”

　　奥瑞恩忍不住乐了，手里的抹泥刀差点拿不稳：“哟，志向不小啊？小小年纪，就想当帮//派老大？”

　　杰森被他笑得有点恼，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在东区，不这样怎么活？难不成像那些疯子一样，被关进阿卡姆还觉得自己特有本事？”他语气鄙夷，“至少我们靠拳头和脑子吃饭，不装神弄鬼。”

　　奥瑞恩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却大致有了谱。这个世界的超级反派，其危害性似乎都还停留在一个相对初级的阶段，所以GCPD才没那么着急。如果换做奥瑞恩原来的世界，就小丑逃出去的这会功夫，GCPD估计已经满世界奔走求超英抓人了。

　　“那……GCPD或者别的什么人，不管他们吗？”奥瑞恩继续套话，“就由着他们这么……玩？”

　　“管啊，怎么不管。”杰森哼了一声，带着点讽刺，“以前闹得大的时候，GCPD后面那些穿西装的阔佬可是真会派军队进来的。枪炮坦克，直接碾平。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就在下城区，说是抓什么毒气博士？呵，那阵仗……可比现在小丑放几个烟花吓人多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所以现在这些疯子也学乖了，不敢真的把天捅破。毕竟，他们空有一块精神病的挡箭牌，但可那些给GCPD掏钱的老板们，杀起人来可不会手软。”

　　说到这里，杰森似乎觉得话题扯远了，有点不耐烦：“你问这些干嘛？跟糊墙有关系吗？”

　　“没，随便聊聊。”奥瑞恩赶紧打住，心里却豁然开朗。

　　关键就在这里，没有蝙蝠侠的制衡，哥谭的反派们面对的是更直接、更残酷的暴力镇压。在这种环境下，连阿卡姆的超级罪犯都不得不变得更加务实和低调——毕竟太过分会真的会吃来自GCPD的花生米。

　　果然，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啊！

　　奥瑞恩感叹，时势造英雄，就连阿卡姆大佬们，都夹起尾巴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