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暴走人质

14、出院

　　“恭喜你啦，目前身体恢复的不错哦”，赵清语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轻声的对沈澈说道。

　　沈澈靠在床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缓缓点头，嗓音略显沙哑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听到这话，赵清语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没事没事，主要还是你自身生命力顽强，挺过来了”，说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连医生都说你能这么快醒来，是个奇迹呢”。

　　话音刚落，陈川就气喘吁吁的冲进了病房。

　　当赵清语转头看到陈川时，她惊呆了，倒不是惊讶他来看沈澈，而是他此刻的模样简直太狼狈了，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

　　平日里陈川总是穿的一丝不苟，就算是前几天陪护时，也始终保持着利落干净的样子，可现在，衬衫扣子歪歪扭扭的系着，领口也大咧咧的敞着，甚至衣服上还沾着大片的灰尘。

　　赵清语忍不住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陈川低头看向身上乱糟糟的衣服，于是慌忙的整理。

　　随后他走到病床边，看着苏醒的沈澈，突然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样过了几秒，他才磕磕巴巴的开口：“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澈盯着眼前的人，努力回想着他的身份，这时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他想起来了，那天遇到异种袭击的不仅有自己，还有他，主管陈川。

　　“没有不舒服”，沈澈定了定神，礼貌的回应。

　　突然，陈川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犹豫，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山里的事，我已经报告上级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事’，沈澈听不懂陈川在说什么，难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吗，他试图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可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沈澈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陈川急忙追问：“你不记得了吗”。

　　这时一旁的赵清语解释道：“沈澈刚醒没多久，记忆还在慢慢恢复，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都记起来的”。

　　见此，沈澈也跟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能过几天会好一点”。

　　陈川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沈澈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气氛顿时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赵清语悄悄的打量着陈川，开口转移话题，“接下来这边还是要有人在的，你……”，没等她话说完，陈川就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陈川像是逃一般的离开了病房，连门都没来得及带上。

　　‘搞什么啊’，赵清语不禁默默吐槽了一句，真想不明白陈川这是在干嘛，之前沈澈没醒的时候24小时陪护，现在醒了反倒是不管了。

　　沈澈望向陈川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闭上眼拼命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记忆都只停留在那一段异种攻击两人的画面里。

　　这种遗忘所有的感觉，让沈澈内心莫名的发慌。

　　当晚睡觉前，沈澈还在使劲回想着之前的事，可记忆像是被蒙上一层纱，模糊又飘渺，他怎么都抓不住，没折腾几分钟，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他闭上眼，沉沉的睡着了。

　　在梦里，沈澈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精神域，四周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突然这时，眼前亮起一道微光，那些被忘记的事情，正像电影般一幕幕的在寂静黑夜里放映，从他抵达基地的第一天，到暴走丧失意识的那一刻。

　　沈澈呆愣的站在原地，震惊的瞪大双眼，直至画面结束，他才终于想起来所有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沈澈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清语，她也很开心，还故意打趣调侃道：“哟，真是个奇才，这么快就全都记起来了，一看就是昨晚修炼了秘籍”。

　　沈澈哈哈笑着，心里挺高兴的，这是他来基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轻松自然的谈话。

　　接下来几天，沈澈依旧待在病房里，继续调养身体，这期间都是赵清语在照顾他，换药，送餐，打扫卫生等，沈澈非常感谢她，总是会时不时道谢。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沈澈出院的日子。

　　这天沈澈在做完最后一次全身检查后，看着忙碌整理药品的赵清语，脱口而出问了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闻言，赵清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抬头，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沈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像是要透过他来看清问题的本意，是单纯聊天还是别有用心。

　　看到赵清语表情不对，沈澈连忙补充道：“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有点好奇，如果冒犯到你，真的对不起”。

　　赵清语盯着沈澈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恶意，才平静的吐出三个字：“为了钱”。
　　“啊”，沈澈下意识的惊讶出声，这个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想，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这是怎么意思”，赵清语瞬间拉下脸，眉头紧皱，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是觉得我太俗了，在鄙视我吗”。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沈澈连忙摇摇头，赶紧解释道：“只是有些意外”。

　　赵清语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她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沈澈一眼，语气笃定的说：“当然，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心怀大义的有志之士，自愿来这里，但大多数人都是有私心的”。

　　说罢，她往前走了一步，凑近沈澈，眼睛死死盯着他反问道：“你敢说你来这里是完全没有私心的吗”。

　　沈澈被她问的一愣，随即笑了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承认：“我确实有私心”。

　　听到沈澈的回答，赵清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也是这样。

　　见此，沈澈没再说话，只是乐呵呵的笑着。

　　这时，赵清语转身走到窗户边，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自言自语的说：“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用攒下的钱买一个大别墅，要带着院子的那种，每天种点花花草草……”。

　　听着赵清语对未来的畅想，沈澈也不禁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给朋友一个交代，只希望能赶在一切结束前。

　　几分钟后，沈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病房，这时陈川推门进来了，他走到沈澈身边，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完全恢复了，就是让我现在出任务也没问题”，沈澈摆摆手，一脸轻松的说。

　　突然，沈澈想起上次暴走后应该是陈川救了他，不禁感叹：原来他救了我两次。

　　“谢谢你又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沈澈满脸真诚和愧疚的看向陈川。

　　而陈川只是摇摇头：“我不算救你”。

　　但沈澈没听懂陈川的意思，只当他是谦虚，便笑着说道：“等放假了，我请你去云溪玩，食宿我全包”。

　　陈川没应声，只是轻轻点点头。

　　接着沈澈又补充说：“到时候把赵清语也叫上，毕竟我昏迷那段时间，一直是她照顾我”。

　　听到这话，陈川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宿舍的路上，沈澈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陈川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很快沈澈的宿舍到了。

　　在沈澈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陈川的胸口又莫名泛起疼痛，他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后才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