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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耗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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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佩西的指尖无声地抵上剑柄，目光锁定那个叫马尔卡的学徒，对方正漫不经心地拎起一柄铁锤，眼神阴鸷地看向米粒。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卢卡斯的胳膊。
卢卡斯眼睫微垂，传讯术在米粒脑中响起：“装晕。”
米粒立刻闭上眼睛，身体软绵绵地垂下。
马尔卡见状，失望地放下锤子，随手将她丢进角落的铁笼里。
采佩西皱眉：“她呢？”
奥斯卡漫不经心地挥手：“不必理会。待会儿把她丢出去，外面的疯狗和行尸会解决她，不会碍了你们的事。”
卢卡斯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从怀中取出一个微微蠕动的玻璃瓶。瓶身如同活物般收缩舒展，内里泛着幽蓝的磷光。
奥斯卡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把接过瓶子仔细端详，指尖因兴奋而颤抖：“这东西本身不算稀奇……”他喃喃道，“但在德拉肯海姆，被污染的无机质大多只会变成一滩怪物，像这样既迅速又稳定的活化太难得了。”
“它不仅活化了瓶子，”卢卡斯轻声补充，“还活化了一整栋房子。”
奥斯卡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你们愿意出售这个情报吗？房子在哪？我可以付钱，或者用药剂交换！”
卢卡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摘下白手套，语气随意：
“在此之前，我能否参观一下你的实验室？”
奥斯卡眯起眼睛，油腻的发丝垂落在肩头，目光在卢卡斯身上来回扫视：“我很好奇，是什么驱使您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施法者，愿意和我这样的叛逃者聊这么久？”
卢卡斯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银线刺绣，语气平静而笃定：“只要是强大的力量，都是可以联合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阴暗的地窖，意有所指，“尤其是在德拉肯海姆这种混乱的地方。”
奥斯卡哼笑一声，“希望你的同伴，也能尊重你的意愿。”他转身，朝地窖深处走去，“走吧，难得今天有个送上门来的耗材。”
身后，雷曼、采佩西和赛弗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念诵一串晦涩的咒语，奥斯卡打开了地窖深处的活板门。两个学徒拖着被定身昏迷的米粒紧随其后，铁笼的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卢卡斯的视线短暂地停留在米粒身上，奥斯卡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瞥，挑眉问道：“怎么？”
卢卡斯轻笑着摇头，语气冷淡：“其实我一直很想使用这样的耗材，只是学院不允许。”
奥斯卡满意地点头：“嗯，这也是我选择离开的原因。”
穿过储藏食物和药材的区域，最深处又是一道活板门。推开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防腐剂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雷曼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无声地绷紧。某种本能的厌恶从骨髓深处爬上来，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理智。
破坏这里……
撕碎这个药剂师……
地面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踩上去依然黏腻，发出令人作呕的“咯吱”声。
而在角落的笼子里，两具似乎死透了的妄质生骸蜷缩着，空洞的眼眶望向虚空。
实验室中央，两具被恐怖肢解的妄质生骸横陈在解剖台上，它们的血肉被精准地剖开，骨骼扭曲变形，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腐烂与药剂混合的恶臭。
头顶悬挂着一个可旋转的器械盘，上面整齐排列着手术刀、骨锯、注射器、放大镜……工具泛着冷光随时准备投入下一场疯狂的实验。
墙边的书架上堆满了神秘学典籍和炼金术手稿，最令人不适的是那些密封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着被肢解的怪物残骸，浸泡在浑浊的保护液中，有的还在微微抽搐。
卢卡斯的视线突然被一株植物吸引，是一株百合。
叶片上蜿蜒着紫色的魔法纹路，花蕊散发出温润的灵光。
卢卡斯认得它。
那是国王为新王后修建的花园里，曾经盛开的品种。
奥斯卡摊开双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放心，我其实没做太多生物实验，毕竟，我在这条路上没什么天赋。”他笑了笑，指尖轻轻敲击着解剖台的边缘，“但炼金术嘛……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
足够多的尸体堆下去，总能出点成果的。
雷曼的呼吸变得粗重，尽管记忆仍未恢复，但眼前的景象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刺进他的脑海。
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冰冷的束缚带、刺入血肉的针管、绝望的嘶吼……
两名学徒粗暴地将解剖台上的残肢扫到一旁，抓起米粒，准备将她绑上去。
没时间了。
卢卡斯法杖一跺，一声闷响在密闭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
是他们约定好的进攻暗号。
四人瞬间进入战斗姿态，米粒猛地一挣，绳子竟比预想的更紧！
她咬紧牙关，借着学徒拉扯的力道，一个翻滚将自己甩到墙角，靠近队友的位置。
奥斯卡眯起眼，“啧。”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掏出一副苍白的面具，扣在脸上。
啪！
一个响指，机关启动。
轰！
背后的铁门猛然砸落，封死退路。同时，天花板上的管道“嘶嘶”喷出浓稠的灰绿色雾气，如活物般迅速沉降——
是毒气。
“屏住呼吸！”采佩西低喝。
卢卡斯法杖一挥，魔宠猫头鹰凭空浮现，张口喷出一道炽烈的龙息术。
火焰席卷向奥斯卡，但对方早已一个迷踪步闪至阴影中，消失无踪。
卢卡斯毫不犹豫，转而将火焰倾泻向最近的学徒。那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撞翻了装满标本的玻璃罐。
毒雾已经沉到胫骨高度。
米粒挣扎着站起，却因定身术的残余效果而动作迟缓。卢卡斯骑上扫帚飞起浮空。
另一边，学徒波特趁机摸向笼子，手指飞快结印，朝卢卡斯和采佩西甩出一记睡眠术。
法术没有生效，但笼锁“咔哒”一声弹开了。
笼中的“尸体”突然动了。
一头异怪缓缓站起，腐烂的触须如蛇般蠕动，而另一具“死透”的不死生物，眼眶中燃起幽绿的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