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乡》丹岑

11、吃饭

　　“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呢。”陈诺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段青晏依旧坐在那里，起身去拿了一本书，喝着咖啡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嘴里不经感叹道“人多就是好。”

　　这段时间易栩的工资依旧是一日一结，依旧是每天一封信封，每次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结算时刻。

　　段青晏刚把信封递给易栩，易栩刚顺势想要坐在段青晏对面，结果被蒋霄围抢先一步。

　　与此同时杨子茜拍响了出品铃，蒋霄围拍了拍易栩的大腿“快去。”易栩一脸茫然“啊，我不应该下班了吗？”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

　　“我的工资呢。”蒋霄围单手撑在桌子上，手掌摊开。

　　“没有。”段青晏一脸想刀人的眼神看着蒋霄围。

　　“德行。”蒋霄围轻呵一声，收回手来，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

　　“你说那个员工多久来，我那边也挺急呢。”蒋霄围的右脚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明天来吧，后天就去。”

　　“OK，说好了。”蒋霄围站起身来，抽走放在旁边凳子上的外套。

　　“说话算话。”蒋霄围站在段青晏旁边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

　　段青晏没有搭理他，依旧在一旁喝着咖啡。

　　蒋霄围直接掰出他的手和自己的手握上“走了。”

　　易栩送完饮品后，倒也没急着走，坐到段青晏对面。

　　“他是不是故意把我支开的。”易栩坐在椅子上，两个腮帮子鼓的老大，在一旁气鼓鼓的说道。

　　“你好像一只河豚。”段青晏被他的样子逗得不行。

　　“不是你认真点，你们到底背着我商量什么。”易栩被他说的有点恼，语气有点不耐烦，但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

　　“没什么就是过两天喊你当苦力。”段青晏倒是没想过再逗他。

　　易栩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在诓骗他，一整个人目光呆滞。

　　“怎么不愿意？”段青晏语气往上扬，带着一分挑逗的意味。

　　“你去吗？你去我当然愿意。”易栩盯着段青晏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易栩没有收到任何回答，刚想要起身离开。

　　“去。”段青晏语气坚定，像在回复什么重要誓言一样。

　　“好。”易栩眼底满是笑意，心满意足的回答道。

　　之后收拾东西离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段青晏在他身后，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手不停地挥动着，做着让他抓紧离开的手势。

　　蒋霄围离开后去了附近的菜场，本来村里是没有设置专门的菜场，老人们都是在自家屋子前摆个泡沫箱就算支起个小摊，后面村里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买个东西太不方便，之后就专门划了一片区域给大家卖菜。

　　在里面卖菜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都已经花白，守着自己的小摊，靠这个过活。

　　大多数的菜都是自家田里种的，天蒙蒙亮就去摘了，拿到市场上来卖，不过大家家家都有一小片农田，买的人就少了。

　　市场里鲜少来个年轻人，大家吆喝的就更加卖力。

　　蒋霄围从来没有来过菜市场，这次上门去人家家里吃饭，确实不好空手上门。

　　“大爷这些菜我都要了。”蒋霄围不会挑菜，他看那位老人年纪大他就直接把菜全部卖完，想让他们早点回去。

　　蒋霄围连续买空了三个小摊，旁边的大爷大妈更加按捺不住，凑到他身边扒拉着他找他推销。

　　“不用了，下次下次。”蒋霄围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找了个空缺好不容易从里面抽出身，上了车。

　　等人群散了后，又到隔壁水果摊买了点水果“老板，西瓜给我来一个，荔枝，芒果各一斤。”过后又拿了六盒蓝莓。

　　老板帮忙送上车后，蒋霄围绕着大路到了陈诺家背后的小路上停好车，拨通了陈诺的电话。

　　“你在家吗？来接我，在后门。”话音刚落地，蒋霄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拖鞋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

　　“你来的还挺快。”蒋霄围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陈诺跟着蒋霄围身后，转头看到后备满满的菜，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搬上去吧。”蒋霄围轻轻来了一句。

　　“你要在我家开菜市场吗？”陈诺虽然嘴上吐槽，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提起东西。

　　两人一只手提四个袋子，来来回回跑了三趟终于是把东西给搬完了。

　　两人在院子里刚坐下，望着外面的村子。

　　各家各户都泛起白烟，夕阳为这座小村子渡上一层金边。

　　陈伊听到外面动静，从厨房走出来，伸出手将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

　　看到满地的东西沉吟片刻道：“你们两个上午开完早餐店和花店，下午改开超市了？”

　　“没有没有，第一次来就随便买了点。”蒋霄围第一次上门，显得格外拘谨，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把东西摆放好后，蒋霄围就立马跑到厨房“阿姨，有啥要帮忙的吗？”阿姨正挥舞着铁勺炒菜。

　　“小蒋你来了，快出去和他们坐着聊天马上开饭了。”林锦慧把蒋霄围往外推，铁铲依旧在铁锅里翻炒发出“锵锵锵”的响声。菜刀与砧板发出“哒哒”声。

　　伴随着阵阵翻炒声，菜的香气和蒸锅里的热气香气一并喷发而出。

　　陈诺和陈伊两人搭好餐桌，他们的餐桌依旧是老式的八仙桌。桌角已经被磨得圆润光亮，桌面上也有着坑坑洼洼的凹痕。

　　凳子是配套的长凳，坐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过来端菜了。”林锦慧一喊三人齐刷刷的放下手里的事，一并冲进厨房，窄小的厨房顿时挤满了人。

　　一人端一道菜出来，桌子上大盘叠着小盘，碗挨着叠，满满当当十几个菜。虽然菜多分量倒是都不大。

　　“过年喽。”陈诺在一旁打好饭招呼蒋霄围坐起来。

　　“瞎喊什么呢。”陈伊抬着最后一道酸汤鱼过来，端上桌子汤面上翻滚着油花，鲜嫩的鱼肉被汤汁侵染在里面若隐若现，切碎的葱花和香菜撒在汤上。

　　三个人摆好碗筷各自各坐一边，三人目光交汇，陈诺眼珠子一转，朝着他们两个使眼色“老妈。”“阿姨。”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喊着林锦慧“来吃饭了。”三人齐刷刷的喊出声。

　　“来了来了。”林锦慧声音里带着笑意，笑盈盈的走到桌子前，手里还提着一小壶塑料瓶装好的米酒。

　　“来吃饭吃饭。”林锦慧坐好后，招呼大家动筷。

　　林锦慧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蒋霄围碗里“小蒋就当自己家吃饭，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来来来，尝一下这个自家酿的米酒。”林锦慧拿起透明塑料杯，倒了半杯米酒在里面。

　　酒液是半透明的，里面飘絮着云絮般的悬浮物。

　　蒋霄围先尝了一口米酒，入口温润稠滑，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涌入舌尖，米浆带来的醇厚让人欲罢不能。

　　之后又夹起那块鱼肉尝了一口，入口带着一丝丝西红柿的酸香，随即一阵酸辣返上舌尖，里面还有一种独特的清凉芳香涌上。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香料，好奇妙的味道。”蒋霄围拿筷子尾指了指面前的酸汤鱼道。

　　“木姜子你吃的来？”陈诺没抬眼看蒋霄围依旧夹着盘子里的菜，淡淡的回复着他。

　　“还可以，这个味道很特别，有一种柑橘香又有点辛香。”蒋霄围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喜欢吃就多吃点，尝尝这个。”林锦慧又给蒋霄围夹了一块腊肉。

　　蒋霄围刚要入嘴就被陈诺给打断，吃这个要配上这个。

　　陈诺从那盘折耳根炒腊肉里夹起一些折耳根，放到蒋霄围的碗里。

　　蒋霄围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小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直接整片放进嘴里。

　　刚嚼了两秒钟，折耳根的腥味就一个劲的涌上来直冲脑门，蒋霄围整个脸皱成一坨，脸色变得煞白。

　　“不能吃就吐了。”林锦慧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拍了拍蒋霄围的后背，想要让他抓紧吐出来。

　　旁边的陈伊踢了踢陈诺的脚“你接杯水去。”

　　最后他还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给你水。”陈诺从他身旁递了杯水过来。

　　蒋霄围接过水猛猛往嘴里灌水“咕噜咕噜”漱了口。

　　吃完饭后，陈诺和蒋霄围两人争着去收碗洗碗。

　　两人配合倒是默契，一个人收碗，一个人擦桌子，一个人洗碗一个人清碗。

　　林锦慧和陈伊想要上去帮忙，都被他们推到院子里坐着。

　　两人动作上配合倒是默契，但是嘴上都不饶人。

　　“你今天喂我吃折耳根，我们两个扯平了。”蒋霄围接过陈诺递过来的碗，用清水涮了一下，放进碗柜里。

　　“我让你吃折耳根，和你在工作最忙的时候去找美女喝酒这两个事能一样吗？”陈诺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反而洗碗的速度更快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给你解释过我是去谈合作的。”蒋霄围为了适应他的速度，手上动作也加快了，说话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你谈合作要把手搭在人家肩上。”陈诺洗完了碗，把洗碗帕往水池里一甩，水池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不是我没有，就算有和你什么关系。”蒋霄围把剩下的碗洗好，放回碗柜。

　　两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都得理不饶人，一直僵持不下。

　　林锦慧和陈伊两人听到厨房里声音那么大，两人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说出“他们吵架了？”

　　林锦慧走到门口，就听到陈诺在哪瞎嚷嚷，推开门直接对着陈诺背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和小蒋说话的，你别吓着人家。”林锦慧斜着眼瞪了一眼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