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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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单元门之前，周瑜再看了看手机，上一个电话来电显示确实是孙权的号码，可是半晌也没人说话，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晚一些再打回去。推开门的瞬间，原本模糊的雨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周瑜站在门口透过雨幕看见对面那辆金色的车亮了亮车灯。
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孙策递过来一张纸巾：“怎么没带伞？”
周瑜身上倒也没淋到几滴雨，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一般小雨都不带伞的，没想到下这么大。”
孙策没说话，只是伸手拉过了周瑜的手腕，周瑜不解地转过头看他，随即感觉到孙策的手拂过自己腕上还绑着纱布的一段：“你怎么弄的？”
“没什么，不小心而已。”周瑜收回手，孙策也就顺势放开了他去发动车子，周瑜想了想问了一句，“昨天……”
“昨天什么？”雨刷器有节奏地在眼前晃动着，窗外的景象也跟着一下清晰一下模糊。
“没什么。”周瑜转头看窗外，前面似乎还停着一辆车，车里钻出来的人似乎也没有带伞。
“你想吃什么？”
“没所谓，你决定就好。”周瑜从后视镜里看了孙策一眼，重新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只见不远处的那人关上车门以后却只是站在原地没动。等孙策开得近了些，周瑜放下了车窗。
孙权睡得其实并不踏实，电话响的时候他已经有点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走出房门，看见陆逊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干什么？”
“你早起来两分钟会死么？公瑾的电话。”
孙权觉得酒喝多了大概是有点误事，挠了挠后脑勺：“他在哪，说什么了？”
“没说在哪，也没说什么别的，只说等会再打过来，你要打回去么？”陆逊说着就要把手机扔过来。
孙权没伸手，站在原地想了想：“你帮我给仲达打个电话问问公瑾在哪，我直接找他去。”
肯打电话来，应该算是好事情吧。孙权这么想着，把车停在路边。司马懿刚才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晚上不回家啊，公瑾手上的伤还没好你看着办。”孙权看了看副驾驶座上一堆吃的，开始反省他和周瑜两个人是不是能吃完。
至少如果他不让我进门的话我可以找个理由说不能不吃饭。孙权抬头看了看雨水之中轮廓不甚清晰的住宅楼，接通了周瑜的手机，顺手把副驾驶的车窗打开一些，风夹着雨点飘进来，居然让人有点清新的感觉。
“仲谋？”周瑜终于接电话了，孙权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弯了弯嘴角正要说话，看见旁边一辆金色的Panamera从旁边开了过去。
“仲谋？”电话里周瑜又叫了他一声，声调末尾带着一点微微的上扬，孙权的手点在车载屏幕上，用力地按下了挂断键。
远远地看着周瑜走出来坐进孙策的车里，孙权打开车门，站在雨中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看着周瑜放下车窗，看着他看着自己，感觉雨水顺着被打湿的头发从脸上滑过。
周瑜转头看了看孙策：“停车。”
孙策也已经看到了外面的孙权，却依然往前开。周瑜见他不停，伸手去开门锁，孙策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一个急刹车，轮胎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此时周瑜已经打开了车门。
孙权看着周瑜从孙策的车上下来往自己这里走，雨水迅速地把他的衬衣打湿了一片。感觉自己在笑，也不知为什么还能笑出来。看着周瑜走到他面前，雨水顺着额头滑到睫毛上，然后又一滴滴地落下来。怎么和哭似的，难看死了。孙权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想抬手帮他把脸上的雨水擦掉，却在半路生生改变了方向，摸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链子，手上用力把链子连着吊坠一起扯了下来，放到周瑜手里。
周瑜低头看了看，是去年孙权和他要过去的水晶坠子。开口叫了一声“仲谋”，却被孙权用食指按住了嘴唇：“公瑾，还想和我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周瑜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孙权的手指划过周瑜的脸颊，抹去他脸上的水痕，再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拉开了车门。
看着孙权的车转过转角，周瑜站在原地没动，这个时候似乎应该想到很多事情，但最后发现脑中却徒然地只剩下一片空白，握紧了手里的水晶吊坠，原本还带着一丝孙权的体温，这会却是冰凉一片的触感。
孙策撑着伞站在车边，觉得自己心里一点一点地疼得越来越厉害。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周瑜的感情分寸拿捏得很好，不会有不符合计划的成分。可是看着孙权开车离开，留下周瑜一个人站在原地，见他低着头，身上的衬衣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心里涌起的不舍却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周瑜感觉落在身上的雨点忽然停下了，抬起头只见黑色的伞缘挡住了天空，微微侧过脸还没说话，已经被身后的人用力搂住，感觉有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这样难道不会冷么。”
周瑜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拉下孙策的手臂，转身挣开他的怀抱。
孙策看着周瑜脸上明显透着疲惫的表情，把手里的伞往他那里移了移，结果最后却只遮住了两人中间的地面，雨水落在后颈上，很不舒服。
“衣服都湿透了，”孙策走到他身侧用伞遮住他，另一边自己肩上被伞边落下的雨水一点点打湿，“陪你上楼换一件？”
“伯符。”周瑜还是站着没动，“我知道昨天晚上仲谋遇见你了，今天你也都看到了。其实我今天见你，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孙策感觉到周瑜手指冰凉，把他的手拉过来拢在自己手里：“那也不急着现在说。”
周瑜抽出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么？我们只会是普通朋友。”
“我也说了我不会放弃的。”孙策按着他的肩让他面对着自己，“现在别随便决定什么事情好么。”
“这不是随便的决定。”
孙策深吸了口气，盯着周瑜的双眼：“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见周瑜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孙策抬起手，把手掌贴在周瑜心口，“你喜欢我么？”
此时周瑜脸上的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孙策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周瑜退开一点：“但即使如此，我们，我和你，也不会在一起的。”
“就为了那个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雨里不管的小孩子？我就不信你无缘无故搬家会什么事都没有。”话说出口，孙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失控，他一向以为自己对周瑜，没到这个程度。
“我和他之间……太多年太多事情，别人也不会明白的。”周瑜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孙策的心中此刻翻江倒海，本以为只是征服欲的情绪变了质，自己都看不清的感情让他有些慌了神，周瑜的直接更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乏力。周瑜见他不再说话，最后笑了笑：“如果不适合当朋友，以后我们就别再见了。”
眼见已经过了十一点，孙权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周瑜看了看窗外依然下个不停的雨，想起他过去开车横冲直撞的风格，各种车祸的惨烈场面在脑海中诡异地一再播放，一边骂自己想得太多却又愈发觉得放心不下，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带着胃里也隐隐的一阵阵绞痛。
淋点雨至于这么林黛玉么。周瑜心里忍不住暗骂，却又忍不住想，早知道刚才拉着他就好了。
拿起手机准备最后再试一次，听着铃声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却在挂断的前一刻听见那一边接起了电话。
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听对面不说话，周瑜叹了口气，叫了声仲谋。
对面的情形听着却越来越不对，明显的喘息之中夹杂着轻笑的女声显得轻浮放浪，男人的说话声听不清楚，声线却是熟悉到辨认起来完全不费力。
周瑜扭过头看着另一边闪来闪去的电视屏幕，伸出食指顶住了耳机，耳机里的声音愈发清楚。对面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隔着无线电波还有另一个人的的存在，越来越露骨的情色感觉让人忍不住地面红耳赤。
周瑜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去房里翻了翻司马懿的药柜，找到胃药的时候觉得还真是出乎意料。穿过客厅打开厨房的顶灯，把热水倒进杯子放回水瓶时，顺手按下了耳机上的挂断键。
房间里安静得有点不真实。
周瑜用力地吸气还是觉得房里氧气不足，只好一把拉开了窗户。左手摸到杯子端起来，却不知道扭到了手上的哪一处，伤口一阵抽痛，手里的杯子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