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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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昭苏等仙吏离开人间后，乐澄飞入山峰之间，确定鼬妖藏身之地，深入洞穴，孤身伏妖。
鼬妖虽有反抗，但乐澄提前封印了所有出口，后借助洞穴里的山泉，化水为冰丝，将其迅速禁锢。
可惜的是，乐澄找到鼬妖时，它已完全失去理智。纵使降伏它，已难与其灵通。
那天，白日里她才遇见姜羡安，晚上便遇偷袭，乐澄不得不怀疑此事背后另有人指使。
最终乐澄不得不一剑将鼬妖了结。
那夜的遇袭，线索至此已断。
乐澄心中不安，却只能收剑离开。
次日，乐澄因伤不得不再次告假。
昨夜降伏鼬妖时，起先为了留活口问话，乐澄必须留手，而鼬妖却是失去控制，对乐澄毫无手软，招招下死手，几次欲夺其性命，期间，乐澄手臂见了血。
鼬妖利爪上亦有毒，乐澄回去后疗伤数个时辰，伤口依旧不见愈合，她坚持到天亮，已经难以起身，才给紫芙发了消息，请其前来帮忙疗伤。
伯约十分庆幸自己提前问了乐澄告假原因，因为当日临近午时方出现在东配殿的殿主一身素衣，眉眼间笼着阴云，显然心情是一般的。
伯约硬着头皮上禀乐澄告假三日后，洛砚辞脸色更沉了。
“为何又要告假三日？”
“说是昨夜下凡收服一只鼬妖时受了点儿伤，想要休息三日。”伯约留意到洛砚辞越来越拧紧的眉心，补充：“乐澄灵君近来休沐日都未曾休息，一直在弱水殿尽职尽责，此番告假休息三日并不违背殿规。”
洛砚辞冷哼一声，“本座看他是近来负责的文书少了太闲了，跑去别家的地盘上赶着帮忙收妖！”
还连收服一只小小鼬妖都能受伤！
站在玉案下首的伯约有些诧异洛砚辞会对乐澄告假有这么大的反应。
双眸含着刀片的洛砚辞唤出灵镜便要给虞柠歌发消息质问她就是这么给他说法的，但思及不久前他在不咸山远处看见的她，退出了对话页面。
洛砚辞指尖一转，又改要给乐澄发消息问她伤势如何，随即想到她向来对别人是见不得对方受伤受累受苦受饿，处处思量周全，对自己则是报喜不报忧，问也怕也问不出什么，索性放下了灵镜。
自从乐澄提出搬出青要山后，洛砚辞每日回去，都刻意不去她所住的屋子，更不用提再去主动问她搬去哪里了。
洛砚辞越发觉得眼前的文书内容乱七八糟，彷佛都是用脚写出来的，索性不再批示，问：“乐澄现住何处？”
“这……闻语仙君好像有问过乐澄灵君，小仙这就去向她确认……”
“不必了。”
如获大赦的伯约退出殿内，洛砚辞给闻语发去消息：
【洛砚辞：乐澄此前是否有将他所住之地告诉你？】
灵镜很快收到回复，洛砚辞看了眼内容，收起灵镜离开了弱水殿。
与此同时，在文吏府南厅的闻语双手颤抖不止，盯着洛砚辞回复的“多谢”二字反反复复确认。
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家殿主第一次找自己是问乐澄灵君的住处，更没想过自家殿主还会向她道谢！
此刻，她特别后悔当初只是闲聊问了乐澄新找的府邸在何处，得到对方给的“人间陇山西边附近”后没有多问一句更具体的位置。
根据闻语给的大致方位，洛砚辞驾着仙鹤在陇山附近绕了半个时辰，最后还独步向附近百姓打听，结合对乐澄的外表描述，才找到她的住处。
他当时已经想好见到乐澄后要向她好好抱怨为何要找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他明明该给她的津贴样样都是按照最高给她的！
不过他最终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他根本没有进乐澄的小院。
洛砚辞找到竹篱围起来的破败小院时，茅草屋里还有一名仙女出没，正在房门口为她煮药。
能够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照顾乐澄的仙女，不用问，他也清楚必然不会是普通道友。
洛砚辞眸光一横，转身离开，憋着一肚子气直接返回了弱水殿。
当日，东配殿打回上百份文书，各府府主皆被司水道君骂了个狗血喷头，弱水殿当夜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仙吏都在加值。
同夜，姜家。
坐在饭桌上的姜羡安面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却无胃口，神情里满是戾气。
蔡金陪着笑，一边给姜羡安布菜，一边保证：“主子放心，在他们找到鼬妖前，小的已经派人去处理干净了，他们就算找到它也定然查不出与您有关！”
杨子龙补充：“而且，小的还查到乐幼宜那个贱女人原来这一百多年来每个月都会收到可延年益寿、价值不菲的灵丹！定然是乐澄那头丫头偷偷送来的！那日在一品轩出现的男子装扮的人必是她无疑！”
姜羡安听到“乐澄”二字，立马来了兴趣，面显狠厉，露出一嘴黄牙笑起来：“原来真的是她！老子就说那疯婆娘怎么那么经活！找到她现在何处了吗？”
杨子龙愤愤不平：“小的今日刚打听到弱水殿文吏府最受司水道君重用的仙吏便叫‘乐澄’！那臭丫头竟然已经飞升成仙，跑到九重天当值去了！怪不得我们派人找了她许久都未曾找到她！当日她身边的一男一女想必是她道友。”
“哼！这个贱丫头偷偷自己享福，还要坏老子好事！等老子见到她定要她哭着下跪求饶！”
“主子英明！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把她骗回来。她若一直躲在弱水殿不现身，咱们又上不去！”
“她偷跑出去还不忘给那疯婆娘送灵丹妙药，就用她记挂至今的亲娘逼她回来！去找找她的灵镜联系方式，联系上她！”
“主子高明呐！”
在例行批示的文书里发现乐澄请辞文书那一刻，伯约两眼一黑，只觉得如临大劫，仿佛回到多年前飞升最艰难痛苦的那段时间。
他非常想找个道观拜一拜。
三日前，洛砚辞回到弱水殿便把他唤去了东配殿，命他去查四月十四日晚出没于人间白州城郊外水神观的所有女子，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时偷偷打量了一眼自家殿主，发现他眼尾红红的，语气也有些怪怪的。
最主要的是，洛砚辞没有吩咐乐澄去调查。
他心领神会猜测他应该是不想让乐澄查，所以纵使有不少疑惑，他也没敢去向乐澄打听当夜发生了何事。
可他亲自查了两日，却发现那座水神观当日酉时已经闭观，当夜根本没有女子去过那里！
但洛砚辞既然点名让他去查，自然是有女子去过那里，他尚未敢将调查的结果呈报上去。
这两日，乐澄再度告假，他现在想起洛砚辞听到这事时不悦的神情，都还会忍不住脊背发寒。
今早在文吏府见到乐澄时，他才好不容易敢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刚松下去，他就收到了府中最为得力的仙吏递交的请辞文书。
可惜伯约转念想到自己就是仙君，自家殿主还是九重天第一武神官，还有哪位神仙能够庇佑他，为他解决难题呢？
乐澄的请辞文书，伯约同样也没敢直接批示，他尚不想将其送入东配殿交给洛砚辞批示。
整个文吏府，他想过除了乐澄以外的所有仙吏可能某一日会提出请辞，甚至他自己也在压力过大时考虑过是否要请辞，去做一名逍遥自在的散仙。
但偏偏他最先收到了乐澄的请辞文书。
许多年前，乐澄初次负责枢密府最为重要的傀儡时，很长一段时间，她每日几乎夜宿弱水殿。伯约十分担心她这样持续下去会生出请辞的念头为，趁一日闲聊时问起乐澄在这里这么辛苦为何不去别的殿。
那时的乐澄在其余一百零七殿殿主那儿已经是有名的洛砚辞心腹的印象，不少殿都明里暗里想邀请乐澄过去。
其实府内仙吏一直都很惋惜乐澄不愿意向凌霄殿递交履历文书入水神观受香火供奉。
也因为这一点，纵使乐澄的天赋修为并不比伯约等府主差，其法力却一直不如他们深厚，仙级不得升，一殿之主若想要给府主的名头也难以行之。
只有乐澄并不对此感到惋惜，她不能向凌霄殿递交履历文书，否则便会暴露一直以来苦心孤诣隐藏的本相。
何况，她当初选择来弱水殿，便是为了追随洛砚辞，留在文吏府做一名普通仙吏，她已满足。
那一次，乐澄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对伯约回答说因为她觉得自家殿主是九重天一百零八殿殿主里最好看的。
伯约确认她状态不错后终于安心。
合议阁中，乐澄与伯约隔着案桌盘膝对坐，后者比前者更为紧张。
伯约先是为乐澄斟了杯茶，才轻声问：“乐澄，我们相识一百八十五年了，也算是道友了吧？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与我说。”
乐澄垂下浓密的长睫，摇头否认。
伯约痛心疾首：“那怎么好端端地想要请辞了？”
乐澄在请辞文书里写的原由是她想专注术法上的修道，但伯约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因为这是几乎每一位仙吏请辞时都会说的话术。
大门不出，闭关修道，不问凡事，七情六欲，一无所知，自然难以在道心上精进。
若是乐澄是在月余前提出请辞，他还不会太过惊讶，可不久前他收到洛砚辞吩咐已经将乐澄手中的大部分文书分出去。
伯约：“若是觉得最近太累，可以多休息两日，你若是担心殿主那里不好说，我去帮你向殿主解释。”
他宁愿在司水道君面前罚站上禀乐澄需要告假，接受自家殿主那能冰冻弱水殿的冷气压，他想那定然也好过向洛砚辞上禀乐澄要请辞的事。
乐澄抬眸微微含笑，“多谢府主的关心。小仙身体已无碍，这几日会尽快将手中尚未完成的职责整理成文书记录清楚。”
谈话说到这里，伯约清楚乐澄已经下定决心请辞，她不愿意透露原由，他是追问不出来的。
弱水殿仙吏请辞文书，只有各府府主及文吏府仙吏因其录取由洛砚辞决议，其请辞文书最终需递呈至他手中，由其批示后转入各府，仙吏间进行职责交接。
乐澄熟知洛砚辞批示文书的速度，像请辞这类文书，他拿到后几乎都是秒批。
为此，起先乐澄并没有去关注自己的请辞文书批到何处。
直到两日后，乐澄出门前按例查看灵镜时，发现有陌生道友给她发了消息。
点开看后，她的脸色顿时失了血色。
【姜羡安：乐澄，我是你亲哥姜羡安。】
【姜羡安：听说你已经飞升成仙，如今在弱水殿当值。那日在一品轩哥哥都没认出你，还闹了误会。不如你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乐澄并没有回复姜羡安，但是对方已经查到她如今在弱水殿，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她已经决定离开弱水殿。
她不想在离开洛砚辞之前，还让他发现自己一直在欺骗他！
她希望就算她离开了，他至少还能把她当作他的道友。
她必须加急离开弱水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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