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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自习室低语1 ...

  •   他走到图书馆附近,想查点资料,却迎面碰上了刘流。

      刘流脸上挂着笑容,“启明,好巧啊!”他目光在苏启明身上扫过,面上似乎又带着关切,“上次的伤好了吗,下次还是别去那种地方了吧。”

      难道不是你约的我?苏启明有点无言,语气平平,继续往前走,“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那就好。”刘流跟上他,压低声音,“上次水塔的事,真是意外,吓到你了吧?后来听说图书馆也出了事,你没受伤吧?”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刘流笑了笑,眼神有些闪烁,“对了,我最近又查到那个法国建筑师的资料,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苏启明打断他,停下脚步,直视刘流,“我对那些传说没什么兴趣了,最近课很多,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看刘流僵在脸上的笑容。

      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是钟不晚发的信息,图上是两碗清汤面。
      “第一次试,盐好像放少了。”

      苏启明看着屏幕,被刘流勾起的烦躁散了大半。他回:“看着挺好。伤口没碰水吧?”

      那边秒回:“没有。很小心。”
      停顿两秒,又追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回?”

      苏启明看了眼时间,离下一节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原本打算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现在回。”

      他收起手机,朝校门走去。A市一贯秋日晴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此时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谈笑,苏启明突然有些饿了。

      出租车开得很快,到家推开门,食物的香气混着一点药膏的味道飘过来。钟不晚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那碗面,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睛微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

      “回来了?不是还有课?”他声音温和,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臂绷带边缘,“面可能有点坨了。”

      苏启明走过去坐下。汤色清亮,面条浸润其中,确实像放了有一会儿。

      “等我?”他接过筷子。

      “嗯。”钟不晚轻声应,把筷子递给他,“尝尝?可能有点淡。”

      苏启明挑了几根面条。温度刚好,柔软,确实口味偏淡,但有骨汤的醇厚和着面香。“挺好。”他说。

      钟不晚看着他吃,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阳光给他侧脸镀了层柔光,连睫毛都染成淡金色。画面宁静得有些失真。

      “刘流又找我了。”苏启明语气平淡,好像在谈天气。

      钟不晚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他说什么?”

      “装关心试探了几句,还想用资料吊我。”苏启明放下筷子,“我没理他。”

      钟不晚伸手拿过苏启明面前的汤碗,用他动过的那边喝了一口,才缓缓道:“你今天做得很好。”

      苏启明愣了两秒,盯着那个被钟不晚唇碰过的碗沿,喉结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

      “你的伤,”他转开话题,也移开视线,“什么时候能好?”

      钟不晚放下勺子,右手轻轻按住左臂绷带,垂下眼睫:“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些日子。”声音放轻了些,“是不是……我在这儿住太久,打扰你了?”

      “没有。”苏启明答得很快,他顿了顿,“只是希望你快点好。”

      钟不晚重新抬起眼,很轻地点点头,然后伸手,用指尖将苏启明那边一缕额发轻轻拨开。

      “你头发有点乱。”他温声道,指尖一触即离。

      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苏启明觉得被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他站起身,动作有些仓促:“我……我去给你换药。”

      钟不晚顺从地跟着起身,走向沙发,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

      两天后的傍晚,苏启明在食堂碰到了林薇。

      这姑娘端着餐盘,风风火火地在他对面坐下,压低了声音,眼睛亮得惊人:“哎,苏启明!你猜我昨天听说了什么?”

      “什么?”苏启明夹了根青菜。

      “就你们文博学院楼,不是有好几间通宵自习室吗?”林薇左右看了看,声音放低,“我同学,昨晚在那边赶物权法的作业,说到了后半夜,总觉得旁边有人叹气,一抬头,又什么都没有。最邪门的是,她去上厕所回来,发现自己刚写的几行笔记,被用红笔打了个叉!”

      “红笔?”

      “对,但她根本没带红笔。而且那字迹……她说看着发毛,不是她自己写的。”林薇凑近些,“关键是,不止她一个。好几个在那赶ddl的,都说那地方最近不对劲,要么是东西莫名其妙移位,要么是听到怪声,还有人说好像看到过‘影子’。”

      “影子?”

      “说是一闪就没了,但感觉特别……”林薇搓了搓胳膊。

      之前和陈墨在学院楼的自习室就遇到了一个影子。他放下筷子:“是在哪间自习室?”

      “三楼,最里面那间,靠窗的位子。”林薇掏出手机,“我把她联系方式推你?不过她吓得不轻,不一定愿意细说。”

      “不用。”苏启明想了想,“我自己去看看。”

      “你一个人?”林薇瞪大眼,“要不要我陪你?”

      “再说吧。我先去踩个点。”

      晚上九点半,苏启明背着包,走进了文博学院楼。

      这栋楼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走廊灯光昏暗,白天人来人往还不觉得,一到晚上,空旷的脚步声回响起来,确实有点瘆人。他径直上到三楼,走廊尽头的自习室还亮着灯,但里面空无一人。

      正是陈墨上次约他见面的那间。

      苏启明走到靠窗的那个位置坐下。桌子很旧,桌面上刻着各种陈年涂鸦和公式。他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红笔痕迹。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日光灯管发出的细微电流声。

      他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日光灯管忽然闪烁了两下。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有一种粘稠的、仿佛要渗透骨缝的阴凉。

      怀表开始发热,温度迅速攀升。

      苏启明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教室里依旧空荡,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看向窗户,玻璃上反射着教室内的景象,在他自己的影子旁边……似乎多了一道模糊的轮廓。

      非常淡,像水汽凝结,但确实存在,轮廓像个佝偻着背的人。

      苏启明猛地回头。

      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看向窗户,那个模糊的影子还在,甚至……好像离他的倒影更近了一点。

      就在这时,教室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苏启明心脏骤紧,手已经摸向背包侧袋里准备的强光手电。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抱着几本书的瘦高男生探头进来,看到苏启明,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地左右张望:“苏、苏启明?你怎么在这?”

      是陈墨。他脸色有点白。

      “陈墨?”苏启明也松了口气,但没完全放松警惕,“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在隔壁查资料,从上次之后我就没在这间呆着了,但最近还是很多传闻,”陈墨走进来,“就想着来看看。你没遇到什么吧?”

      “暂时没有。”苏启明说,目光仍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怀表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烫得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个窗户上的模糊倒影,已经消失了。

      陈墨走到他旁边,也看了看窗户,低声说:“我后来想了想,上次我们在这听到的声音,还有那个影子,可能不是偶然。我这几天查了点我们学院B栋的历史记录,你猜怎么着?”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更低了:“这栋楼是八十年代初建的,当时选址,据说是一片老坟场。而且建的时候出过事故,死过工人。这些在正式档案里都被抹掉了,我是从一个退休校工的回忆录里看到的。”

      坟场。事故。苏启明心往下沉了沉。这种地方本就容易聚集阴性能量……

      “还有,”陈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翻了些资料,这栋楼发生了好几起自杀和意外事件。感觉像隔几年就来一次。”

      “你觉得是这地方本身有问题,还是被什么吸引?”苏启明问。

      陈墨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些影子,可能不是单纯的闹鬼。”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日光灯管再次剧烈闪烁起来,这次不是两下,而是连续五六下,明灭不定,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怀表瞬间变得滚烫!

      苏启明低喝:“小心!”

      几乎同时,教室前后两扇门“砰”地一声,同时自动关上!

      陈墨吓得往后一缩,书掉在地上。灯光在最后一次疯狂闪烁后,“啪”地彻底熄灭。整个教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桌椅的轮廓。

      死寂。

      然后,极其轻微的、仿佛很多人在同时压抑着抽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声音很轻,却密密麻麻,直往人耳朵里钻。

      苏启明迅速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划破黑暗。光柱所及之处,空无一物,但那细碎的呜咽声却更清晰了。他照向窗户,玻璃上不再有影子,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水雾上……有字迹正在缓缓浮现。

      不是红笔,而是像用指尖蘸着水汽写下的,歪歪扭扭,布满整面玻璃:

      “为什么……”

      “逃不掉……”

      “好累……”

      “放过我……”

      字迹层层叠叠,似乎有很多人在不同时间写下,透着一股几乎要冲破玻璃的绝望。

      陈墨死死捂住嘴,手指颤抖地指向教室后方黑板的方向。

      苏启明将手电光移过去。

      黑板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论文框架、求职信片段……全部是用某种暗红色的、类似干涸血渍的痕迹书写的。那些字迹狂乱,有些地方甚至被反复涂抹划烂,透着一股疯狂的焦躁。

      而在黑板正中央,最大的那行字,格外刺眼:

      “第七个。到你了。”

      字迹下方,画着一个简陋的、歪歪扭扭的钟楼轮廓,钟楼尖顶上,标着一个猩红的“×”。

      怀表在口袋里烫得像块烙铁。苏启明强忍着灼痛,大脑飞速运转。这不是简单的恐吓或恶作剧。这些痕迹……这些情绪……是残留的执念,是无数在此地终结的生命,留下的痛苦回声。

      “第七个?”陈墨声音发颤,“什么意思?难道已经有六个?我们……”

      “别慌。”苏启明打断他。那些字迹和痕迹,虽然可怕,但并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它们更像在控诉。“我们得弄清楚,它们想表达什么。”

      他握紧怀表,滚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让他在这片阴冷绝望的氛围中,保持着一丝清醒。

      忽然,怀表的温度达到了某个峰值。

      苏启明眼前猛地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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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一日一更,零点前后掉落,可能不定期一日多更,有事会挂请假条。 努力码字ing,想好好完结这本,希望大家会喜欢[花] 原标题是《为爱装聋作哑》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