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小叔》芸述

18、贵妃

　　闻枝握紧手指，脸色发白，她看向老太监：“大监不如说说，我那里得罪了贵妃娘娘，也让我明白！”

　　老太监有些不耐烦，走到闻枝面前：“快要死了，话还这么多，难怪贵妃不喜。”

　　说着，他朝闻枝走来，手里的拂尘成了杀人的利器。

　　闻枝那里会乖乖就擒，绕是此刻她已经被吓住，仍旧拔腿跑去。

　　可老太监脚步奇快：“一个箭步抓住闻枝的发髻，拿拂尘勒住闻枝的脖劲，用力向后拉去。

　　“咳咳，窒息感传来，闻枝双手抓住拂尘，用力往前扯前，下意识流下眼泪。

　　老太监手里不知有多少亡魂，那会怕她这些伎俩，用力勒去，便在这时，他只觉脑后剧烈的痛感传来，下一刻，意识涣散，倒在地上，力道也消散而去。

　　闻枝下意识转过头，便见紫衣太监已经倒在地上，生死未知，而一边的少年长身玉立，面色仍泛着寒意，转而看向她。

　　闻枝微微嗫嚅着双唇，暂时的缺氧让她脑袋发晕，缓缓开口唤出来人的名字：“谢池”

　　“嗯，少年随意应了一声，然后弯腰拉起地上的老太监，往一边的水井里丢去。

　　闻枝呆愣在一旁：“你把他丢到井里，会不会惹来麻烦？”

　　谢池微微俯身，手臂撑在井檐，目光静静盯着老太监彻底不在挣扎，才站起身来：“他们欲杀人灭口，肯定早就打点好了，这附近没有别人。”

　　“你怎么样？”谢池处理完老太监，走进两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闻枝微微摇头：“我无碍，你怎么会来这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池解释：“十七昨日禀报你要进宫，她不能跟进来，就只能我来了！”

　　闻枝了然，想起那晚见过的少女，不由好奇：“她一直跟在我身边！”

　　“嗯，这件事没了结之前，她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以后像这样的刺杀，只会多，不会少，他语气笃定道。

　　闻枝不由沉默，她想起谢大郎，他当真是殉情而死，还是和她一样，遭遇了刺杀，没有躲过。

　　她看向谢池，少年比她高出许多，绕是闻枝个子已经算拔尖，还是要仰头看他，他侧脸逆在光影里，薄唇紧抿，鼻梁挺直，眼里泛着寒意。

　　“我在宴中遇到了宋婕妤，她是第一环，我侥幸躲过，出来又遇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紫衣太监，是他的人。”

　　闻枝回忆起男子的样貌：“他和季贵妃眉眼有些相似。

　　谢池微微侧脸：“那应当是五皇子，他可说了什么？”

　　闻枝摇了摇头：“他只说让那个太监送我回去，”很显然，此回去非彼回去。

　　谢池并不意外：“你以后不要如此冒险了，她们这些人只办差，不会知道内情的。

　　闻枝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你，我以后不会如此冒险，给你和十七姑娘添麻烦。”

　　谢池开口解释：“你不是麻烦，说完，他微微愣住，觉得这话有些不对，随后不再开口。”

　　闻枝脑中只想着今日的事情，并未留意这句话，她停下脚步：“送到这里就行了，我独自回去，你也出宫吧，多加小心！”

　　谢池随意应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大嫂也小心。”

　　闻枝点了点头，两人在路口分开，闻枝继续前往赏梅宴。

　　宴席依旧热闹，闻枝四处打量，没寻到王氏和卢氏，倒是冬月面色焦急的跑到闻枝面前，张了张口，想起周围人多眼杂，没有再开口。

　　闻枝朝她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两人便坐在席间，没有在走动，闻枝看向主位，那里早就空无一人，她压低声音问冬月：“贵妃娘娘何时离开的。”

　　“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闻枝算着时间，应当就是遇见五皇子那里，难不成季贵妃见一计不成，又连忙布置的。

　　闻枝不由沉思，季贵妃为何要害她，难道谢大郎调查的事情会威胁到季家，还有谢池，那封信应不应该交到他手上，谢大郎如若因此丧命，那谢池呢？若是因她交出信件而丧命，闻枝则无言见老夫人了。

　　想起老夫人，闻枝不由蹉跎，宴席散去，闻枝回到国公府，转而去了慈云阁。

　　老夫人见到她来，很是惊讶：“你今日不是和你婆母去赴宴了？”

　　闻枝笑笑：“回来就来拜见祖母。”

　　王老太太看向她，目光担忧：“有些日子没见你，近日怎么又瘦了。”

　　“我跟着两个嬷嬷学规矩，可的可好了？”说着，她从座上站起身，郑重起身行了一礼：“你瞧怎么样？”

　　王老夫人被她逗笑：“好了，在我面前，什么礼节都是好的！”

　　闻枝笑着坐到绣樽上，转耳道：“听说大郎的礼仪规矩也很好，还进宫教导过小皇子们呢？”

　　王老太太眼神微暗，神情有些悲伤：“这没突然提起他了？”

　　闻枝微微垂眼：“今日在宴席上遇到了张小娘子，当真是个美人，礼仪规矩也极好，听说她曾是大郎的未婚妻子，我便在想：“大郎想来也不不差的。”

　　王老太太轻叹了口气，目光慈怜的看向面前的少女，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在这座院子里孤老一生。

　　她扶着少发柔软的发髻，不由回忆起来：“大郎啊，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一众小辈里，大郎是个最正直不过的孩子，二郎脾气软，三郎很是要强，小六呀，就是个告状精，每每三郎都会抢二郎的东西，他都要去告诉大郎，大郎啊就会追到三房去要回来，还要把三郎责骂一顿。

　　闻枝不由好笑，又有些难过：“大郎去世，祖母一定很伤心。”

　　王老夫人双眼发后，叹道：“命数如此，罢了，罢了！”

　　闻枝见她伤心，连忙转了话题，又陪老夫人去抄了经，才告辞离去。

　　日落西山，闻枝回到照水居，枝呆坐许久，然后提笔磨墨，脑中一边回想一边写下，好在她记性不错，对那些册子又太过记性深刻，十之八九都记了下来。”

　　晚间入睡时，闻枝突然开口：“明日去打听打听，六少爷何时在府上。”

　　冬月点头，第二日便把何正带到了闻枝面前。

　　何正笑道：“少夫人，我们少爷想请你问几句话。

　　闻枝并不意外，她摸了摸袖中的信纸，是她一早就封好的，既然决定交出去，就越快越好。

　　花苑中央，少年高挑的身形极为显眼，天气寒冷，他却只着一件圆领袍，鲜艳的宝蓝色，胜在生的俊，这样招眼的颜色也能压得住。

　　许是闻枝的目光太过专注，数步外的少年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眼帘，措不及防，闻枝对上一双含着冷意的眸子，只一瞬，那双眼睛微微弯起，盛满笑意。

　　闻枝错开目光，去瞧院子里的葳蕤草木，亭台楼阁，四下寂静无人，想来谢池早就安排好了。

　　何正将闻言带到亭前行礼道：“少夫人，到了。

　　谢池也抬脚行至闻枝不远处，停下脚步，抱拳了一礼礼：“见过大嫂。

　　闻枝颔首算作回应，何正适时告退：“少爷，小的去外面守着。”

　　说完，他目光有意的落在闻枝身边的冬月身上，很希望这个小丫鬟也和自己一样识趣。

　　冬月垂着头，只装眼瞎，她是一定要在夫人身边的，光天化日，若是被瞧见她家姑娘和府里的少爷单独坐在一起，又要生事了。

　　闻枝自然明白她的顾虑，略做思索后便给她指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听不到谈话，却能瞧见她们的一举一动。

　　冬月抿了抿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也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盯着厅在里的两人。

　　闻枝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封，放在石桌上，往前推了推：“他们要找的，怕就是这个。”

　　谢池目光微垂，落到信封上，随即拿在手里打开，娟秀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闻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都是我写的，真正的那些信纸，在青竹阁大火时被烧了。”

　　“不过除了字迹不同，其他大多一样。”

　　谢池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迹，握着信封的指节微微泛白，他抬眼看向闻枝：“这些是从那里得来的。”

　　“谢大郎的书房，我也是在他的一方小榻上不小心误触了机关，才在小榻里侧一个夹板里发现的。

　　谢池微微愣住，他喜欢研制机关暗器，前些年动手改动了不少案几小榻，王老夫人做主，每个院子都送去了一件。

　　而青竹阁，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一方小榻，好在这封信纸没有蒙蔽于天日，依旧机缘巧合落到了他面前。

　　谢池将信封塞进衣襟里：多谢大嫂了，不过这些信件非比寻常，恐怕那些人还会派人来。

　　闻枝微微颔首：“我心里有有所准备。

　　东西已经送完，有没有再待着的必要了，闻枝开口告辞，带着冬月离开了亭子。

　　谢池则迅速差人套了马车，出了国公府往城西而去，在一户人家停了下来。

　　随即走到门前，曲指扣响木门，响了三声后，一个小书童跑着迎上前来，见到谢，不由面露喜色：“谢哥哥，你好些时日没来了，师伯昨日还说你呢？”

　　谢池微勾唇角，手痒的揉了揉小童毛绒绒蓬松的发髻：“是吗，师父说我什么了。”

　　小童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向谢池：“师伯他老人家说，你不来，他都吃不到百味斋的烧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