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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初吻夜 ...

  •   梨嵘月在前面扭着钥匙开门,潮有信低着头跟在后边,破旧的木门带动铰链,呕哑嘲哳。

      回到家,灯还没有打开,潮有信带过梨嵘月的肩膀,把她按到墙上,毫无预兆地把寒凉的嘴唇贴上梨嵘月的,梨嵘月一瞬间瞳孔睁大,惊吓不已。

      潮有信的舌头一下子就被人咬住,疼痛难忍,也只是顿了一下,继续细细密密地吮吸舔咬,伸手卡着梨嵘月的齿关,防止她继续咬。

      潮有信个子比梨嵘月高很多,紧实地自上而下压住她不是难事,但是以梨嵘月的身手,狠命挣开也可以一试。

      梨嵘月尝试把手从钳制中挣脱,抬手掐住她,虎口处压在潮有信的脖颈。

      梨嵘月像是气急了,眼底泛着红,低吼道:“松开。”

      潮有信似乎没听见,头轻微偏离,两人有了喘息的空挡,她腾出一只手开灯,灯光瞬间让梨嵘月想隐秘的一切无所遁形。

      潮有信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有点儿负气:“有本事掐死我。”

      她继续往下低头,去凑近梨嵘月的嘴唇,脖颈处的力道随着她的靠近力道越来越重,梨嵘月甚至觉得喉管近在咫尺,好像盈盈一握,立马就没气了,潮有信的脸色看上去已经不对劲了,却还是毫无顾忌地刺激她。

      真想掐死她算了。

      梨嵘月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上方就突然轻笑了一声,更加严密地攀上去,肆意地索吻。

      梨嵘月努力将身上所有的注意和力气都放在眼睛上,狠狠瞪着她,尽量忽视掉下颌处掐弄和唇舌间的触感。

      潮有信堪堪撇到了一眼,犹如没看见,只将注意力都放在唇舌间,沉溺在这胆大妄为的亲密接触中。

      她亲得越用力越投入,梨嵘月就越崩溃,虽然她不是好妈妈,难道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哭什么?”潮有信的指腹摩挲她无声的泪水。

      梨嵘月不吭声,突然,潮有信将手掌附在她的大腿根,有点报复性地掐她,梨嵘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潮有信手掌又掐在她腰上,梨嵘月顿时浑身过电,如遭雷劈。

      她的脑子不停地嗡鸣,不知哪恢复的力气,一把推开她。

      推开的间隙,潮有信的唇甚至还不死心地追随上来。

      “擦一擦。”

      唇齿间激烈的摩擦,带出两人的银丝,潮有信没有羞耻心的伸出手,把她嘴角挂着的东西擦干净,随即注视着她,好像无声地询问。

      梨嵘月被这眼神逼疯了,她的手明明上一秒还在抖,下一秒已经掌掴于潮有信的脸上,薄削的面容上立刻映现五指红印。

      “你她妈是不是疯了?!”

      梨嵘月现在浑身上下透露出潮有信的气息,潮有信被扇得歪过脸,发尾随着一起黏附在肩颈处,她静静看着梨嵘月过激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

      只是一个吻而已,当妈的凭什么这么计较?

      十三岁,梨嵘月和别的男人勾在一起,不知道私底下把嘴亲得有多烂;十六岁,梨嵘月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几乎把自己卖给夏踬,才找人给梨嵘月看病拉回来;十八岁,连小兰都知道小红美发的勾当,梨嵘月更加是不知道和那群女人滥交到了怎样的地步。

      她会不会亲英子姐?她会。

      她会不会和别人合伙骗她的钱?她会。

      她有什么做不出,别人都不要的东西才轮到潮有信,烂的,烂掉的真心,不让她抽烟,结果嘴里卷弄半天都没把烟味绞去。

      脸上的掌印颜色越来越暗,潮有信一侧的脸开始慢慢肿起来,梨嵘月从没动手打过她,在巨大的崩溃中夹杂了一个妈妈影绰的不愿承认的悔恨。

      怎么会是这样?

      潮有信恨她,所以来惩罚她,用这种最恶心的方式。

      家里没有冰块,冰箱里堆满了潮有信做的各种食材冷冻包装起来,还有食汤的料包,梨嵘月逃也似地逃进厨房,手里只有一个不锈钢盆和里面的排骨肉。

      她整个人无神,眼神无光,动作迟钝,把盆低贴在潮有信的脸上,半响吐出句:“同性恋很恶心的。”

      这一下比那一巴掌还要疼。

      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才要来教导她吗?

      梨嵘月明明那么蠢,却总是自以为是地拿出自己的社会经验;明明那么轻佻,却在这事上表现出不可轻犯的道德底线;明明那么市侩圆滑,却直白立场鲜明地说恶心。还有,她明明不爱她,凭什么又以爱人者的姿态训诫。

      她不允许。

      潮有信的眼圈被寒气逼得慢慢红了眼圈,生硬地挣开,一下子把盆摔在地上,梨嵘月吓了一跳,不锈钢摄人心魄的响动砸碎了粉饰的太平。

      银灰色盆滚到沙发前的毛毯上,梨嵘月看了一眼说:“自己好好备考。”

      毫不犹豫地转身往玄关处走去,潮有信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你答应过陪我的。”

      梨嵘月吸了一下鼻子:“你现在……不是我小孩了,爱做什么做什么吧。”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梨嵘月拿出大衣里的纸巾擦了擦鼻子,她不仅拿了御寒的大衣,还有钥匙,钱包,手机,竟然不觉得很狼狈。

      这是她头一次出走不是以让对方后悔为目的。她以前净爱胡闹,然后等男人们来追她哄她。

      她之前总是骄傲,自己没费多大劲,用多少心思,就把小孩教导得很好,都羡慕她有个学霸小孩。

      她不是没想过做一个好妈妈,在被别人当小三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时候,她悔过,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决定开始从头认真做一个好妈妈。

      可是没两天她就坚持不住了,她忍不住要对潮有信发脾气,做一个好女人就够难了,她能做到的只有在别人骂潮有信是单亲家庭的时候,上去揍别人一顿。

      再多的没有了。

      没有文化她认了,别人再教学前班拼音的时候,她一了百了直接认命,潮有信没来之前,她过的就是混沌泛滥的日子。

      梨嵘月抹了抹脸,不去想了,脑子里无法遏制出现很多潮有信小时候的事情。

      潮有信上初中的时候,天天往外面跑,听街坊邻里添油加醋地背后说闲话,她上去跟人干起来,却也做了两头坏,把潮有信拉回来一顿训斥。

      直到潮有信领回来一个奖杯,她抹过脸去,不知道怎么夸奖,没人教过她,她也很想做好。后来有时候想潮有信了,就擦擦那个奖杯,就是擦多了出的事,她给磕坏了一个角。

      潮有信和她生气。

      后来奖杯越来越多,不知道是数量变多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的缘故,梨嵘月再也不碰她的东西。一柜子的奖杯全都落了灰,潮有信再不会跑到她面前露出一副讨要夸赞的表情。

      别人常常向她询问教导孩子的秘籍。

      她悲哀地想,现在真的有了谁敢照葫芦画瓢吗。

      之前刘婶说孩子不听话,讨个媳妇就好了,原来潮有信的懂事是这样养成的,有时候刘婶笑笑,明褒暗讽地说婆媳关系,梨嵘月当时还心惊胆战了一阵,现在连这个担心也没有了。

      这么晚了,去小红美发她怕被人问,陈律那最近是她最不想去的地,她也不可能在红浪这个地界儿去住酒店。

      “梨姐姐你来啦?”小兰惺忪着睡眼,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小兰爷爷外出一段时间,让潮有信陪小兰一段时间,梨嵘月以高考为理由拒绝了,让小兰到小红美发。

      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她的避难所,“你爷爷让我看你一段时间,说你最近在技校不学好。”

      小兰捂住嘴一下子醒了,梨嵘月看她那样觉得搞笑,轻松的思绪只一缕投入低沉的大海,没有任何作用,她往床上一躺,灯一拉,“睡觉,闭嘴现在。”

      屋子的水泥砌砖渗水,房顶的木头看上去就不结实,糊上去两层塑料膜防水,梨嵘月懒惰好性也不是没有理由,她的身子总是很容易疲乏,加上小兰家没有空调。

      大晚上的她感觉腿有点寒了,下意识地把脚伸到床边人的心窝里讨暖讨暖,结果对方毫无反应,睡得死沉。

      梨嵘月伸手晃醒她。

      “姐,你干嘛啊?”

      梨嵘月还暂时没有缓过神来旁边不是潮有信,习惯性命令道:“家里厚毯子,给我拿一床来。”

      小兰只清醒了一瞬,嘴里嘟囔含糊不清,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醒醒。”梨嵘月照着她的小腿踹了两脚,小兰醒了,翻个身对着墙说梦话。

      梨嵘月调个头,把脚放在她的温热柔软的小肚子上,很快也睡着了。

      “姐,你离家出走了?”

      梨嵘月早上陆陆续续往屋子里买了牙刷,毛巾,被毯之类的,还有早餐。

      今天早上起床,她才意识到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早起,没事睡懒觉赖床到中午都可以,她不行肚子八九点就开始咕嘟嘟饿了,早上起来去买了早餐回来,小兰就醒了。

      “你这样可不行,从今天起,早上最迟七点起床,现在开始我教你做饭。”

      小兰哀嚎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出现这么大的变动。

      她问梨嵘月:“是要认我做干女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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